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萱,你可是要想好了,这一走,前路茫茫,说不定咱们要遭受怎样的苦难呢!”

    可凌萱却执拗的摇着头,一副就要跟定了的表情。

    步非宸无需赘言,朝着她微微点头,三个人趁着夜色,消失在这边树林之中。

    风儿沙沙,树梢上一人立在月下盯着那一行三人的背影,他轻缓的开口道:“宸儿,你迟早有一天会选择我的。”

    转眼,日子一天天在消磨之中殆尽,熙国一天比一天壮大,但是这后宫之中却始终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有人传言,皇上曾经有一位深爱的女子,却因为她突然离世,是的皇帝悲痛欲绝,再无心男女情爱之事。

    也有人说,皇帝的后宫只有颖嫔,那是因为皇帝对她专宠;至于为何从来不将她的地位抬高,都说是皇帝怕后宫的事情滋扰了这位颖嫔娘娘……

    众说纷纭,今天的朝堂上再次老生常谈:“皇上,今年又到了即将选秀的日子……”

    “选秀?王大人,如今那漠苍国已经接连挑衅,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你却要朕在这个时候选秀?你是自己的心大;还是以为朕是个无心之人?”

    瞧瞧吧!又被怼了吧?就知道皇帝一准早就想好了借口。

    虽说那漠苍国的事情也算是事实,可皇帝总是拿这些政事推搡着,是否也有些太过敷衍他们的智商了?

    “皇上,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朕如今刚刚年满二十有五,你就跟朕说无后为大?你当朕是一只脚已经迈进棺材板了吗?”

    “臣,臣不敢!”

    一脸触碰了胡须之后,接着被皇帝碾轧的连个渣渣都不剩,对于这种每年都会发生的事情,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上官扶苏垂眸看向那边,冷声说道:“宋将军,朕命你为先锋官,去往两国边界,你可领命?”

    “臣定当肝脑涂地!”

    果然啊!又是宋家人……要说皇上这到底是不是对摄政王心怀愧疚呢?

    这几年谁看到会有这么一家子人,这没事有事的就蹭蹭的官职一路上涨,就连那已经退养的老国公也被封了一等公。

    上官扶苏才不管他人如何想法,他此时已经起身,再也没有笑过的脸颊上仍旧是那丝阴鸷的冰冷,朝着殿外而去。

    “皇上,颖嫔派人来传话,说宋嬷嬷已经快要不行了,想要见你一面。”

    “不行了?那就让她早点儿去投胎,告诉他们,朕已经给她安排好了身后事,看在她养育朕的份儿上,她的阴宅按照四品夫人的来修建,让她安心走吧!”

    旁人还想要开口,元培却已经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接着朝着那边一使眼色,让人将那还想要苦苦纠缠之人轰走了。

    但是这转个弯,却又撞上一个更大的麻烦。

    “皇上,难道你就这么狠心吗?我娘真的已经快不行了,求求你看在她曾经养育的你的份儿上!”

    “朕若不是看在她曾经有恩与朕,你以为,就凭你们这几年硬是赖在这宫里不走,朕早就该杀了你们了。”

    被他脸上这残酷的表情吓了一跳,廖碧颖一下子就瘫软在地,她仍旧苦苦纠缠着朝着上官扶苏爬了过去,却不想此时面前这个人,再没有当年对她的怜爱。

    他一脚将颖嫔踹倒在地,扬长而去,随即那冰冷的嗓音已经能够传递过来:“传朕的旨意,若是那宋嬷嬷死了,就让颖嫔替她守孝三年,不得踏出她的燕肖宫,不得出现在朕的面前。”

    三年?他竟然要将自己软禁三年?一个女人的一生,究竟能有几个三年?为何她步非宸死了已经有一年多了,可皇帝却始终不肯原谅她?难道一个只陪伴了他短短几年的人,还不如她这个陪伴了他整个童年的人吗?

    想到这里,颖嫔突然就嚎啕着朝着上官扶苏冲了过去。

    “皇上,你不能这么对待我啊,那不是我将她逼死的啊!”

    元培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自从摄政王尸骨无存,什么都没留下之后,似乎关于她的一切都已经成了这座皇宫之中的禁忌,谁也不能提,谁也提不得;可今日……

    果然,已经走远之人的脚步声骤然停止下来,接着他残忍的开口道:“元培,颖嫔口舌招摇,无事生非,掌掴三十,以儆效尤。”

    亲娘快死了,没人留在身边伺候着,眼下自己却又要挨板子?

