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魔王与娇花
    桓道:“什么自有乾坤,我看他是嫌命长吧!”

    小青牛喷着气,从后面踹了他一蹄子。

    姜桓偏头:“胆肥了?”

    小青牛撒蹄子跑开,怂得非常干脆。

    泠泠琴声作响,如云兴起,如雪飘飞。许是隔着空间,琴声有些失真,多了几分飘飘渺渺的空灵感。

    李眠溪揉着眼睛,茫然道:“这琴音甚是动人,可不知为何,我感觉越听越困……”

    林烟岚抬手给他扎了一针醒神,无奈道:“这是安魂的曲调,是弹给死人或魂灵听的!李公子,沉心静气,千万莫跟着琴声走。”

    说着,她看了看姜桓,见他听得颇为专注却未受影响,不禁微讶道:“姜公子通晓音律?”

    姜桓道:“实不相瞒,一窍不通。不过听多了,总能分辨几分。”

    音随其人,弹奏者性高洁,思无邪,毫无伤人之心,自然是难得的雅调。

    河岸边,满地红花无风飘起,摇摇曳曳,在风越辞周身环绕纷飞。忽然,琴声高扬,无数花蕊中尽皆浮起白色的光点,如同一颗颗黯淡的星子。

    光点落下,竟化作了一道道虚无的人影,男女老少,四顾无声。

    李眠溪抬手指着,指尖发颤:“他们!他们都是花都百姓!前面那两个,是开医馆的张大叔和他女儿张朵朵!还有那是卖烧饼的王阿婆!”

    姜桓道:“看来当年季时妍借助魔王信物的力量屠了满城,同时也令他们的一点残魂封存其中,没有真正消散。”

    林烟岚:“那这些无生花岂非就是……”

    姜桓点点头道:“魔王信物——四时花冠。”

    忘川水浊,迷途难返。

    风越辞抬了抬眼,轻声道:“该醒了。”

    琴声低转,水中红衣漂浮,季时妍沉睡着。岸上所有黯淡的影子竟在一刹那间亮起,作出一致动作,同时朝她伸出双手,像要合力将她从水中拉出来一般。

    没有声音,但那种强烈的意念几乎穿透了时空,与数千年前的呼喊声响在一处。

    ——大小姐!

    李眠溪屏息,心中升起难言的震撼。

    水中人影眼角流下一滴泪,清澈透明,洗尽周身的污浊。

    她睁开了眼睛,开口便呜咽不成声:“都是我害了你们!是我……”

    光影远去,重化成光点,散于忘川中。

    风越辞道:“残魂亦有灵,心中无怨无恨,才会帮你。”

    季时妍痛哭失声,半响才踉跄着站起,于河面俯身拜下:“谢过道君。”

    琴声越发轻柔绵长,风越辞在余音里出声:“回去吧。你不是花都季时妍,而是阴都季氏,季时妍。”

    红影随着忘川河水一道模糊远去,无生花落,琴声终歇。

    瑶琴化作铃铛掉在地上,风越辞单手撑地,瞬间吐出大口的血,往旁边倒去。

    “道君!”李眠溪与林烟岚飞奔过去,却有一道身影更快地掠过他们,接住了风越辞。

    姜桓觉得怀中人轻得过分,几乎没什么重量,忍不住拧起眉头:“我就说他嫌命长!林姑娘,你赶紧看看!”

    不必他说,林烟岚当即抚脉,手起银针落:“道君,得罪了!”

    李眠溪急死了:“林姑娘,怎么样?”

    林烟岚神情肃然,来不及回答,飞快地落针施术,额头上很快浮起一层细密的汗。

    风越辞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身体颤了颤,又吐出一口血,溅在了姜桓身上。

    姜桓碰到了风越辞的手腕,这一回没有衣物阻隔,只觉入手处冰凉清寒,却又细滑莹润,心中一荡,连忙静气凝神抛却杂念,道:“他身上怎么这么冷?”

    “自七年前醒来,道君便体寒如冰……有时我真佩服道君,日日受旁人难以想象之苦,却叫人半点看不出来。”

    林烟岚语气涩然,收了银针,见风越辞脸上沾了血迹,便拿出帕子想先为他擦拭干净。

    “我来。”姜桓不知怎么想的,一把将帕子扯了过来。

    林烟岚看了他一眼。

    姜桓:“……咳,我是说男女授受不亲。”

    “医者父母心,不兴这一套的,”林烟岚摇摇头,倒也没与他计较,温声道:“听闻姜公子曾为道君输送灵力,可否再试一次?”

    怀中人手臂垂落,双目紧闭,容颜雪白无暇,衬得那血迹分外刺眼。

    姜桓往日打打杀杀粗手粗脚惯了,这会几乎用了最轻的力道下手擦拭。

    随后他按着风越辞的手腕传送灵力,道:“我没什么,就怕他受不住。”

    林烟岚观察了下,松了口气:“道君体质特殊,会排斥我们的灵力,没想到却与你有缘。姜公子,接下来几日还要劳烦你了。”

    “好。”姜桓一口应下,见怀中人仍未醒来,便收了长刀,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他需要休息,我们先离开这。”

    林烟岚见此一怔,却听李眠溪道:“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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