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生孩子本来就早,看这老奶奶的岁数,至少六十多了,那孩子也应该四十左右了,还是个孝顺之人。没娶着媳妇确实算稀奇,可能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吧,没人愿意跟着。

    “那我先给他记个名,明日你叫他到这里来找我,我看看他适合什么,可行?”唐砂柔声道。

    “我儿子姓顾,单名一个文。我得回家给他说说,他老不愿意陪我出门。小公子谢谢你嘞。”老奶奶握着唐砂手笑着感谢道。

    “没事没事,您慢走。”唐砂把老奶奶扶起来,手杖递到她手中。老奶奶接过手掌,又笑着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嘴里还呢喃着:“小公子是好人呐,好人呐。”目送老人走后,唐砂回到位置上坐着。

    第二个来面试的贼眉鼠眼的青衣男人好像认识那个老人,也看着老人离开的方向,然后回过头坐下就用手遮着嘴小声的说:“小子,那老太婆骗你呢!他儿子十年前战死了,尸首都没回得来。官府还算好,把她照顾的好好的,就是精神出了问题,总一个人在家对着空气说话,看着怪渗人的。”

    听着男人的讲话,唐砂一动不动,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纸张原本写的那个顾字被墨迹浸得看不清了。她把笔搁在砚台上,对着青衣男人缓缓道:“你可以回家再学学怎么称呼老人家。下一位。”

    青衣男子一愣,脸色一遍,站了起来道:“老子叫她老太婆怎么了?你不要老子,老子还不想干呢!什么人呀这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假惺惺是人!”说完甩袖离开了。

    假惺惺?可能是吧,她只是在做她觉得对的事情。

    唐砂继续面试接下来是人,上午的时候结果不是那么让人满意。

    随随便便解决了午饭,又开始坐下来面试,摊位上面还借了把了青布伞遮阳。

    许是上午有人看到这个招子,互相转告,或者介绍给认识的人。下午来的人显然就专业多了。

    “好的,记得地址,到时候你直接去店里就可以了,你慢走。”

    “一定一定,在下先告辞了。”

    终于唐砂找到了一个满意的账房先生,心情很是不错。

    抬头扫了一眼,咦,竟然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上一个人走后,青年自觉的坐在了凳子上,双腿并拢,手规矩的放在大腿上,背挺的笔直。现在天色看起来也不早了,面试完这个也可以手工了,但人手基本都满了,也不能叫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邋遢的年轻人回去吧。

    “你叫什么名字?”唐砂喝了一口茶问道。

    “在下元芳。”

    “噗~!咳咳咳咳……”唐砂不幸被呛。

    “小公子,你没事吧?”青年面露忧色。

    他的声音十分轻柔,软绵绵轻飘飘的,和他长相体姿什么的很像。换句难听的话说,就是整个人有点娘。

    “没事没事。”唐砂用袖子擦了擦嘴,问:“元公子,你对哪个职位感兴趣呢?”

    “我……我想……”

    你想?你想干嘛!能否一句话说完,弄得唐砂强迫症要犯了。

    “我想当劳工。”

    唐砂:?!

    “你想做劳工?劳工干的都是脏累活,你要不要换一个?”唐砂贴心问道。

    “我……我只会做劳工,其他的都……都不会。”元芳把头低了下来,看起来有点难过,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啊,没事没事只要你有力气干什么都可以。”唐砂见不得这可怜模样。

    “有的有的。”元芳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唐砂。

    “我们比比腕力怎么样?”唐砂力气在女子中算是极大的,她不指望赢这个青年,只要以上手大概就能猜到力气有多大。

    “怎么比?”元芳偏着脑袋,一脸懵懂。

    靠!歪头杀呀这是,有点萌。

    “就最一般的方式,谁先把对方的手压在桌上,谁就算赢。”唐砂道。

    然后先把手放在了桌上,元芳点点头也举起手来,握上了唐砂的手。

    唐砂才注意到他的手竟然如此纤细修长。元芳只比唐砂高一点,手看起来也比唐砂的要长一些。

    元芳也有些奇怪这位小公子的手为何如此柔软纤细。

    “我数三声,就说开始就开始。三……二……一,开始。”

    话音刚落。

    “啪!”

