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住在这里,木澍濡想找的炼丹师冉火就在这里。

    炼丹师冉火,是木澍濡唯一知道的能练出上品愈生丹的人,而且他有办法联系的人,更重要是,冉火的品性极好,木澍濡不用担心杀人夺宝。

    木澍濡来到元倾城之后,目标很明确,直奔丹心堂,那是隶属于冉火的丹药房,天衍大陆来求取丹药的人都会来这里找他,所以大堂里的人很多,这里有很多桌子,供人喝茶等待。

    木澍濡出现在大堂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他,小伙计呆愣了许久,才把他引到一个桌号为二十三的桌子上,给他沏了一壶茶。

    木澍濡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淡定地喝起了茶,周围的人恢复了声音,比木澍濡进来之前声音更大,木澍濡还能感觉到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不是很担心,在去秘境之前,他一直在沃雪派自己的小院子里,几乎没出过门派,外面几乎没几个人认识他。

    “唉,你看他长得像不像沃雪派那个美人榜上的榜首,上清仙子”

    “呵呵,什么上清仙子,如果不是寒乾尊者,谁会尊称她上清仙子,他沃雪派也不过是个三流门派,还不是靠着寒乾尊者,才勉强跻身一流门派”有人嘲讽。

    修真界,修为高深或地位尊贵的女修士,会被称一声仙子,仙子对女修士极高的尊称。

    “什么什么师叔,谁是上清仙子她和寒乾尊者是什么关系呀”

    寒乾尊者是天玄大陆第一强者,一剑破万法,一人斩万妖,是年轻修士们最为尊崇和敬畏的所在,听到寒乾尊者的名号,大堂里好多人都竖起了耳朵。

    “三十年前,沃雪派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三流门派,可这样一个门派却出了个了不起的美人,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寒乾尊者对她一见倾心,不顾她平平的资质和擎天宗众位长老的反对,一心带她会擎天宗,要与她结为侣。”

    “啊这真是那个冷冰冰寒乾尊者会做的事吗”一个小丫头惊呼,“那个美人也太幸福了吧,被寒乾尊主这样维护珍爱着”

    “是啊,寒乾尊者爱她如命,整个擎天宗都尊称她一声上清仙子,沃雪派在天玄大陆的地位也节节攀升,成了有几千弟子的大门派。”

    大堂里的女修士,甚至还有男修士都发出羡慕的声音,很难想象高高在上的寒乾尊者,会那样爱着一个女人,被他那样的人爱着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后来呢”

    “后来呵,后来就是那场妖族入侵,寒乾尊者一生清正凛然,最是厌恶妖物,主动提出去斩大妖,去之前,他曾对木上清许下诺言,等他回来就是结道大典,自此同生共死,共享气运。”

    “等寒乾尊者九死一生回来后,木上清却消失了,寒乾尊者不顾重伤,一直在寻她,他是擎天宗的骄傲,擎天宗怎能看他为一个女子不顾重伤乱来,他却说千百年也愿意等,万里地也要去寻。”

    大堂里又出现那种艳羡的感叹声,在他们有人曾有幸见过寒乾尊主,只觉的那是一个高坐天际的冷漠天神,谁曾想天神也曾经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没等千百年,因为七年后木上清死了,而她五岁的儿子,回到沃雪派。只怕当时有多爱,后来就有多吧。”

    “啊五岁”

    “怎么会这样”

    “呵呵,什么仙子,不过一年就跟别人生了野种,也配叫仙子”

    “寒乾尊者这样爱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那个孩子岂不是成了寒乾尊者清绝一生的污点,每次看到都很恨吧,幸好尊者君子气概,留下了他的性命。”

    “是啊那个孩子也该感恩戴德了。”

    “岂止是寒乾尊者的污点,也是以尊者为荣的擎天宗的污点,因为寒乾住尊者跻身一流门派的沃雪派也很尴尬啊。”

    那个人接了这话,“确实,当年那个刚五岁的孩子,刚到沃雪派的时候,甜甜地叫师伯师叔,差点把沃雪派的掌门的脸叫绿了,沃雪派几个长老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如果不是当时有擎天宗的人在,已经知道了木澍濡的存在,他们可能会杀了那个孩子毁尸灭迹。”

    “寒乾尊者因寻找木上清错过治疗的最佳时机,又伤心欲绝,身体出了问题

    。他本是天纵奇才,不到二百岁就达到化神期,却在渡劫期徘徊多少年也未能飞升,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所以,擎天宗倾全宗门之力,要为寒乾尊者寻愈生果,治疗旧疾。”

    “不知道寒乾尊者后悔了吗如果不是遇到木上清,他本已飞升成仙了吧。”

    “红颜祸水真如是。”

    后面谈着谈着,他们开始聊木上清的绝世容颜和寒乾尊主高绝的剑法,只有木澍濡始终看着窗外,喝了五杯清茶。

    清风拂面,他眼里平静无波,好似别人口中木上清不是自己娘亲,那个该“感恩戴德”的可怜鬼不是他。

    当年,他带着失去唯一娘亲的悲恸和茫然,跟着猎户跋山涉水,终于的寻到沃雪派,找到娘亲说的会照顾他的师伯师叔们,带着满心的期待,压下想哭的冲动,礼貌乖巧地叫人,以为自己终于不用漂泊无依

    以前听到类似的话,他会闹会拼命般打架,后来渐渐明白,无论他怎样,别人都如同看戏台上丑角一样看他。

    仿佛他在戏台上演着可笑又愚蠢的戏份,台上只有他一个戏子,台下是全门派甚至是全天下的看客,他们或嘲笑,或大义凛然地评判。

    懂了这一切,他慢慢隐退,退下戏台,换下戏服,沉默地转换角色,人生的戏台回转,把其他人当成戏子,把他们口中的人物和故事当成戏本,安静观看,哪怕台下只有他一个看客,寂寂一人。

    不哭不闹只当是一场戏,戏里说着别人的人生。

    “那个孩子应该过得不好吧,不过谁让他有那样忘恩负义、不知检点的娘呢”

    “唉,可那孩子也没什么错啊错就错在生在强者为尊的天衍大陆了。”

    “擎天宗里一大群人也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相关的人谁敢会对那个孩子好。”

    “嘘,你不要命了吗快住嘴”

    “怎么了难道擎天宗连丹心堂都有人我”

    那个人半截话被同桌的人捂进嘴里,大堂门口进来几个穿着黑衣银纹的擎天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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