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宝妆成

正文 048:拿亲事来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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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五老爷有点走神。

    程卿为什么没回家他当然知道,杨柳巷那边和李氏都以为程卿在书院,其实人是被孟怀谨给叫去了,还向书院请了几天假……孟怀谨最近行踪神秘,程五老爷不由皱眉。

    “蓉娘的亲事你也要操办起来了。”

    蓉娘是李氏和五老爷的老来女,辈分上比程卿高,年纪却和大娘子相当,今年都十七岁了。

    程氏女儿不愁嫁,何况是族长家的,蓉娘早两年就该议亲了,李氏已经为女儿相看好了人家,正是前途无量的孟怀谨!

    那年,孟怀谨不满二十岁就一举夺魁成了一省解元,这样芝兰玉树般的人,纵是出身寒门也能当程家女婿!

    何况,程氏看好孟怀谨这匹千里驹,资助对方都嫌不够,再没什么比联姻更稳固的手段了。

    彼此,程蓉十五岁,孟怀谨年十八,孟怀谨虽有前程却无家世,程蓉是五房精心教养的女儿,这门亲事从哪里看都很匹配。

    偏偏孟怀谨的父亲病体沉疴,乍然听闻孟怀谨中举的喜讯,情绪一激动没扛过去。

    孟家是先喜后悲,孟怀谨要守孝也错过了当科的会试,议亲的事自然也暂时搁置。

    外人只道程五老爷对孟怀谨格外看重是因其前程无量,却不知孟怀谨是五老爷看中的未来女婿——

    提起女儿婚事,李氏也顾不上关心程卿,她对五老爷的提议面有疑色:

    “我们和孟家虽没对外公布结亲的消息,两家却是早有默契,原也是说了等孟怀谨明年金榜题名后再议亲事,现在议亲,会不会让怀谨分心?”

    蓉娘的确十七岁了,李氏怎会不担心女儿的婚事!

    可女人有大半生都指着‘夫荣妻贵’,未来女婿的前途也不能被耽误呀。

    程五老爷摸着胡须,“成亲可以等到明年,先把亲事操办起来,交换庚帖也不耽误孟怀谨的科考精力。”

    这样一说也挺有道理。

    庚帖就是婚书,上面会写着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和籍贯等信息,先由男方把自己的庚帖送到女方家里,若女方允婚就将男方的庚帖留下,并将自己的庚帖回送男方,如此一交换,男女双方就订婚成功,剩下的就是择期成婚。

    交换庚帖前还要合八字,八字若合不上,议亲的程序多半要中止,能走到交换庚帖这一步的,亲事已然是十拿九稳,双方都可以对外公布婚讯了。

    丈夫说只进行到交换庚帖一步,李氏满意。

    像孟怀谨这样的佳胥是很抢手的,婚事若不早早定下来,明年孟怀谨进京会试金榜题名,京里的权贵人家也有女儿待嫁,榜下捉婿将孟怀谨半道截胡,李氏也没处说理呀!

    最稳妥的其实还不是交换庚帖,而是孟怀谨上京前就成亲。

    只是,那样显得蓉娘很着急,女方太上赶着,李氏怕女儿被夫家看轻。

    就是现在议亲,也不能由五房开口,李氏会找个中间人去暗示孟家,孟家若有意,自会主动上门求娶蓉娘,这本是两年前就该完成的程序,如今不过是重新续接上。

    孟家会不会拒亲?

    李氏根本没考虑过。

    孟怀谨现在还没为官做宰呢,蓉娘哪里配不上对方?

    除非孟怀谨心气高了,想踢掉程氏,给自己找个更有前途的岳家。

    程五老爷并不像妻子那么乐观。

    作为南仪县的地头蛇,五老爷知道南仪最近来了一个大人物,对方身份敏感,程五老爷不打算往前凑,偏偏孟怀谨和那边走的挺近,这和程氏一向的处事方针是背离的。

    孟怀谨的确是一匹千里驹,但若和程氏不同心,又有什么用呢?

    程五老爷此时重提议亲,并不是着急嫁女儿,而是用此事来试探孟怀谨!

    ……

    程卿在文会大出风头了。

    程卿月考排名进步了。

    亲近的人会为程卿高兴,二房可不会这么想,自打程卿在中秋文会上扬名的消息传回来,朱老夫人院子里的药味又浓了,黄氏知道婆母心中不快,请安问好越发殷勤,就怕朱老夫人的那口气会撒在自己身上。

    私下里黄氏也和身边人感叹:

    “文会有那么多人,就算珪哥不是最拔尖的,怎就叫程卿拔了头筹?”

    一群书生也太废物,竟叫一个十三岁的程卿压在头上。

    程珪从小就顺风顺水的,忽然跳出来一个程卿,外人肯定会将堂兄弟摆在一起比较,这次月考程珪名次退步,可见是受了不好的影响。

    黄氏倒不是替程珪操心前程,程珪有出息她这个当婶婶的固然会沾光,却也有限。

    程珪要当了官,朝廷会敕封程珪的母亲和未来妻子,怎么也敕封不到黄氏头上,要想和婆婆一样当诰命老夫人,黄氏只能指望亲儿子将来有出息!

    黄氏是瞧着程卿的表现,担心程卿将来报复二房。

    她嫁到程家时,程知远早就分家离开了南仪县,黄氏和倒霉的大伯子并无机会来往。

    无冤无仇的,凭什么让他们夫妻俩当这个恶人?

    别的不说,当日拦着程知远棺柩不让进府的,正是黄氏的丈夫程知述!

    等程知述回来了,黄氏还刻意提醒了几句:

    “老话都说莫欺少年穷,程卿将来若有大出息,我们如何是好?”

    程知述不以为然,“你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孽畜唬住了,他在文会上出的那点风头过段时间也就散了,功名都没有,谈什么出息!”

    黄氏抿唇,“他能考上书院,每月考试的排名一次比一次高,照这样下去,有功名也是迟早的事。要我说,上一辈的恩怨何必牵扯到现在,母亲不喜大哥一家,我们避得远远不就好了,你先前不让大哥棺柩进门,县里怎么议论你的……咱们做这些事并没有好处呀!”

    程知述脸上浮现出怪诞的笑容。

    “杞人忧天说的就是你,他想考功名是不可能的,实话同你讲,赈灾银贪墨案事关邺王,不管大哥有没有贪墨,倒霉牵扯其中想翻案根本不可能,朝廷早晚要定罪,犯官之子不得参加科考,那小孽畜永远都不可能有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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