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看中了曹操还算丰盈的兖州粮库,曹操则看中了李傕的十数万精兵,一个有兵无粮,一个有粮无兵,在曹操的主动示好下演绎了一愁生生的‘富豪’与‘黑恶势力’的勾结。

    正如荀彧所虑者,汉帝暴毙之后的场景都已浮现眼帘,目前的下已经成为了太平的究极反义词,什么牛鬼蛇神都蹦出来想要称个王称个帝,也许走在山野路上都会踩到某草根皇帝的脚也不准?

    但不管怎么,明面上能够得到一部分世家和百姓支持的新政权也只有仲国和蜀国,其余诸侯也都开始划清界限,多多少少都要表个态,就拿孔融和曹操这两个大佬举例,这两人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发表公文,宣布自己仍是汉朝臣子。

    另几个汉室重臣的诸侯则一反常态,荆州的刘表和冀州的袁绍默不作声,孙策正属于忙碌之中,啃着刘繇这块难咬的骨头,现在来看,他压根就是个登不上台面的诸侯,兵不满万,将倒是挺多。

    陶谦这个时候也一反常态,作为袁术跟屁虫的他在面对这种紧张时期,竟然撕毁了袁术送给他的招诚信,异常强硬的剑斩使者,在场之人纷纷惊呆,老成持重,老奸巨猾,老而不死的陈珪心里都咯噔一下,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但是陶谦更离谱,在剑斩使者之后急火攻心,当场暴毙,还是死不瞑目那种。

    他陶谦年事已高,能活这么久纯粹是因为曹操受吕布刺激,大兴内政,广积粮高筑墙,导致徐州太平了不少年,陶谦没事闲的也就跟草包耍耍嘴皮子,教教现任某典农校尉怎么处理农桑之事,这一路顺风顺水,也没什么烦心事,自然活得久,但是这段时间简直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汉帝驾崩就算了,洛阳皇室死得一个不剩,完全绝了大汉朝的根,他自诩也算个汉室忠臣,在这种环境下他已经属于光杆臣子,活得非常憋屈。

    更可恨的是,他所支持的袁术竟然称鳞,做了背叛祖宗的大恶之事,陶谦怎能与他同流合污?只要一投诚,权力丢了不打紧,这以后的百年甚至千百年,他陶谦都会背上骂名,晚节不保。

    斩杀使者的那一刻,不光是曹豹和陈珪慌了,他陶谦更慌,他是袁家的门生,于私有莫大私情,若违背之,恐传忘恩骂名,于公,他必须与袁术划清界限,而袁术的心思他也懂,在这种关键时刻,他陶谦要是反抗,就会迎来袁术的报复,徐州...早就是所有势力的眼中之肉。

    危机临头,泰山崩于前,他这身板哪里有抗衡的可能?只有留下遗嘱,匆匆去世。

    在陶谦死的这段时间里,徐州彻底乱了套,陈珪与曹豹等徐州本土世家中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将陶谦去世的消息压住,匿而不传,扶持长子陶商为徐州之主,这是陶谦临死前所留下的遗嘱,就算想要违背也不太可能,更何况世家之人有自知之明,袁术虽然实力不咋地,但是他们上和陶谦上没有太大差距,都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

    这日,徐州世家云集于此,这也算是当代着名特征,世家掌握一州的内政,诸侯掌握一州的兵权,两者合一,从性质上来算是互利互惠,互通有无的关系,君臣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和谐,这种和谐现在会有,以后也会有,算是一种正常现象,但这种关系最忌讳的就是强弱相差过大。

    就比如眼下,陶商虽然是名义上的徐州之主,但是徐州所有官吏都知道,曹家才是徐州第一世家,此时此刻的廷议,曹豹屹然是领袖的姿态,只是这个领袖看起来懦弱得有点过分。

    “我们投降吧!”曹豹大义凛然的道。

    “........”一众世家代表和徐州官吏一脸复杂。

    “曹贤侄,咳咳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典型白头翁形象的陈珪老神在在的道。

    “对,陈老言之有理!”许姓世家代表立即眉飞色舞的赞道。

    “对对对,慢慢来慢慢来,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啊。”

    话者是徐州的治中从事,姓李名诞,也算是徐州世家中有真才实学的人物。

    当下,一群官员面面相觑,立即表态,纷纷支持陈珪。

    陈珪眼见这种情况,眼皮眨了眨,心中有了些思绪,立即闭上了嘴。

    果不其然,曹豹脸色一变,阴阳怪气道,“您陈家在温侯那里有根基,我可没有,您当然不急了。我们跟您能一样?您是乘龙之客,我们可不是。”

    “贤侄笑了,老朽那不孝子承蒙温侯抬爱,混了个官当当,哪里称得上乘龙。”陈珪淡然地抬起手品了口茶道。

    “我......”

    曹豹刚想话,却听闻门外侍从大声叫嚷着闯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啦!大事不好啦!青州兵打到徐州来啦!”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茶杯脱落手掌掉在地上,陈珪浑然不知,道,“来了就来了,慌什么?”

    “领军者为夏侯惇,率领六万青州兵,扬言要屠城!”

    “胡闹!咳咳,两军交战,岂能如此...暴戾?”陈珪黑着脸斥道。

    “他曹操之父死于徐州,要让全徐州百姓陪葬......”

    “哎,祸事啊。”陈珪缓缓站起身,一语不发,朝厅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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