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的手滚烫的像是着了火,掌心出了细汗。

    他伸手一带,轻而易举就把苏苒之带到了自己身上,紧接着双手锢着她的腰。

    苏苒之额头磕在秦无下巴上,脸完全埋进他颈窝里。

    她昂起头,在秦无下巴上亲了一下,道:“说正事呢。”

    秦无在这方面害羞内敛的紧,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仿佛打算就这个姿势听苒苒‘正事’是什么。

    苏苒之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果然谈起了正事,说:“我最近隐隐感觉三昧真火在进阶,本来我心里还没有章程。今儿个听了枭火的话,突然意识到,进阶就该是六丁神火了。”

    秦无低声“嗯”,连带着他胸腔都在震动,苏苒之跟着晃了几晃。

    他继续说:“说起六丁神火,田慎宁先生有次说书讲过,天上那个炼丹的太上老君就在用六丁神火。”

    但他不知这是田先生编撰的,还是他梦中所得。

    “我也想到了这个。”苏苒之双手撑在他胸膛上,跟他对视,说:“三昧真火由观灶神之火得来,那么六丁神火……我最近应该去学着炼丹。”

    说不定会从中得到启发。

    既然六丁神火是九味真火之下最强的神火,那么如果她在五月廿二之前能掌握六丁神火的雏形,参加蟠桃会时,也会更有底气。

    只剩下两个月了,苏苒之想。

    第192章

    苏苒之疲惫极了, 四十九日的不休不眠、劳心劳力,仅仅靠半个白日的休息来缓解是完全不够的。

    适才洗个澡、吃个晚饭,跟枭火和敖庆说了些话, 身体复又乏了起来。

    夜色稍霁, 像拢了层薄纱, 将微光连同白日里的喧嚣吵闹一并罩了进去, 只剩下一派静谧。

    春风也放轻了步伐, 柔柔地拂过大地。

    这种天气很适合休息, 苏苒之偏头打了个哈欠,她很困,但这会儿趴在秦无身上,又不想那么快睡去。

    成亲三年半, 她和秦无几乎日日都守在一起,但却鲜少能这么单纯的依偎着。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跋涉或者修炼, 谈情说爱的机会甚少。

    她探出手去摸秦无的眉眼, 指尖从他眉梢滑至耳鬓, 闭着眼睛都能想像出这人有多俊逸, 眉眼有多好看。

    于是苏苒之复将指腹落在他眼帘上, 秦无一眨眼, 眼睫就从她皮肤上扫过, 微微有点痒。

    秦无并不制止她的动作, 只是将箍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过了好半晌,哑声道:“苒苒,火起来了。”

    苏苒之收回手,支起脑袋,微挑的眼尾里蕴着笑, 她说:“是啊,火起来了。”

    她声音很轻,语气偏正经。但在秦无眼中,那笑容却比成了精的狐狸还要勾人心魂。

    秦无翻身将她压在床板与自己之间,两人鼻尖相抵,道:“……要不是家里还有客人。”

    如此近的距离,苏苒之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冲动与欲望。

    一时间,热血层层叠叠往脑门上涌,她的脸跟着烧了起来。

    虽然说她是真做好了准备,但‘心理准备’和‘直面现实’到底还是两码事。

    苏苒之心中蓦然浮现出一句话来——光说不练假把式。

    秦无现在却不想轻易放过她,指尖缓慢的挑开她中衣带子,粗砺的指腹顺着亵衣往上。

    苏苒之皮肤跟着颤栗,她微微抬头,咬住秦无的唇,分开时含糊地说:“明日送他们走。”

    这句话让秦无全身上下火烧的更旺,他掐着苒苒的腰,闭上眼无比投入的加深这个亲吻。

    苏苒之呼吸都有些困难,但她没推开秦无,而是抱着他的背,反客为主的索取。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和浅尝辄止,这回的两人都有点疯。

    以前他们身处迷局之中,不知危险,更无畏惧,总觉得来日方长,只要有对方在身边陪伴,完全可以不在乎那些情人之间的缠绵。

    但现在,随着吻的不断深入,苏苒之愈发明白,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想要彻底拥有他,是想要抵死缠绵。

    渐近丑时,两人疯够了,终于偃旗息鼓,重新并排躺着。

    苏苒之枕着秦无的胳膊,秦无指尖纠缠着她的发丝。

    虽然还是没做到最后一步,但两人都感觉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秦无不再时时刻刻用‘发乎情、止乎礼’来限制自己,他们是夫妻,他完全可以大胆些,再大胆些。

    他手指张开,苒苒的发丝就柔顺的从指尖滑落,却又跟她的笑一样,落在手心里痒痒的,勾人。

    苏苒之已经睡着,她脚尖抵着秦无小腿,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亲昵。

    秦无目光从微微打开了一条缝的窗户望出去,看到皓月重新悬于高空,驱散了那一层薄雾,银白的月光落在屋内地板上,像一层碎银,好看极了。

    月光照亮可宋一行人的前路,一位经常出远门的弟子说:“翻过这座山,再走个小半日,就到天问长了。”

    他们四人历时接近五十日,终于横穿长川府,渡过淮明府,到了天问长地界内。

    但距离天问长主山,还有一段距离。

    师姐弟四人放弃绕路,选择翻山而过。

    他们连夜爬山,终于在丑时爬到了山顶。

    夜晚上山容易,只要闷头往上爬,避开蛇虫鸟兽,一般不担心一脚踩空,更不担心看到两侧深不见底的悬崖绝壁会心慌。

    可宋极目望去,夜色里能看到远处有黑漆漆的山影。

    她笑了起来:“真的快到了,就在前面!”

