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知道是谁在监视咱们?”

    “你随我来,看到之后,你就能猜出来了。”

    步非宸并没有直接告知,只是此时已经推开了茅舍的房门,接着手中擒着烛台转身来到隔壁自己搭建的书房之中。

    本来是书架工整,房间整齐摆放,可如今眼前入目的一切却好像是台风过境一般,满屋乱七八糟的纸张遍地都是,甚至有些已经被深夜山中的露水润湿。

    书架上的书本也早已零散的掉落在地。

    “爷?这,这是,这是遭了贼了?”

    “就咱们这一穷二白的,你觉得哪个贼会不长眼的跑到这儿来偷?”

    那倒也是,别说是银两,就连她们身上穿的,这也是在林子里面打野味,下山换来的,哪个贼要是这么不长眼的,估计他也就是个睁眼瞎了。

    风无眠一边叹息着,一边上前去将地上的书本拾掇起来,哀怨的说道:“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你说呢?”

    “我哪儿知道……我……爷,这不会是凌萱那丫头做的吧?她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还不是想要替她家主子弄到一些油水罢了。”

    “主子?谁?”

    “还没参透这其中的奥义?看来你这一年与我在山上平心静气的修养还是没到家。”

    “爷,您就别亏我了,您也知道我就是个俗人,这种附庸风雅之事,我始终是i学不来。”

    “无眠,你可还记得白天那凌萱焦虑万分的都说了些什么?”

    顺着步非宸的提醒,风无眠仔细斟酌了几下,突然抬起头,她满脸震惊的说道:“爷,您该不会是说,凌萱她是……”

    “你以为为何到了山上我仍旧穿着这一身男装世人?若只是与你,又何必如此?”

    “爷,可是……她,她再怎么说也是熙国人不是吗?”

    “到底是不是,这都是未知数,但是她对桓安有情,为了帮助桓安,她不惜现身窃取了我平日里做演化出来的排兵布阵图,其心思,可想而知……”

    “那,那该怎么办?爷,若是真的让她将东西交给了桓安,那熙国可就是大难临头了。”

    侧颜看着风无眠那满脸焦虑的神情,步非宸低笑出声:“你可还真是眷恋这千古红尘啊1”

    “爷,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熙国……百姓即将面临生灵涂炭,这件事你不能不管。”

    “管?我既不是君王,又不是摄政王,何来的心思要管天管地的?管好我自己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步非宸已经转身而去。

    “爷,我知道你心中仍旧记恨着陛下,但这是两码事,熙国数以百计的百姓以前不正是你要保护的人们吗?难道你现在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饱受战火滋扰?民不聊生?爷……”

    背后风无眠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耳中,但步非宸此刻除却凛然正身站在山巅之上,俯瞰着脚下的苍茫大地之外,仍旧没有一丝动静。

    两国交兵,贵在神速,桓安自以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能先发制人,但最终他还是有些低估了上官扶苏。

    对于这一年多熙国的变化,就连如今的楚国也是信誓旦旦的加入了熙国的大军之中,此番第一个拦截漠苍国的竟然还是楚国,不,现如今该称呼为熙国的楚郡。

    再一次被狙击,桓安有些丢盔弃甲的回到军营之中。

    “太子,皇上已经下旨,说是你若再这样节节后退,他就即可招兵回去,与熙国议和。”

    “你说什么?”桓安本就烦躁不已的内心,因为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他那双透着阴残的眸子转眼就看向了身后之人:“事到如今,父皇还想要议和?如今两国已经成胶着状态,他竟然还想要议和?”

    瑟瑟发抖的看着桓安此时脸上惊骇的表情,那人怯懦的开口道:“皇上的意思是,是议和……太子殿下,他说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那就不应该出兵,如今给漠苍国带来这种莫大的灾难,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他难道就想要一辈子这样畏畏缩缩的活在别人的阴影下面吗?若不是当年他不听我的劝说,何意让楚国现在成了熙国的楚郡?为什么他还是要固守成规,难道竟没有一点儿远见吗?”

    “但,但是以往咱们与熙国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并没有想要攻打我们啊!”

