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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口中听到一两句。

    比如谢临君一换季就感冒,感冒三个月,赶上下一个换季继续感冒,四舍五入就是一年。

    这也太惨了。

    江路啧啧两声,快步朝着前方跑了过去。

    许是下午那阵儿刚上了生理课,莫名其妙地对周遭的一切都十分敏感。江路跑到路口,等红绿灯那点儿时间随便往旁边瞥了眼,便瞥见了身旁的男人,小腹微微隆起,被罩在宽大的卫衣下,要是不细看压根儿看不太出来。

    男人身材娇小,比江路这个高一的学生都要矮了一头,身上的衣服宽松得不得了,衬得他更是瘦弱。江路忍不住往旁站了站,不想把雨水蹭到他身上。

    他大概是注意到了江路的目光,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几分,往后退了两步,试图将自己藏进人群中,目光闪躲着什么,仿佛江路是什么吃人血肉的妖怪。

    “别盯着别人看。”谢临君跟上来,将伞遮在江路脑袋上,皱着眉和他说了一句,“不礼貌。”

    江路这才回过神,歉意地一笑后移开了目光,等着绿灯亮起后走出谢临君的伞下,快步走向了马路的另一端。

    余光瞥见了那个男人朝着另一个方向逃窜般仓皇离去,江路记得自己到之前路口前,他分明就在等绿灯了,显然是要往这边来的,却因着自己的视线而改变了路线?

    “他是怀孕了吗?”江路喃语。

    “嗯。”谢临君说,“男性omega都比较敏感,特别是受孕后,一般不会外出。你上课的时候都在听什么?”

    “我一般都坐在高高的骨灰上面,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江路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谢临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攥紧了伞柄,重新拾起他与江路间不近不远的行走距离,只是这一次换了先后顺序。

    他们一路走到谢家门口那小院子里,一抬头,那他们年纪还大的白玉兰树上,开满了花。

    第2章 雨季。

    春季雨水看似温和,实则冰凉入骨。从校门口一路淋着回到谢家小院里,江路浑身上下都湿了个透,衣物湿漉漉地黏在身上不大舒服,偶尔呼出一口气儿都感觉不是那么热乎了。

    谢临君的妈妈冉秋妤正坐在屋里沙发上择菜,正对着窗户,不经意间便瞥见了小步朝这边跑来的江路,连忙起身开了门,拿起门口的伞撑开,快步迎了过去。

    “哎,倒霉孩子,没带伞不会打车呀?”冉秋妤一边骂一边将伞塞到江路手中,自己大半肩膀都露在了外头。

    江路一边想你们谢家人怎么都这个德行一边将伞推回去一些:“谢谢阿姨,我……”

    这边话还没说完,谢临君便进了院子,见着在雨中站着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后步履匆匆地从两人身旁走过,进了屋,跟赶火灾现场似的匆忙。

    “他脾气从小就这样……”冉秋妤像是在给江路解释什么,语气忽然低沉下来,被雨声盖住些许,说到一半又停住了,她抬头望了眼江路,笑道,“一年没见啊,就长这么高了,来来来先进屋吧。”

    江路今年十五,正是窜个子的年纪,一年多以前刚好和冉秋妤平视,今年再见了面,就比她高出了不少。

    他点点头,和冉秋妤一同进了屋,屋内的摆设都是他熟悉的样子,家具上没有一点儿灰尘,窗帘拉开一半,使得家中另一边笼罩在一片晦暗之下,一丝不苟又刻板的家具摆放让人无端起了股窒息般的压力。

    谢临君不在大厅,估摸着是上二楼换衣服去了,江路扯了扯身上湿透的衣物,有点儿不舒服。

    “哎我让临君给你找套衣服,你去客房洗个澡换上吧。”冉秋妤说着,递给了他一张毛巾,“先擦擦头发。”

    “谢谢阿姨。”江路接过来,规规矩矩地搭在脑袋上,从发顶一点一点擦到发丝。冉秋妤点点头,朝着楼上走去。

    身上衣服是湿的,江路也不好坐下,干脆就站在原地等着冉秋妤下楼。

    人在熟悉的地方最能回忆起过往,俗称的触景生情。

    江路家以前也住在这样的小院儿里,家中老人留下的旧房子,近几年划进了拆迁圈儿,搬走的人家多得是,江路家便是其中一员。

    当年这样的地方多得是,一院两户,院中中了棵高耸的白玉兰,两栋房子像热恋的情人一样挨在一起,相邻那一面的窗户一打开,想碰到对方的窗户,不过一臂之距。

    夏天院子里那颗白玉兰枝繁叶茂,大人都爱在树下乘凉,彼时江路的奶奶还在世,最爱使唤江路的父亲江朝搬出一把躺椅到树下,摇着蒲扇,慢吞吞地说着话。

    秋天白玉兰的叶落了满院,只剩几片固执的,还挂在枝头,风一吹仍旧坚挺地挂在那儿,偶尔一抬头才发现,那几片叶子早已打着旋儿不知落向了何处。两家人常常聚在一块儿谈天说地,等着那瑟瑟秋风吹来,再邀请彼此到家中做客。

    冬天的雪压了枝条,处处白皑皑一片,只有树干尖儿上那一处露了被雪水沾湿的黑色树枝。两家人便爱聚在一块儿吃火锅,到了过年的时候更是开了那扇一臂之距的窗户,大笑着祝贺彼此。

    再后来的那一年春天,白玉兰开了满枝的时候,谢家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儿,谢家父亲欣喜之余,竟然不知道给他起什么名字,唤着小名半月有余也没琢磨出来;等到白玉兰落了满院,树上发出翠绿新叶时,江家的孩子也出生了,同样是个男孩儿。

    两家人一商量,起好了名字,一个叫谢临君,一个叫江路。

    春风江上路,不觉到君家。

    长辈原本是指着俩小孩儿能在一块儿好好长大,就像他们的父母长辈间似的,不分你我般的关系好,结果这俩小孩儿从小就不对付,见面就开始打架。

    稍不留神,谢临君就能抡起凳子把江路打到房梁顶上挂着去,江路每次去谢临君家做客就跟经历了一次双零分的期末考似的,腰酸背痛,偶尔脸上还会挂点儿彩。

    发展到后来,俩小孩儿在小院子里遇上了,谢临君就指着江路吼:“滚!”

    江路也是个有脾气的:“滚就滚!”

    有时候两个小孩儿都说不出来为什么打起来了,俩人一个学校,偶尔在路上遇到了,对视一眼,谢临君能从书包里抽出跟铁尺来,江路拔腿就跑。

    江路至今也没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管是胳膊还是腿都比他瘦上一圈儿,看着也文文弱弱的谢临君力气怎么就那么大,不管如何他都打不过他。

    再后来长大了也就不打架了,但俩人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谈不上陌生,他们比谁都知根知底,又谈不上熟悉,绑起来丢一块儿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搭上十句话。

    简而言之是个很奇怪的关系。

    “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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