    长时间在外,风餐露宿,四人身上都不怎么好闻,但这会儿谁也不嫌弃谁,留下一个人守夜,其余三个人扎堆睡了。

    翌日清晨,天色微微亮,四人便揪着绳索下山。

    “看样子还得走一个多时辰,才能到天问长山脚下的集市。”

    “走,很快了!”

    “嗯!”

    不同于岭南影的避世,需要阵法才能入门,天问长则有种‘大隐隐于市’的风貌。

    再加上近年来有方沽酒这位半仙坐镇,气运兴盛,慕名前来之人络绎不绝。

    一路上可宋等人不知道偶遇了多少远道而来,要来沾沾仙气儿的百姓。

    有四匹马拉车的达官贵人,也有跟可宋等人一样灰头土脸的贩夫走卒。

    旁边有人搭讪:“少侠、少侠,你们也要去天问长吗?”

    可宋笑着回答:“这条路只通天问长,我们自然要去那儿。”

    “哈哈,”搭讪的人一笑,“我想问的是诸位打算去镇子上买酒,还是要去仙山问道?”

    “买酒?”可宋惊讶。

    搭讪那人看着可宋神色,便知道他们一行是想去仙山的。

    他指着自己腰间的葫芦,说:“是啊,集市里有好酒。前些日子,陛下请天问长的仙人前去论道,听说仙人好酒,便将各地州府进献来的酒酿都拿与仙人细品。据说是长川府某个小镇子上的酿酒拔得头筹,最得仙人喜欢。”

    小师弟回答:“居然还有这层故事!”

    他们长富镇的酒酿热卖数月,传闻皆是‘陛下好此酒’,五湖四海的商贾前来,也只是为了买陛下所爱之酒。

    没想到在天问长,他们居然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可宋问:“既然那酒是长川府的,阁下为何还要来天问长买?”

    那人‘嘿嘿’一笑,“不是因为长川府远嘛,再说,仙人既然好酒,那么在他喝到长川府佳酿之前,定然喝得都是天问长的酒!现在天下皆传陛下喜好长川府之酒,全都往长川府赶,想尝尝这酒的滋味。但依我看啊,那都是浮华表象!仙人从小喝到大的酒,一定在镇子上售卖,我特意来沾沾仙人仙气儿!”

    背着行李的师弟自觉十分有理,道:“阁下已然看破表象,直入真谛。”

    “不过是点小聪明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跟着可宋出来的师弟们也都是健谈的,很快跟路上的行脚商都混熟了。顺带也知晓了一些天问长近日状况。

    只有可宋怔神,心思早都飘远了。

    一路上,她八岁前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她记得小时候,哥哥在村头干活儿,寒冬腊月,又正逢过年,年纪小的孩子们都吵着吃糖人儿。原本三文一个的糖人在过年期间卖到了十文!

    可宋也想吃,但她家里穷,她娘恨不得把一文钱掰碎了花,舍不得给她买。

    只是哄着她说:“长大了给丫头买,明年丫头就长大了。”

    这话可宋听着耳熟,去年她娘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他哥出去忙活的时候,连着三天没打酒,把剩下来的钱给她买了一个糖人儿回来。

    方沽酒那会儿也才十五六岁,不比二十多岁的青壮年力气大、火气旺,常常要靠着浊酒来暖身子。不然真的太冷了,撑不住。

    可宋吃了糖人后很开心,但当她听到哥哥工友说他为了给自己买糖人,省去了浊酒钱,这几次做工都冻得打哆嗦后,又忍不住十分心疼。

    从那以后,给方沽酒打酒的活计就落在了可宋身上。

    她想到岭南影门口突然热闹起来的长富镇,还有经常无意识出门派打酒的自己,再联系到过路人刚说的‘仙人好长川府某个镇子出的酒酿’。

    一时间,可宋心头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位被陛下邀请的仙人会不会就是她亲哥哥?他会不会也是冥冥中感知到了什么,想要提醒她,才选择了长富镇的酒酿?

    这个念头一出,心酸和欢喜齐齐聚入可宋心里。

    搞得她心田五味杂陈,居然对天问长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错觉来。

    “师姐?”

    小师弟见她走神,赶紧拉了她一下,避开路上那个泥潭,可宋这才恍然惊醒,“快到了?”

    这镇子有天问长在侧,热闹程度更胜于长富镇,还没进去,可宋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人气儿。

    “快了,已经能看到屋檐了。”

    道路上行人越来越多,不好再扎堆侃大山。

    三个师弟护在可宋周围,省得有小偷小摸的靠近。

    进入集市,道路宽敞,地上虽不是全铺了石板,但路基夯实平整,不至于坑坑洼洼的影响行走。

    一个师弟凑近了对可宋说:“师姐,现在天色还早,咱们不如找个客栈梳洗打扮一番再去天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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