    看来对于这张意外的战事,漠苍国的人也算是怨声载道。

    桓安睚眦欲裂的转身盯着那说话之人,突然长袖一挥,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将这个动摇军心的叛徒拖出去砍了。”

    “太子殿下,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实话?那是因为你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好逸恶劳的生活了,他上官扶苏现在不攻打漠苍国,那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等到有朝一日他真的成了那翱翔天际的雄鹰,为时已晚,你们明白吗?拖下去,拖下去!”

    看着平日里一向表面上温文尔雅的太子,一旦发起火来就像是恶鬼一样的神情,使得下面的人更加畏惧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骚动,桓安本来就因为战败而气势低落,如今又听到了外面的声响,不觉怒从心中起。

    “外面又出了什么事?随我出去看看。”

    待他挑开军帐之时,就看到军营的门外,一条艳红色的身影与诸多士兵交手,那场面铺天盖地的乱做了一团。

    “你这是……住手!”

    身后一声呵斥,众人这才停了手。

    那红衣女子寒峭着一张俏丽的面孔,抬眸之后,脸上大放异彩:“主子,是我!”

    他当然知道她是谁,只不过,这个谁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可是看着凌萱,桓安突然一阵心急,他推开人群冲了过去,在凌萱万分激动的想要奔跑过去投入他怀中之时,却已经听到他焦虑的开口道:“你怎么在这儿?难道是宸儿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要在一开口就提及那个人名?凌萱披星戴月之后所有的激动全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她表情略显落寞的开口道:“主子,她,没事!”

    “没事?若是没事,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桓安对于面前这个女人竟没有半分怜惜。

    这也难怪,在他眼中,凌萱大抵不过就是个他训练出来的死侍,如同玩偶一般,根本就用不着旁人担心。

    可凌萱对他却早已是情根深重,她默默的忍着心酸,日后却又突然万分激动的抬起头。

    “主子,我在来的路上听说上官扶苏这次要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呵呵,他果然还是想要彻底解决我,来得好,来得真是时候,到时候,我定要与他分出最后的胜负,不管是江山还是……宸儿!”

    怎么哪儿哪儿都是步非宸这个名字?如今凌萱反而在心中十分后悔,若是她当初离开的时候,稍微狠狠心,直接结果了那步非宸的性命,是不是如今主子的眼中就只会剩下她了?

    桓安在狂妄之余,侧目却看到凌萱兀自发呆的神情,他猛然间上前一把扣住凌萱的手腕,冷凄凄的开口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宸儿没事吗?”

    “属下,属下是因为听说主子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本以为这句话会换来桓安的关注,却不料得来的却是一记耳光。

    虽说这手掌并没有运用十足的力道,但是打在凌萱的脸上,仍旧让她震惊的看向了面前之人。

    “我不是特意叮嘱过你,若是她没事,你不得离开吗?为何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四周沸沸扬扬的声音,看着活脱脱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竟被太子殿下毫不怜惜的抽了耳光,各位不觉心中有点儿怜惜之情。

    “太子,我看这位姑娘也是长途跋涉才找到这里来的,要不然让她先下去休息一会儿?”

    终于有个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开口,但随即却遭到了桓安的爆眼袭击。

    那双眼眸之中始终不见任何怜悯之情,桓安瞟了一眼凌萱,只是冷冰冰的说道:“你跟我进来!”

    即便只是这么一句话,却也令凌萱欣喜非常,她总以为,自己在太子的心目中与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

    但是等到她进了中军大帐之中,桓安却早已坐在那里,双眼阴鸷的盯着她。

    “说,宸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主子,她真的没事。”

    “那你为何要来?”

    “属下听说您现在与熙国交兵,所以就给你带来了一样好宝贝。”

    说话间,凌萱已经解开了身上的包裹,满脸堆笑的正要向桓安讨赏,却突然就被人掐住了下颌。

    “好宝贝?我最大的宝贝就是宸儿,你不听从我的命令守着她,却擅离职守的跑到我这儿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有什么宝贝吗?”

    若不是因为凌萱现如今那张脸已经被人掐的无法呼吸而面红耳赤,但看着她的侧颜,还真是有些赏心悦目。

    想要挣脱桓安的钳制,却徒劳无功,就在这一瞬间,凌萱松开了手,肩头包裹落地,里面洋洋洒洒的飞出一些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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