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月牙儿也跑出来露露脸。

    她悠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季府的寝室里,音离坐在床位后面的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圆形的蒲扇,轻轻的摇着。

    在音离面前,放着一个铜炉,袅袅白烟从铜炉里面腾起来,再被蒲扇打散。

    里面燃着的是具有安神的香料。

    弦思坐在圆桌旁,手里同样拿着一把蒲扇,不过不是扇着铜炉白烟,而是圆桌上的炭炉,碳炉上架着药煲。

    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揉成一种奇怪的味道,不算难闻。

    她捏了一下掌心,除了躺久有些乏力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为什么会晕倒,连她自己都很意外。

    樊家出事以后,她就入宫了,出嫁之前一直住在祥宁宫,太后虽然待她不薄,可终究不是自己的家,许多事情,由不得她使性子。

    而且樊家出事,和皇上有关,皇上又是太后的亲儿子。

    难道她还能住着人家的地方,对着别人喊打喊杀吗?

    为了活下去,她只能隐忍,甚至于都骗过了自己,一点都不难过,还有心思成亲。

    在踏入樊府那一刻,她才发现,其实她根本骗不了自己。

    “翁主,你醒了。”

    弦思见她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她身旁,将她扶着坐起来,顺手拿起枕头垫在她后背。

    “什么时候了?”

    她着,眼角余光朝着窗外瞥了一眼。

    窗户虚掩着,能看到外面已经灰蒙的色。

    “刚过酉时。”

    弦思答道,然后转身对在一旁拿着蒲扇的音离道:“你去把糜粥端过来。”

    音离听罢,把手中的蒲扇放下,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便折身回来,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搁着白底青釉瓷碗,走过来,声道:“翁主心烫嘴。”

    肉糜和白果熬制的粥,熬制的时间有点长,粥变得稠稠黏黏的。

    “我来。”

    弦思端起碗,沿着碗的边缘,用调羹勾起一点点糜粥,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到她的嘴边。

    从前她生病了,也是身边的婢女伺候,那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婢女,而弦思被拨到她身旁,还不到两个月,终究有疏离福

    “我自己来就好。”

    她伸手把碗接过去,只是因为心情太过于压抑所以才会一时血气攻心晕过去,又不是什么大病大痛,还不至于到喂粥的地步。

    弦思没再坚持,但是也不离开,站在一旁,等她将一碗糜粥吃完,才接过碗,放在托盘上。

    “药已经煎好,等温了再喝。”

    弦思一边将托盘递给音离,一边道。

    音离转身朝着屋外走去,脚还没迈出去,就转身回来,看着她,声道:“夫人来了。”

    紧接着,有些迟疑的,又道:“额驸爷也来了。”

    她目光凉凉,脸上并没有听到季青临到来,而有所变化。

    “弦思,扶我起来。”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站起来,轻撇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铜镜,正好映着她的样子。

    头发披洒在身上,脸色有些苍白,穿着就寝的宽松白衫。

    “月儿。”

    林婉然走进来,叫着她的名字。

    “你没事吧,下人们向我禀报,你晕倒,可把我给吓坏了。”

    林婉然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她的话,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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