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衡门之下
    厚锦胡服,与他原先的很像,是她特地选的。

    日日看着他着胡服的模样,竟也将他身形摸准了。

    伏廷扯一下衣领,低头说:“试完了。”

    试完了,还有呢?

    他知道她叫他来,不会只是为了试衣服。

    何况还是不怕冷地穿成了这样。

    栖迟的手指自他肩头缓缓划着,踮起脚,两只手臂都搭上去,攀着他的肩,低低说:“我还备了酒。”

    她眼往旁轻轻一瞄。

    伏廷眼顺着扫过去,看见小案上摆着的酒菜。

    她又说:“合衾酒。”

    成婚至今,那杯他们还未曾喝过的合衾酒。

    话至此,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伏廷眼转回来。

    她脸上精心描过,眉黛唇朱,皎若秋月。

    那双勾着他的手臂上薄纱滑下,嫩藕一般,无遮无拦地露在眼前。

    他看着她微红的耳根,游移的双眼,喉头微动,抿紧唇。

    栖迟看见了,见缝插针地手抚了上去。

    他脖子上治好的伤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疤,她用手指轻轻摸过去。

    他眼沉住,牢牢盯着她,一动不动。

    似在看她有多坚持。

    栖迟被他看着,却不见他有其他动静,脸上神情渐渐淡去,心沉到了底。

    她今日,已然是破釜沉舟般的姿态,他却也只是看着。

    不禁就有些泄气,她拿开搭在他肩头的双臂,咬了咬唇,嘀咕:“石头。”

    伏廷眉峰一压,沉声:“什么?”

    不妨已被他听见了,她眼神动了动,想着连日来在他眼前抛却的矜持,情绪一涌,斜睨过去:“如何,我说错了?你伏廷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不,不止,就是块石头,也该被软化了。

    只有他,捂不热也撬不动。

    还要她怎样?

    手臂忽被抓住。

    伏廷抓着她,一把拉到身前。

    栖迟撞上他胸膛,蹙眉,伸手推他一下,转过脸去。

    他冷脸盯着她,忽的一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本想不动声色地揭过,是她自找的。

    “你看我是不是热的。”他大步走去床边。

    栖迟一惊,人被他按到床上。

    他拖着她的手放到腰上,俯下身,贴在她耳边又沉沉说了一句——

    刚才怎么穿上的,就怎么给我脱了。

    她心口顿时跳快,似是遂了她的意,又猝不及防。

    那只手抓着他的腰带,竟没来由地有些慌了,两颊瞬间转烫,手上怎么也解不开。

    伏廷盯着她,终是自己一手扯开,一手剥她衫裙。

    她下意识地缩一下腿,被他死死制住。

    布绸裂开声轻响,身上一凉,坦陈相对。

    栖迟被他压着,垂眉敛目,呼吸渐急。

    伏廷捏起她下巴:“看着我。”

    栖迟心口又是一紧,捏着手心,暗暗想:慌什么,不得到他人,又如何能得到他心。

    于是如他所言,掀起眼,看住了他。

    伏廷眼里人如白玉,他盯着她的脸,咬紧牙关,手下如摧城。

    她身轻轻的颤,脸上的红晕开了妆,眉头时紧时松。

    忽而紧紧一蹙,眼睫颤动不停,死死咬住了唇,一声脱口而出的闷吟被生生忍了回去。

    身如轻舟,他如惊浪,狠撞颠摇。

    男人在这种事上似有绝对的掌控,她只能任由摆布,一双手无处可放,伸出去,揪住身下铺着的羊绒。

    伏廷忽而抓了她的手,搭在他身上。

    她掌中如触烙铁,用力掐了一下,如同发泄。

    他沉笑一声,愈发凶狠。

    有一瞬间,栖迟甚至后悔了。

    男人与女人竟可以如此贴近,近到深入彼此,密不可分。

    她仰头,急急地呼气吸气,身上觉不出冷,反而出了薄汗。

    “下次还敢不敢了?”许久,她听见他在耳边问。

    她努力转头,贴上他的耳,轻喘着回:“我也不知道。”

    又是这般回答,伏廷已不意外了。

    他又笑一声,咬牙,心说非制服了这女人不可。

    不知多久,栖迟才终于感到被他松开了一下。

    她轻轻动一下,却又被他抓住了脚。

    伏廷捞住她,一双眼黑沉,如狼似鹰:去哪儿?

    还未结束,他不说停,就没到停的时候。

    ※

    直至朝光照到眼上时,栖迟才悠悠醒来。

    睁眼的瞬间,便又记起昨晚的事,一张脸顷刻间红透。

    悄悄往旁看一眼,身侧无人。

    她竟像是松了口气,一手贴住脸颊,一手扶着胸前厚被缓缓坐起。

    已是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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