    廖碧颖突然哭了出来:“皇上,臣妾从小到大一直都陪着你,难道这些还不能代替一个只陪了你几年的人吗》?”

    突然一记凛冽的掌风袭来,廖碧颖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嘴角的血水已经流了出来。

    那去而复返之人,此时却是一双通红的眉眼:“你想要与她比?你有什么资格与她比?告诉你,在朕的心目中,任何人都无法与之比拟,任何人!”

    “皇上,可是我娘是无辜的啊,求求你去见见她最后一面!”

    “无辜?伙同自己的女儿阴谋陷害与朕;又管教不严,让自己的女儿产生私心,意图当上这后宫之主。你跟朕说这样的人无辜?你觉得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是傻子吗?”

    “皇上……”

    “滚,不要让朕再看到你,你也该知道,若是不想要让朕对你的感觉更加厌恶,你最好就乖乖的老死在这后宫之中。”

    被这句话吓得乱了分寸,廖碧颖不停的摇着头,她不想要一辈子孤寡的死在这里,到头来连个收尸之人都没有,她不想……

    疯狂的摇着头,廖碧颖又叫道:“皇上,皇上,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不然你不会一直没有充盈后宫;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还在生气,但是,但是你相信我,只要你跟我好好的过日子,我很快就会给你诞下龙嗣。”

    “龙嗣?你?也配?朕的孩儿怎能有你这种轻贱低下之人做母亲?你就别做梦了。”

    毫不留情的嘲讽着面前之人,终于让廖碧颖崩溃的失声大叫:“上官扶苏,你说我轻贱低下?那你呢?你别忘了,你生母也是个宫女,你的身份还不如我!”

    这颖嫔看样子是真的疯了是不是?竟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来。

    下一刻,那颖嫔被人无情的从长廊里面拖拽下去,却忽而就听到上官扶苏低语道:“在朕的心目中,身份的高低从来不是评判一个人地位的关键,朕说你轻贱,那是因为你与你母亲自甘堕落,心怀叵测;但我母妃却始终秉承着一颗良善之心对待这世间的一切,你们又拿什么与之比较?”

    廖碧颖又哭又叫之间,却还是被人拉扯下去。

    路过的长廊里面,一人看着颖嫔如今的模样,却是无动于衷的朝着上官扶苏走了过来:“世人都说皇上偏爱颖嫔娘娘,若是让他们看到这般景象,该是颠覆了他们心中的幻想吧?”

    上官扶苏侧目凝眉,不悦的开口道:“高扬,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皇上,臣只是听闻漠苍国的动静越来越大了,怕是这场战役在所难免了。”

    “朕早就知晓,自从他桓安从轩辕城中私逃之后,朕就知道,我与他之间的恶战在所难免。”

    “皇上既然已经早已有了准备,那也就不必我再继续浪费口水了,那臣这就回去了。”

    “如今竟然连你也不愿意多陪朕一会儿了?”

    高扬闻听此言,默默的皱紧眉头,最终叹口气说道:“皇上,你也知道,如今锦瑟又有了身孕,这次她吐得厉害,我不放心!”

    “又有了身孕?呵呵,你们两个还真是三年抱俩啊!若是她还在,说不定朕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每每提及那个人,高扬总是会心中一阵不顺畅,谁能来告诉他,好好的一个女人就一直活在他的周围,可是他们这一双双眼睛却都跟瞎子一样,竟然愣是没看出来步非宸竟然是个女人!

    若不是在步非宸香消玉殒之后,他那位岳母泰水哭嚎着要让上官扶苏抵命,只怕到了现在,这个秘密也无人知晓。

    曾经叱咤风雨,肩挑熙国半壁江山的摄政王竟然是个女人?这简直就是让人根本就无法置信的事情。

    看着高扬再次闭塞的说不出话来,上官扶苏摆摆手说道:“罢了,你回去吧!好好照顾锦瑟与步家人,这只怕是朕想要做都做不到的事情,毕竟夫人到现在也无法原谅朕。”

    “……皇上,夫人这辈子自知最为亏欠的就是摄政王,她曾经想要弥补,而你却……断送了她的这条路,想当然耳,她会不悦,但这其中也包含着她对自己的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谁还不是呢?人啊,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若是不到最后,谁又能知晓失去之后会是这么的痛苦?

    抬头仰望天色,突然有人冲了进来,一眼看到高扬,倒是没有片刻迟疑的开口道:“皇上,漠苍国突然向边界发起猛攻!”

    “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他们这几日一直都是在试探吗?为何会如此突然?”高扬急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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