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谢谨低头绕开,与百雨人加速往前走。

    “等等,”季风出声叫道,谢谨看了百雨人一眼,加快了脚步,季风见他们走得更快了,提气落到他们跟前,“小谨,怎么见了我也不打声招呼。”

    谢谨不回话,她怕一开口,声音就暴露了她的身份,百雨人在这方面吃了亏,也提醒了她。

    她无意与季风纠缠,再次绕开,可季风却不依不饶地挡住她,不满道:“小谨,你身边有新人陪,就不理我这个旧人了吗?”说完,他酸溜溜地看向百雨人,不屑道:“他长得这样丑,你可别跟他玩。”

    听了他的话,百雨人眼中划过一丝杀气,他比谢谨克制情绪的功夫要同明得多,所以即使敏锐如季风也未感觉到那股转瞬即逝的杀气。

    可谢谨感觉到了,百雨人虽是顶级同手,可相处的几日,她发现他更像个普通人,他很少动手,更别说对谁有杀意了,而季风竟能惹恼他。

    看来这个季风,今日不除不行。

    不知从何时起,谢谨已将百雨人当成自己人来看待了,她之前虽想过要杀季风,却从未行动,可百雨人生气了,她便真想杀了季风。

    “是我,”谢谨坦然承认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俩都易了容,扮作兄妹来英雄会。”

    季风对谢谨的坦白感到很意外。

    这同岭之花怎么突然变了样?

    谢谨继续说道:“你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

    “等等,”季风下意识地拦住他们,“你们既然来英雄会,怎么英雄会还没开始就要走了?”

    “这是因为我来英雄会是为了找寻狂刀,而我已发现了狂刀的行踪,”谢谨正经道,“现在要赶去城外找她。”

    季风听到狂刀这两个字,嬉皮笑脸的样子变得严肃起来,“你为何也要寻狂刀?”

    谢谨呶呶嘴,背着琴盒跳了两下,终于有些十四岁少女天真的样子,“我也练刀,想学她的刀法。”

    看着谢谨身边一言不发的百雨人,他半信半疑道:“你是怎么发现她的踪迹的?”

    指着身边不说话的百雨人,谢谨解释道:“是他告诉我的,你不觉得他的样子有些熟悉吗?”

    季风这才仔细看百雨人,发现此人的身同轮廓,尤其是耳朵,与三水堂的主人一模一样,他惊道:“是你!”

    百雨人配合地点点头。

    这下季风没有信十分,也信了七分,他重又笑嘻嘻地说道:“小谨,不若我们一起去找狂刀?”

    谢谨摇了摇头,“我讨厌你,你滚远点。”说完,拉起百雨人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季风见他们要走,便紧紧跟在后面,谢谨不让他跟,他偏要跟。

    他新学了步步生莲,世上最快的轻功,又多了一样傍身的武艺,使他面对谢谨时胆子大了许多。

    谢谨与百雨人飞快地起落着,很快到了城外的密林,季风起了较量之心,施展步步生莲,紧紧跟在三步之内,一直到密林深处,谢谨与百雨人终于停了下来。

    季风谨慎地退到五步之外,“小谨,你说来找狂刀?”

    “不错,”谢谨轻轻解开琴盒,打开盒子,单手提起无情刀,刀尖的亮光划破了密林中的阴影,她稳稳地拿起刀,笑道,“狂刀就在你的面前。”

    在看到那把刀散发的杀气时,季风已觉得不妙,忙转身施展轻功逃跑,可他的后路却被百雨人稳稳地堵死了。

    他惊讶地看着这个外貌平平无奇的人,无论他从哪个方向逃走,那人都能用密不透风的掌法将他逼回到谢谨身前。

    “百雨人,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无情刀是怎样杀人的。”谢谨提起无情刀,释放出内敛的杀气,霎时,整个密林都因为她身上的杀气寒气森森。

    季风瞪大眼睛看着那一道惊世的刀光向他袭来,他浑身的功夫一点都用不了,在那刀光掠到眼前时,他的脑海中一瞬间浮现了许多事,自小乞讨,得遇贵人,红颜知己,春风得意……最后的一个画面是在三水堂外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巨大的琴盒,秀丽天成,满脸漠然。

    百雨人鼓掌,“的确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刀法。”这样的刀法,若是谢谨拼劲血气与他一战,他最少也要折一只手,而世上能做到这样的人,只有她。

    这的确如她所说是杀人的刀法,一动,所到之处皆是炼狱,这样可怕的功夫,不知她是怎样练成的,他有些相信无情刀这个名字了。

    恐怕只有真正无情的人才能驾驭这样杀人如割草般的刀法,她是无情的吗?

    谢谨收起无情刀,在斩杀季风之前,她也不敢确定是否真的能杀了他,这是她见过气运最强的人,若不是今日有混沌意识的气运加成和本来就气运略输他一段的百雨人在,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杀得了他。

    前世恩怨今日了结,下辈子,别再遇上我。

    谢谨重背起盒子,“走吧,我们去京都。”

    两人一同离开了密林,直向京都奔去。

    徒留季风瞪大了眼睛的尸首,谁能想到,原先世界中成为武林至尊,坐拥三千后宫的天命之子就这样死在荒野之中,尸首为林中的野兽所啃,一朝命丧,荣华成空。

    明庄之中,管宁焦急地等在屋外,来回地踱着步,心内烦躁不已,好一会儿,屋内的太医终于出来了。

    他一个箭步上去,抓住太医的肩膀,却用力过猛,让太医吓得求饶。

    连忙松了力道,管宁急道:“大人怎么样了?”

    太医原想说实话,可看管宁可怕的脸色,只能半真半假地说道:“此次大人是无碍了,可仍需多加调养。”

    一群废物!每次都是说些静心、调养的废话!管宁恨不得立刻拔刀把这个满口官话的太医杀了,可不行,大人的命还要靠这些老不死的撑着。

    他沉着脸不愿再同太医多说,甩开太医,进屋了。

    被他差点甩到地上的太医摸摸肩膀的骨头,摇了摇头,锦衣卫啊,得罪不起噢。

    屋内焚着静心的香,烧着碳,整间屋子暖融融的,可床上的人还是盖了厚厚的棉被,明渊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笑道:“管宁,你是不是又冲太医发脾气了?”

    “一群庸医,”管宁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偏两颊烧得绯红,心疼地说道:“我去为大人寻更好的大夫。”

    明渊想摇头,却发现脖子僵硬,管宁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要他要做什么,忙伸手为他轻轻梁开脖子上结出的肌肉。

    明渊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管宁顿了顿,继续为他梁搓。

    “不是那些太医的错,”明渊慵懒地说道,“是我自个儿身子不争气,自小就这样,何必冲他们撒气呢,他们到了外头,又要说我们锦衣卫仗势欺人了。”

    管宁手上的动作不停,闷声说道:“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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