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然后就爱了
    “不了,不想折腾了。”

    “……你只是之前没遇到好的而已。”

    “好的坏的,都是我自找的,不说了。”又是一句颇有深意的话,那男人讲完,笑了笑,看着正在用小勺子拨弄碗里的胡萝卜,一块一块推到边缘,围住中间的米饭和咖喱鸡块的女儿,抬手摸了摸那柔软的小脸,“我就想带着虫虫好好过了。”

    “她……不想要有个母亲吗?”这个问题刚一出口,云一鹤就后悔了,异常后悔,他等着对方生气,可没想到,韩峻熹只是一声叹息。

    “我这么跟你说吧,虫虫之前有一次,睡到半夜突然醒了,醒了就哭。我吓了一跳,就问她怎么了,那会儿她说话还不利索,念叨了好多遍,我才听懂,她说她不要姓许,她要姓韩。那会儿,你真不知道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我就跟她说,你就姓韩,你一辈子都姓韩。可能对她来说,什么是姓许什么是姓韩都概念模糊,但她就是明白,姓韩,就等于能跟我过。”

    话音落下,云一鹤半天没有言语,甚至连对之前提出那个问题的抱歉也没说出口,他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变了。变成熟了,变温柔了,也许不再是当年那个荷尔蒙乱窜的猛兽般的雄性,可时间与波折,都把他沉淀得更加深邃,更让人欲罢不能……

    可是,他云一鹤,有欲罢不能的权力吗?

    大概,他能做的,充其量也就是和这对父女一起吃顿饭,聊聊天,感受一下他无法介入的,只属于人家的亲密,然后劝二人留宿一夜,再在第二天送别吧。

    他在脑子里进行着自己悲观主义的计划,他在计划得以实现时带着感伤高兴了一下,他看着洗过澡擦干了头发的小丫头裹着对她而言太宽大的浴巾,好像一只毛茸茸软绵绵香喷喷的小奶狗一样,因为可以住在漂酿叔叔家里而亢奋不已,然后在韩峻熹也准备洗个澡时,告诉他客卫里的东西随便用,就先一步,回到卧室里。

    他不能想象自己再一次见到那个结实高大的半裸体,他不能想象那男人腰间围着浴巾时,还是可以明显看出来的两腿之间那一根的轮廓,他不能想象自己看见那些情景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逃跑一样,他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门,一声叹息。

    那晚,他睡得不好。

    脑子里一直在回想自己和韩峻熹的那通电话。

    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对白,彼此都在尴尬,也都在局促不安,可不知是不是同样强烈的想要见对方一面的情绪在作祟,他们就那么尴尬着,局促不安着,再次面对面,四目相对了。

    这要感谢谁呢?是祁林那个“双重间谍”?还是他们自己的勇气?

    但这样见了面,又能如何呢?一个是只想带着女儿就那么过的单身父亲,一个是已经三年多没心思好好谈一场恋爱的钻石级“圈内王老五”,一个属于白天,一个跻身黑夜,他们太不一样了,比之前更加不一样,这恐怕……没法有什么东西可以继续,更不可能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与光怪陆离的幻想中才会有的所谓结果吧……

    一直想到睁不开眼,云一鹤睡着了。

    但住在曾经的台球厅改装的客房里,看着旁边安静入眠的女儿,又看着头顶的那盏灯,总也没有困倦感的韩峻熹,却一直辗转了大半个晚上。

    他对云一鹤,到底是什么。

    三年半,他忘不了他。

    他口口声声说不见面,但答应见面的,就是他。

    脸上是不情愿,可心里的期待与紧张藏也藏不住,见面前,他就像个等待第一次约会的中学生,见面后,他就像个头一回到情人家里的傻小子。

    他这到底是在干嘛?

    他想干嘛?

    看着云一鹤的眼睛,看着云一鹤的表情,看着那张自己女儿这个小叛徒喜欢的脸,他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灼烧。

    像是儿时玩放大镜一样,阳光凝聚于一点,滚烫滚烫。而他自己,就在聚光点下,无法躲闪,就那么被一寸寸烧出不觉得痛的伤,烧到心里去,撩拨出某些令他否认推脱不掉的真实到可怕的情与感。

    怎么办……

    怎么办呐……

    人类,真是最不靠谱的生物了,明知道错的,还要去做,还找借口说这都是因为诱惑太大,拒绝不得。

    失眠了几个小时之后,韩峻熹实在是累了,才渐渐睡着。

    而就在他一直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仍旧醒不过来时,已经起床洗漱完毕的云一鹤,则在走出卧室之后,正看到那团白白嫩嫩的小丫头往客用卫生间跑。

    怕孩子滑倒,赶紧跟进去,他发现小姑娘居然在踮着脚拼命去够洗脸池上的牙刷。

    “虫虫?怎么了?”

    听见有人叫,虫虫回过头,先喊了声叔叔,然后说她要刷牙。

    “要自己刷牙吗?”云一鹤有点惊讶,“你爸呢?”

    “……睡觉。”

    “那你自己会刷吗?”

    “嗯。”

    “这么小年纪就会自己刷牙了?”觉得有点惊讶,云一鹤把那支昨天韩峻熹特意跑到楼下超市买回来的儿童牙刷拿下来,递到小姑娘手里。

    一声软软的谢谢,听得他心里都要化了。兴致也莫名提了起来,他把淋浴房里做桑拿时才会用的折叠凳打开,把虫虫抱上去,自己则坐在旁边的储物凳上,看着小姑娘刷牙。

    动作很慢,也有点笨笨的,然而特别认真,一直默不作声忍到刷牙结束,他帮居然还可以自己漱口洗手并完美关好水龙头的虫虫擦了擦脸上手上的水珠,终于再也按耐不住问了句:“这些都是你爸教的?”

    “是奶奶。”小丫头仍旧很是直接看着对面的白面漂亮叔叔。

    “那,奶奶说一睡醒就要先刷牙?”

    “爸爸说的。”

    “喔……那为什么呢?”

    “不刷牙,嘴拟就有脏脏,脏脏掉肚肚拟,屁屁晚丧就不酿惹。”

    “……什么?”就算想象力再丰富,也还是猜不到话里的意思,但小姑娘却好像逻辑感很强,又跟云一鹤解释了一遍,发现自己仍旧听不懂时,也只好装懂的男人点了点头,把虫虫抱下来,收起折叠凳,拽了拽小丫头那很像是自己拼命努力穿上去却根本没穿整齐的小裙子,而后拉着那只小肉手,往厨房走去,“来吧,刷过牙了,叔叔给你做早饭。”

    “喔!”应了一声,虫虫乖乖跟着去了。

    而就在云一鹤用自己仅存的“生存技能”煎蛋,煮麦片粥的时候,那个睡眼惺忪的男人,从客房里走出来了。

    还好,衣服已经穿整齐,只是头发凌乱。男人边打哈欠边走到厨房,看见被抱到台面上坐着晃着两条小白腿,伸手去蘸装在小碟子里的番茄酱的女儿,眼里的睡衣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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