砰砰砰——!

    犹如击打岩石般,发出阵阵闷响。

    吕布面色如常,承受着杖刑。

    围观的官吏各个瞠目结舌,百姓们捂着眼不忍去看。

    很快,三十杖击打完毕,满宠弃了大杖,匍匐在吕布面前,大声喊道,“臣,执法从事满宠,拜见主公——!”

    吕布摇摆了胳膊,活动活动筋骨,将满宠拉起来,调笑道,“没想到,我们首次见面,竟然是这般场景,这几棍,打得挺重的。”

    “臣该死,请主公治罪!”满宠坚决不起,依旧坚定的喊道。

    “秉公执法,何罪之有?”吕布手上用力,将满宠扶起,笑道,“你手上虽有些力气,可是为将者,当力若千钧,你还须勤加修炼啊,为吏固然重要,为将,却也该善于武艺。”

    “喏。”满宠恭谨应诺,为吕布重新穿戴锦衣战甲。

    “荀彧,从你府上,从我的月俸里挑出人头税,赠予贫苦百姓。你们要是没事,就回到府中,为奉孝沮公接风洗尘,然后各自处理政务去,都散了吧。”待披挂完毕,吕布吩咐了一句,然后看向了周围的百姓,扬声道,“诸位乡党,春耕可都完毕了?”

    “回大人!早已播种完毕了!”

    “多亏了别架大饶农具支援,这次春耕比以前省力多了!”

    “大人,什么是方田啊?”

    一谈到春耕,一群百姓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吕布面带笑意,走向了百姓中央,面对着这些淳朴的百姓,一一为其解答,并且将春耕后,维护田地的窍门讲了一遍。

    这一讲,就讲到了日落西山,百姓们才各自散去。

    留守晋阳的亲卫队正张琪,也引亲卫护持在侧,待吕布完事后,才迎上,为吕布披上厚厚的锦袍,张琪面带不渝,轻声道,“主公,那满宠以下犯上,蛮横跋扈,闯入府中,打伤了咱好多兄弟,将老夫人和老爷掳走,您宅心仁厚,原谅他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加以重用?涨其威风?”

    “正是要有这种人,并州才不会有贪官污吏,夺走乡党们的血汗钱啊。”吕布淡然道,“别这些了,老爷和老夫人都接回来了吧?”

    “满宠那毓也识趣,亲自去大牢,跪在地上乞求老爷和老夫饶原谅,老夫人心软,就拉着老爷回府了。”张琪禀报道。

    “哈哈,看来这满宠,还挺懂人情世故的,不错。”吕布先是一笑,然后板着脸训斥道,“张琪,你为人机灵,应该知道,我这法度,不光是为百姓官吏而制,亦是为了我而制,明日你去荀彧府上取来法度薄,传阅给妇人和老爷,仔细观看,像今日之事,万不可发生第二次,明白吗?”

    见吕布面容严肃,张琪心下一凛,连声应诺。

    这就是位于人主的威严,一旦有命令传下,那就绝不容任何人有所违背!

    深夜,书房内。

    吕布征战在外,长达数月,首次归府,却只是简单的看望了眼高堂,宽慰几句,就匆匆的来到这里,审阅文案。

    书房内,不光有吕布,麾下重要文武,都列于左右,静静地等待着吕布看完简牍文书。

    吕布一目十行,以超高的效率看完了文书,总结道,“农具之事,并州商贾们做得很好,积极配合,应当降下赏赐,传我令,可扩建晋阳城,开拓十二条街道,容纳商贾入住。鼓励西河郡,上党郡等比邻山林的县城猎户,大肆驯化牧养畜生,诸如野猪,鸡鸭等,将肉类贩卖给商贾,换取物资。如何牧养,自行琢磨。”

    “五原太守杜曦,做得很好,民生愈发富裕,百姓安居乐业,功劳卓着,他身子羸弱,军中不是有几匹多余的千里马吗?送一匹给杜曦。”

    “矿区的铁矿已经开采,铜矿就照例铸造铜钱,铁矿就先定制马蹄铁,重甲,马铠,连弩,大戟,我要武装出一支重骑兵,浑身上下,不论战马还是骑士,都必须保护周全,届时,战马不用大宛马,采用鲜卑产的马,要能负重的,另外,这是我设计的秘密武器,图纸在这里......”

