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心如止水的她,这一刻,兀的开始紧张起来。

    这样一个陌生男子,在她的哀求之下,被迫娶了她,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子,季青临该有多恨她呀。

    可是,她只想要活下去。

    季青临是整个青鸾朝的战神,是皇上最为倚重的臣子,她若是成了季青临的妻子,也就能苟活下来。

    只需要三年的时间,等她哥哥回来,哪怕皇上再对她樊家起杀意也没关系。

    等季青临掀开她的红帕,她就解释,给她三年的时间,到时候她会写下和离书,解开这个亲手编织的牢笼。

    黑色的羔羊皮短靴,停在她的面前。

    一把低沉,如同寒冬的声音,响了起来:“樊月,你想要的,你都得到了,这条路是你选的,从今以后不要后悔。”

    完,黑色的羔羊皮短靴,在她眼前转了过去,往屋外走去。

    她的心一提,站了起来,一把伸手扯掉头上的红帕,望向季青临高大的后背。

    满屋子,混杂着烛火燃烧的浑浊,花果鲜花的清香,季青临身上的酒气,吹进来冷彻心扉的风,成了她多年挥之不去的梦靥。

    “季青临,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是你的娘子,你既然没勇气拒绝皇上,就该想到有这一刻。”

    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她早该预料得到。

    季青临不理会她,继续大步走出去,夜色中,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季青临,对不起……”

    最后这句话,被风吹散,只有她听见。

    候在房门外的婢女们,手里捧着秤杆、合卺酒、白帕、如意锁等,原本是给少爷和少夫人挑起红帕,喝合卺酒准备。

    现在看见少爷拂袖愤然离开,只留下少夫人,都面面相觑,低下头,不敢再有动作。

    樊月看着眼前美好的景象,再想到自己可笑的境地,迈开脚步,朝着门外走去,在手里捧着秤改婢女跟前停住,身后把秤杆拿起来。

    听,新婚当,新郎官要用帮着红绸花的秤杆,挑起新娘的红帕,寓意美好。

    她冷笑一声,转身道:“关门。”

    门外的婢女不敢怠慢,将两扇房门关上。

    “啪!”

    秤杆在她的手里,就好像化成了利剑,一双一尺长的龙凤红烛被她打断,跳曳的烛火,瞬间熄灭。

    “啪!”

    瓜果花卉,也被她打散,滚落在铺着红毯的地方,砸出沉闷的声响。

    “嘶——”

    挂在床梁上的红色帷幔,被秤杆勾下来,撕裂开边。

    她就好像孩童走进沙池那样,把沙子堆砌起来的城池,一座座推翻,脸上笑意灿若星华,把房间所有东西,都打得稀巴烂。

    如果季青临无辜,那么难道她就有罪?

    皇上一旨令下,赐酒樊家,念在其长姐亲情,免其死罪,可是华元公主执意和夫君共赴黄泉,死前以长姐身份,祈求皇上,放过孩子,樊月才免除一死。

    樊月心里面很清楚,皇上不过一时悲伤长姐的离世,才答应留她一命。

    可是,她到底姓樊,留着,谁也不敢揣测以后会不会变成祸害。

    她能做的,就是哥哥回来,哪怕是死,黄泉路上,也不让哥哥独自一个人走。

    就只能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季青临便是她能抓到的,最好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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