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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处置不了。

    栖迟垂下眼,细细思索。

    新露和秋霜都不敢打扰她,只能一左一右,四只眼睛看着她,等着她下决断。

    良久,栖迟伸手入袖,自层层叠叠的深处,摸出那枚鱼形青玉。

    “罢了,叫粮铺柜上的领两个人去申辩,记得要找大都护本人,尽可能拖住他。”

    “城外有我名下一间新铺,尚未入都护府眼中,叫其他柜上的都去那里等着,日落时我会过去。”

    “为避人耳目,就对寺中说,今日我出去是回府一趟。”

    几句话说完,新露秋霜齐声称是。

    ※

    午后申时,日光薄淡。

    伏廷站在铺前,一只手里拿着酒袋,往嘴里灌了一口。

    罗小义走过来,瞧见这模样,便知他是在喝酒提神,笑道:“三哥,你急着处理这事就不要半夜回寺里了,觉也没睡好,就为了多看一眼嫂嫂不成?”

    伏廷看他一眼:“干正事的时候少说些废话。”

    罗小义不说了,指一下眼前的铺子,小声道:“三哥是不是太狠了,这家财大气粗啊,又是有功的商户,若非你下令不得走漏风声,还不得叫其他人吓得不敢来北地经商了。”

    伏廷将酒袋收起来:“我有数。”

    他的命令是叫那些柜上的走人,并没关这些铺子,反而派人暂时接手代管,看起来一切如常。

    本意也不是要动他们。

    一名近卫快步来报:有个柜上的来求见,要面见大都护。

    罗小义说:“应当是来求情的了。”

    伏廷问:“只有柜上的?”

    近卫回:“一个柜上的,领着两个伙计。”

    罗小义啧啧两声:“这样了那位东家都不冒头,莫不是真病入膏肓了?”

    伏廷想起夜间病榻上那张垂死蜡黄的男人面孔,抽出腰上马鞭:“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一个商户,竟能让他如此费心,已是少见了。

    ……

    日落时分,栖迟已经准时坐在那间铺子里。

    一旁,站着做男装打扮的秋霜。

    新露此刻,正乘着她的马车缓缓赶回府上。

    眼前是一方竹制的垂帘。

    她坐在案后,那枚鱼形青玉就摆在案头。

    帘外,是匆忙赶来的诸位柜上的。

    足足几十号人,已快将厅中坐满。

    秋霜站在帘边看了几眼,俯身说:“瀚海府内外的,差不多都在了。”

    栖迟点头。

    这些人能算得上都是她的心腹,才会被特地调来这北地,但也几乎无人见过她真容。

    多年来,他们是全部身家系于她一身,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才能得她信任,用到了刀刃处。却也没有刻意提拔过谁,到完全信任的地步。

    只因心知光王府势微,她从没想过将全部托付给一两个人,否则将来未必能压得住。

    可也因为一视同仁,如今,需要她亲自出面,凭这枚东家信物来亲手处理这事。

    一片鸦雀无声中,偶尔传出两声叹息。

    “东家,如何是好?”终于有人忍耐不住出声询问。

    栖迟看一眼这间新铺。

    这是一间制茶坊。

    原本,她并没有开这铺子的打算,只因附近落户了一批流民,在周边垦荒后,除了种粮外也试着种了一批茶树。

    她得知后就顺带开了这铺子,既可惠己,也可惠民。

    在北地新增的那些铺子,大多都是如这般,她看准了北地民生所需而经营上的。

    但伏廷不知道,否则他便不会说停就停了她的商事。

    她看一眼秋霜。

    秋霜跟随她多年,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是心知肚明的,朗声道:“诸位放心,你们皆跟随家主多年,皆依赖家主为生,家主断不会叫你们失了饭碗。”

    这话一说,大家多少心定了些。

    过了片刻,才又有人担忧道:“我们过往各地经商,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大都护亲自下令,怕是难以解禁,此后北地的路怕是要断了。”

    栖迟终于开了口:“不会,他再如何,也不会拿北地民生大事做赌注。”

    那人问:“那东家有何打算?”

    栖迟想,这大概是釜底抽薪,到此时,反而有些明了伏廷的意图了。

    他一定是对她的商号起了疑。

    然而那些事,她必然得做,不做,北地又如何能好起来。

    这是一个死局,唯一低估的,是那男人的心思。

    她拎拎神,说:“料想不会长久下去,我会设法打消都护府疑虑,你们暂且不必远离北地,可于各州府下铺面待着,也可在此暂留,解禁是必然的。”

    众人纷纷称是。

    正说着,秋霜朝外走出去两步。

    她安排了人手守在外面的,此时门却被推开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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