    “兹令西河郡太守贾逵,负责修缮黄河,渭水,汾河等等河道,开匠人府,官分匠,大匠,匠师,匠作,其中匠作官同从事,无论木匠,船匠,瓦匠,铁匠,都可入府为官,资历老经验丰富者,可破格提拔升官,就由荀彧负责此间人员调动,陈登负责到各地招募能人。”

    “如今得民二十余万,由贾诩负责,恢复白身,若其中仍有图谋不轨之人,可杀无赦。这些百姓,就分到各个县城。”

    “西河郡民风彪悍,但生活艰难,虽有白波谷的万亩良田,亦有所不足,荀彧,你派城中百姓开凿山路,令西河郡与太原郡相通,往来交易物资。”

    随即目视众壤,“史涣战功卓着,应给予厚赏,将其战功,连同张辽,高顺,宋宪等将的战功,一并上报朝廷,也是时候为你们这些兄弟加官进爵了。只是这轲比能请和,却是在我意料之外。现在,诸位有何高见,但讲无妨。”

    “依荀某愚见,为今之计,应该先同意请和,停止兵戈,如今九郡,固然有大兴之势,却也需至少三四年的光阴,才能恢复民生,充实户籍,方是正理。”荀彧施施然道,“主公须知,曾经檀石槐统御鲜卑,其势虽大,占据之地,仍非并州,乃是幽州也,自上党至辽东,如今仍有大量城邑,归于鲜卑治下,幽州与并州相连,定襄郡首当其冲,如今幽州兵荒马乱,为了防止战乱波及,当派精兵强将,众将之中,张辽将军勇冠三军,为诸将魁首,应当令文远率狼骑营,屯与定襄郡,一是防备幽州鲜卑乌丸,二是居中策应龙城。”

    “主公,如今虽然山贼之乱已平,其不过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当今并冀二州,皆处于黑山贼兵锋之下,黑山贼仰仗太行山脉,东可自常山寇冀州,西可出大号山攻城壶口关,进上党危及太原腹地,南可出重门,兵至河东,不可不防,请主公慎之。”沮授出班谏言道。“请主公派重兵能将,屯与上党壶口关,震慑宵!”

    这就是穿越者的好处,知晓谁是名臣能吏,谁有真才实学,满腹经纶,精通谋略,吕布得了这几位谋士后,几乎不用思考,自有人为他解决远虑近忧!

    “文远?你可愿意屯与定襄?”吕布将目光看向张辽,毕竟张辽连年征战,连除夕都是在军营中过的,如今也不过歇了几个月,就再度奔波,吕布对张辽都有些愧疚。

    “为主公分忧,义不容辞!”张辽出班,相较之前,愈发沉稳内敛,显然,常年征战,已让这位五子良将,积累了不少经验。

    “嗯,辛苦你了,你领军下去整备,明日出发吧。”吕布笑眼目送张辽离去,随即将目光扫向了左手诸将,垂问道,“黑山贼势大,不可觑,壶口关是关隘,骑兵无用武之地,当派遣步卒,如今本将西征而归,收敛白波军精锐,立白波营,何人敢率此军,为本将镇守壶口关?”

    “主公若不嫌,末将愿往!”徐荣出班,昂首请命道。

    “哦?”吕布来了兴致,据战报,征讨山贼时,这徐荣相比较宋宪每逢挑战,就率轻骑出阵冲锋。徐荣率本部人马与厢兵屯与城邑为后勤供给,忽然,贼众率近万人马,攻打城邑,试图切断宋宪后路,徐荣仅仅率五百兵马据守城邑,以寡击众,令山贼疲惫久攻不下,事后徐荣才出兵追讨贼众,斩首百余。

    胜在一个字,稳。

    见徐荣请命,吕布也甚是喜悦,言道,“你征讨山贼,也有大功,我就升你为营正,为白波营主将,率领三千白波营,郭太韩暹为你副将,屯与壶口关,不得有失!”

    “末将领命!”徐荣抱拳应诺,目光中充斥着喜色。

    “主公,河东的南匈奴扶于罗单于,心怀不轨,河东与并州比邻,不可不防啊。”郭嘉见状,也进言道。

    “宋宪,你领虎骑营,去屯与冠爵津。”

    一番下令,也宣告着并州百姓,过上了无战乱的日子,吕布也可以高枕无忧的修整内政,恢复民生。见吕布纳言从善,几位谋士也来了精神,纷纷依次谏言,对于如何修整并州,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这一讨论,就到了深夜,五位谋士都已困乏,方才退去。

    翌日清晨,斜阳洒在了吕布的脸上,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湿润之意,抬眼去看,粉雕玉琢的吕玲绮正瞪着圆溜溜的乌黑大眼好奇的打量着他,见吕布睁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会是我把你丑哭聊吧?别闹,我觉得我很英俊,很帅气啊。”吕布无语的扯开披在他身上的大氅,还好,没尿到自己衣服上,看着吕玲绮,将吕玲绮高高举起,问道,“你娘呢?”

    “夫君,唤妾身何事?”

    吕布身侧,魏氏温婉的话音传出,吕布侧眼一看,魏氏正睡在吕布的身边,怀里抱着吕贤,睡眼惺忪的俏颜更显得别样美福

    吕布疼惜的为魏氏披上大氅,温言道,“夫人,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着凉了怎么办?”

    魏氏委屈巴巴的盯着吕布,半晌才幽幽道,“夫君……这上面还有玲儿的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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