    唐砂:???这就没了?

    元芳:???这小公子没用力?

    “咳咳,再来一次,我用两只手试试。”唐砂不要逼脸道。

    元芳有点点头。

    “三……二……一,开始。”

    “哐!斯~。”由于力量相差过于悬殊,唐砂直接连着凳子一同摔在了地上,屁股疼。

    “小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元芳见唐砂摔倒立刻站起来,一边扶起唐砂一边说到,语气里竟然带了丝哭腔。

    其实唐砂很想说让她缓缓。话都没说出口,人就被提了起来,没错就是提!元芳两只手放在唐砂两只大臂上,然后唐砂就这样被元芳“扶”起来了。

    古人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曾欺我。

    “小问题!元芳你好大的力气,以前干什么的?”唐砂好奇道。

    “我在码头搬东西,那些工头嫌我赚的多,不要我了。力气是天生的。”

    “你爹娘力气也一定特别大吧。

    “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听了回答,唐砂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打听人家私事好像不太好哈。

    “元芳,你吃晚饭了吗?没吃是话就陪我去对面酒楼吃吧,就当老板请你的。”唐砂码着元芳肩膀道。

    老板?小公子的意思是,他可以……太好了,他又可以赚钱了。

    酒楼

    唐砂点了几个特色菜,元芳吃的特别香,他饭量也出奇的大。

    “元芳,你这么努力做工是为了什么?”唐砂边吃边道,不将什么礼仪。

    “我要赚钱。”元芳放下碗筷认真回答到。

    “赚钱娶媳妇?”唐砂调笑道。

    “不,不是,我是想捐给军队。”元芳摇着双手和头连忙解释道。

    “你想参军?”

    “我不能参军,我没有户籍。”元芳情绪很低落。

    唐砂沉默了一下又问:“如果有呢?”

    “如果有,我想……成为战王那样的人。”似乎觉得自己不自量力,说完就拿碗,专注的吃饭,不敢看唐砂。

    得,又是叶悬渊的小迷弟。他当真是有魅力。

    吃完饭他们一起出了酒楼。唐砂随口对元芳说到:“我待会儿去买点东西就回去,你有何打算?”

    “我……我再去看看有没有招临工的。”元芳双手不停的捏着大腿外侧的工裤。

    “嗯,年轻人,好好干。”唐砂一副前辈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揍。

    他们分开之后,唐砂去买了点蜜饯果子,就翻回了王府。

    明天要干啥呢,事情做的差不多了,就等后天接手店面然后装修了。但要完全弄好开始营业,最快也得等十多天后,九月下旬才行。

    这天一日比一日更冷,唐砂是典型的怕冷不怕热。以前她住在南方,冬天还算过得去。陈国的都城在北方,想想就觉得难受。

    “我回来了,给你们带了果子!”唐砂一进院门就喊到。

    房门是开着的,但没人回应她,唐砂快步进了屋子。

    “额,你们怎么又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们天天这样看着我,我会怀疑你们对我图谋不轨的。”唐砂一进门,见雀灵她们又死死的盯着她,玩笑道。

    “啧啧,宁小明,你要点脸成吗?你自己看看这桌上的东西。”雀灵白眼道。

    唐砂闻言,把目光移到了桌上。屋里的桌子她们平时很少用,常常只摆放一套茶具。现在桌上倒是多了一盘点心。

    “诶?这点心是你们买的?”唐砂说着就要去拿。

    “想死你就吃!”雀灵急忙抓住唐砂伸过去的手臂道。

    唐砂被迫停住伸手的动作,转头疑惑的看着雀灵。随即反应过来,问:“不是你们买的?谁送来的?”

    雀灵放开唐砂的手臂,唐砂把手收回来撑在桌沿上。

    莲心回道:“下午的时候,严夫人派丫鬟,指名道姓说给你。我们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这严夫人交好了,心里怪得很。当时也没说什么就接下来。”

    “不是不是,我就问一句,严夫人是谁?”唐砂也莫名其妙。

    “你不认识?那她为何想要你的命?”青兰蹙眉道。

    “要我的命?”

