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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一个大耳巴子,甩在了小敏脸上,口中大骂:“咋的!你还想要叫那小丫头片子帮你?我告诉你,你安安心心地跟老子过一辈子就好,我能宠着你给你好吃的好穿的,你要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可别怪老子弄死你!”

    头都被打偏的女子现在身形一歪,差点摔倒,她捧着肚子,眼里的泪水稀里哗啦地流着,头发已经被打得发乱,毫无章法地披散在她的脸上,叫人看不出此刻她的表情。

    “你不要你娃了!你再打我啊!打我啊!把我打死好了!你也不要你的娃了!我跟他一起去死!”小敏倏然抬头,目光狠狠地等着眼前的人,大有豁出去的架势。她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大城的方向靠拢,披头散发,倒是真有几分像是恶鬼。

    “疯婆子!”她这样子,丝毫没有震慑到大城半分,反倒是又被推了一把。

    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些作痛,小敏也不敢乱来了。如果她真有什么问题,那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她自个儿。这山上没医生没稳婆,出事了那就很可能是一尸两命。

    她还不想死!

    想到这里,小敏咬了咬牙,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眼神从愤恨突然一下变得平静,转身,朝着屋里走去了。可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城也没对她的态度产生任何怀疑,像是习以为常那般,他也跟了上去,伸手还搭在了女子的肩头,“这就对了,乖了就好。你看你现在难道生活的不好吗?有你吃的有你穿的,哪点委屈你了?村里的人说你有福气,你难道没听见吗?”

    一男一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院子里,声音也渐渐消失,听不见了。

    这时候,一直躲在灌木林后面的尤瑜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其实没有离开,在小路尽头她拐弯后,绕过了路口的泥巴房,倒回了大城院子周围。她身子小小的,今天又穿着灰色的呢大衣,躲在灌木林后面,也不大让人看得出来。

    可就这么一会儿,她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消息。

    第一次见到小敏的时候,尤瑜就听樊爷爷说了,叫大城男人可疼着她了。家里又不需要她种地,老一辈的没跟他们住在一起,平常小敏就只需要走走人家,把定好的鸡蛋送上门收钱就行了。可眼下,似乎这都是假象。

    今天看见的一切,颠覆了尤瑜的认知。

    她猫着腰,再次原路返回,提着樊爷爷的水壶,若有所思。

    男人打女人,这是她最看不惯的。可更让她疑惑的是今天这种事情,看模样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怎么全村的人都不知道?还是说,大家其实都知道,只是如今世间盛行的缄默原则,让他们也不说话?

    尤瑜是不太愿意相信后一种原因的,因为这一周的相处,村里人给她印象太好了。顶着樊爷爷的孙女的名头,似乎走到哪儿都会有热情的人跟她打招呼,虽然每家每户没什么特别好吃的,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会招手问她要不要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

    村子不大,却很团结。大家伙之间的感情也很好,真情实意,让尤瑜感到这里其实就只有一户人家,所有人是在一个大家庭里,生活很和谐。虽然清贫,但却是很愉快。

    如果,在这样和睦表象的下面,是这样的凶狠恶斗,尤瑜不由打了个寒战。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尤瑜已经走到了田边。樊爷爷站在庄稼地里,挥舞着锄头,脚边放着燃尽的秸秆还是什么干草的灰烬,似乎能够作为粮食的养料。

    这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尤瑜蹲在一旁,大喊了一声,“樊爷爷!”

    老人回头,用着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热汗,呵呵笑着,和蔼地看着她,“阿瑜怎么过来了?这路还远着哩,过来做什么?”

    尤瑜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水杯,然后从田埂上一跃而下,噗通一声跳了下去,惊得在劳作的老人大喊一声“小心”。她没所谓地大笑,然后走到老人跟前,“给您送水啊!”

    在走之前,尤瑜还特意加了热水在里面,现在倒出来,还冒着白烟。

    老人伸手接过,尤瑜却没松手,“您手上还有泥巴呢!我给您端着!”她像是真的是老人的亲孙女一样,在照顾人这件事情上,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这一刻,有种暖暖的温情在这一老一少之间浮动着。老人眼里有些湿润,“行啦行啦,不渴啦。你赶紧上去吧,这里脏兮兮的,弄脏了你的小裙子咯!”

    尤瑜笑笑,“不怕不怕!”她说,跟在樊爷爷身后,看着老人挥舞着锄头,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啦,樊爷爷,你跟我说说大成哥和小敏的事情呗!我有些好奇!”

    “哦,他们呐!挺好啊,怎么啦!”

    尤瑜:“……”其实吧,代沟也还是有的!“村里人都说他们感情特别好啊,我也羡慕呀,就想问问。小敏那么小,比我还小勒,她家里怎么舍得啊!”

    樊爷爷没察觉到她的念头,一边劳动着一边回答着她的问题,“这些俺们也不太清楚,小敏来俺们这里已经两年多了,也没下去过。不过似乎从来也没有人见她家里人上来,所以,大伙儿在想,可能那孩子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城是她唯一的依靠咯!这种伤心事,俺们也不能去问吧,不过现在很好啦,她有自己的家庭,还有了小娃娃,我们放心!”

    他说得很自然,语气里真带着满意和放心,尤瑜想,大约是真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们表现出来的跟实际其实不一样吧。

    想到这里,她心情有些沉沉的。这种事情,显然冒冒失失说出口不行,她知至少得知道什么是真相,才能告诉樊爷爷。而且,尤瑜隐隐觉得大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如果是全村人被他瞒得死死的,这个男人,一定有他自己的手段。而且,今天在院中,她从大城的眼中感到了危险。如果纯拼武力,尤瑜没有一点胜算。就算是她被席桑莱拉着操-练过,可对方不是小白斩鸡,而是老黑鸡,跟这种经常锻炼劳作的人相比,她根本没得比。如果这件事情殃及到了樊爷爷,她会更加愧疚。正值壮年的年轻力壮的男人,跟已经杖朝之年的老年人对上,尤瑜真怕出什么事。

    “这样啊!”她单手支着下颔,若有所思。

    爷孙俩等着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这才收了锄头,一个拿着篮子,一个拿着水壶,慢悠悠朝着家里走去。

    ——

    尤瑜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已经接触到真相了。

    第二天,大城照旧下山了,樊爷爷也下了田间,尤瑜早上缩在炕头上,她已经不能抵御现在的天气了,外面差不多接近零度,她要冻坏了。在床上,她好歹还能感觉到一点温度,开着电脑,画画。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窗户被人敲响了。

    尤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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