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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望去,从药屋房顶大洞透进的阳光判断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并不是行动的好时机。他从蒋文清话中了解到修真者并不是寥寥数人,而是成千上万,还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宗门,心中大为好奇。不过若是想要知道这些修真者的下落,还得从蒋文清入手,可如今蒋文清已死,也只能勉强从他身边的人开始打探了,任仲的目标,就是王先生。

    任仲勉强平静心神,控制内心的火热想法,坐在地上开始仔细观察手中衣衫,这衣衫看起来着实普通,不知底细的也只能将它当做一件普通的灰色长衫,摸起来柔软舒适,不知蒋文清从何处得来。

    再看长衫内侧的记录练气之术详尽细致,所用字体虽不是现在常用的一种,却又有些类似,任仲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不过这练气术着实奇怪,任仲只看了一眼便沉迷进去,无法自拔,他狠狠咬了下舌尖才勉强清醒了过来。不过任仲知道这些文字乃是为了引导着自己进入某种空灵状态,并无恶意,只一会便觉得温和舒畅,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无怪乎蒋文清为了修习这秘籍残忍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

    任仲相信这就是修真法术带来的力量,心中喜悦,却不敢真正沉迷进去,毕竟自己仍深陷蒋府,还未脱离危险。为了稳妥起见,任仲挂上了药屋的门栓,生怕有什么不安分的人误闯进来。

    随后,任仲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刚才大喜过望,平静下来才知自己的身体状况糟糕至极,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种身体状态,怕是很难从蒋府脱困而出。

    他与蒋文清一战受的伤不可谓不重,背部的伤口看起来严重,其实受伤最轻,只是碎石沙砾碾入身体,又遭重击看起来血肉模糊罢了,以他的恢复能力,将腐肉清除,包扎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他为了提高身体反应强行激发的四处穴位均有凝滞之感,经脉淤积,僵麻异常。最糟糕的乃是他的五脏之伤,血侍的拳头着实凶狠,任仲只受了一击,便觉得五脏震动,喉头腥甜,稍稍活动只觉胸闷异常。

    任仲心知自己这伤已不是修养几天就能恢复的,他伤的大多为五脏经脉,若是不能好好调理,怕是会留下终身的隐患。他之前大致翻阅了练气之术,知道所谓练气乃是从经脉汇集灵气的过程,若是经脉不通,怕是这练气术也不能练习的。他眉头微皱,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得尽快解决蒋府之事,销毁自己的卖身契,离开蒋府再找地方调理经脉为宜。

    任仲脑内盘算许久,加之药屋中并无饭食,只觉得身心俱疲,腹中饥饿无力思考,又想与王先生约定之日还有一天,便直接躺在药屋地板,沉沉的睡了过去。

    任仲腹中饥饿,只睡了四五个时辰便悠悠转醒。醒来之时正是第二天刚刚入夜,他看了看天色,翻身而起,只觉自己的恢复能力着实不弱,五脏的疼痛感倒是轻了不少。活动两腿,觉得正常的行走并无问题,不过怕是不能急速奔跑,更别提与人动手了。

    与王先生相约之时就是明天,任仲自知没有时间耽搁,今晚必须将一切准备妥当。

    任仲在屋内走动翻找了一会,终于在池边的衣架上寻得一件蒋文清的外袍,这外袍甚是华丽,精美绝伦。不过任仲自是不在意这些,直接把它撕成条状,准备当做绷带作包扎用。

    屋内血池中的水自从蒋文清的尸体入水之后就变得清澈起来,可任仲知道蒋文清将四十九具尸体泡入池中还是有些膈应,也怕水中仍有什么奇怪之物不愿使用。他仔细观察一番,果然见到池边有一处引水的怪异器物,拉动小杆便可从器物口中喷出水来。

    任仲脱下自己破烂的衣衫,用引出的清水草草擦洗了下身体,试着清理了背后的伤口,也不知清理的如何便用撕好的布条随便一扎,直接披上写满功法的长衫。这长衫乃是成年男人的大小,穿在任仲身上却是大了些。且长衫前摆影响活动,任仲看功法并没有写到下摆之上,便想干脆把下摆撕去。不过这长衫材质奇怪,任仲发力之下竟根本撕扯不动。

    任仲见此,便知这长衫绝不是什么凡品,关键时刻怕是可以救自己一命,便老实穿好,只是把前摆塞入腰带之上,挽起了袖口,露出了手掌。

    在打斗之中,任仲的发带早已经不知哪里去了,他随便清理了下头发,拿起布条随手一扎,便不再在意。随后他将剩下的布条分别缠在脚腕手腕上,做保护用。又收好了散落一地的银针,共一十四根,不多不少分别别在手腕和脚腕的布条之上,他仔细活动了手腕脚腕,调整银针的位置,生怕阻碍了自己的活动。

    一切就绪,他偷偷往窗外看去,只见两队武仆守在门口,还有三对武仆在院中巡逻,竟然比之前的守卫还要森严。任仲不知何总管打的什么主意,只知道从大门出去乃是万万不可。若是自己没有受伤,这些武仆倒是不惧,如今自己受伤颇重,拳法书籍还藏在书库之中,蒋府秘密还未探出,卖身契也不知收在何处,自己不能就此离去。

    任仲思索再三,也只想到房顶一条出路。若是他脚腕没有过度刺激,借助一点外力,跳上屋顶应该是毫不费力,可是事到如今就不得不借助些外力了。他之前在屋中寻找外袍之时,就隐约见到药屋角落有根断木横于地上,当时并没有过多在意。如今仔细一看,那木头的颜色材质竟与屋中的承重木极为相似。任仲一惊,联想到自己坠入房中,竟是因为蒋文清将屋内一侧的承重木直接拆下,房顶经受不住自己的重量而造成的。

    这木头下方已经被生生折断,根本不能立住,任仲思索一阵,便有了对策。他走到角落,单手一拉,试图把断木拖拽出来,不过那断木竟纹丝不动!他只好换了姿势,双手一起,勉强将断木拖动了出来。任仲心知这承重木极重,自己若是身体无损,也不是轻易能够拖动的。之前与蒋文清交手,便知蒋文清根本没有能力快速抽走如此沉重的木头,更何况承重木乃是榫卯结构,坚固稳定人所共知。蒋文清能如此,怕是与血池有着许多联系。

    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任仲勉强搬起了断木,搭靠在另一根承重木之上,他的脚腕有些吃不住了,却不得不坚持下来。他咬了咬牙,手脚并用,顺着木头爬到半空,双手猛击断木,脚尖略略使劲,团身,舒展,堪堪扒住了屋檐,顺势上了屋顶。他摊在屋顶上喘着粗气,揉了揉僵硬的脚踝,稍稍调整了下呼吸,在夜幕中确定下书库的方向,忍着脚上的僵麻,躲避巡逻的武仆,向书库慢慢移动了过去。

    其实那日在迷晕蒋文清之前,任仲就偷偷将西屋的钥匙藏在了书库院中,他已经考虑到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自然也包括了计划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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