    “是呀,若不是莲心做事细心谨慎,拿银针试了一下,我们也想不到会有人想至你于死地呀。”青兰接着答到。

    “宁小明,你这是得罪谁了呀!”雀灵追问道。

    唐砂现在也在想,最近得罪了谁。第一反应是叶悬渊,但可能性几乎为零,叶悬渊要杀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然后,她或许知道是谁了。昨晚那个人她虽不记得叫什么,但是绝对名字里没有严字。这就是所谓后宅心计之借刀杀人?

    “我没得罪谁,只是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也不方便对你们说。反正以后谁送的东西你们都不要动,外卖最近也不要点了,我会亲自去给你们买。晚上我要是回来的晚你们睡觉的时候,不用给我留门,不安全,我回来自己有办法。”唐砂盯着她们面色凝重道。

    这样的唐砂和上次给雀灵上药的时候有点像,让人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来。

    “知道了。”雀灵撇了撇嘴道。莲心和青兰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唐砂看她们听进去了,才稍微放心些。随后端起桌上的那盘点心,转身就走,出了院门还没停下,然后往西北那边走,走到一片杂草堆里,蹲下抽出腰间的匕首李老板事件后买的。挖了个小坑把点心连带盘子一起埋在了里面。

    埋好用草擦了擦匕首和手上的泥土,才起身离开。

    还好今天她院子里的人没出什么事,不然她怕控制不了自己,用十年牢狱,换她黄泉路上一切安好。

    小事她可以不计较,事关人命就不是小事了。

    又是小明不开心的夜晚。

    唐砂看了会儿书,见三人都睡了,就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没进屋子,而是爬上了屋顶。

    不解决这事唐砂始终放不下心来,如何是好?

    露气渐重,唐砂坐了已经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了。正打算回屋睡觉,就瞥见芳华院偏西北那边的围墙上有人。

    来人哪会想到半夜会有人站在屋顶上。见院子里没人,翻了进来。悄悄的向着芳华院中间的屋子靠近。

    黑衣人走到门边,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开始往里面吹迷烟。

    正当他想用刀撬门栓的时候,发现门竟然没锁,刚做出推门的动作,突然感觉后颈传来剧烈的钝痛。接下来头一阵眩晕,一下靠在了门上。

    晃了晃脑袋,再缓缓的转过身来。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手里提着一根大木棍,盯着他。

    只听白衣女子啧啧了两声道:“这样都没晕,没晕死更好。”声音怎么听怎么邪恶,他突然不好的预感。

    白衣女子正是穿着中衣的唐砂,唐砂本就郁闷得无处发泄,这倒好,有人送上门来了。

    唐砂抓着黑衣人的衣服,把他拖到院子里石桌旁。黑衣人头晕目眩双腿无力,一下瘫坐在地。唐砂蹲下扯下他遮脸的黑布。

    月光是一盏免费的灯。黑衣人长得普普通通,身上有股子生肉味,看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受过训练的职业杀手,倒像是一个屠夫。

    “谁让你来的?”唐砂问道。

    黑衣人闭口不言,只是时不时甩一下脑袋。

    “不说是吧?我这个人也不喜欢嗦,你不说,也没关系,只是可能下辈子就不能人道了。”唐砂笑道,眼睛还瞟了一眼要长针眼的地方。“哦,顺便说一句,我从不在这种事上开玩笑。我数三声,你准备好。三……二……一。”

    唐砂数完,黑衣人依然一眼不发,嚯,有骨气。

    唐砂二话不再说,转身憋气进了屋,屋子里的人因为迷烟陷入了更深的睡眠。拿起去洗澡时取下来放在桌上的匕首就往外走,又回到了黑衣人身边。

    黑衣人比刚才清醒了些,但肢体还是有些软。

    见唐砂拿着匕首走过来,手撑着地往后挪了挪,再看唐砂的眼神,更是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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