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为本身就是饮鸩止渴。

    姜媃叹息一声,想也知道原身软弱怯懦的性格在里头,应当是根本管束不住秦野的,以致于越长越歪。

    她揉了把脸,趁着秦野睡熟,偷偷摸摸地去掏他袖子。

    她记得,这金链子是有钥匙的。

    掏了半晌没发现,她觑着,小手哒哒的就伸进了他胸襟里。

    入手极暖,隔着中衣,仿佛也能感觉到一点肌肉纹理。

    啧,小伙子身体素质不错!

    姜媃没想别的,事实上对个小学鸡,她也想不出啥来。

    她专心致志摸钥匙,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咦,这还有个凸起的小点点?

    “你在摸什么?”冷不丁,冰冷如霜的声音响起。

    “钥匙啊……”姜媃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她回头干笑两声,飞快收回自个爪子。

    她摸了很久吗?这么快就睡醒了?

    秦野目光幽深地梭巡一圈,在看到姜媃四肢锁着的金链子,以及自个大腿上的伤时,整张脸都黑沉如锅底。

    姜媃摸鼻尖,晓得他这会清醒了,没发病也没瘾。

    “都是你自个干的,不关我的事!”她率先道。

    她将双手伸到他面前:“解开。”

    秦野表情倏的古怪起来,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直看的姜媃心虚气短。

    “你刚才在摸我。”少年一字一句的道。

    姜媃没觉哪里不对:“我找钥匙。”

    秦野腾地起身,愤怒的脸都涨红了:“你……你不知廉耻!”

    姜媃气笑了,头疼的厉害,她也不想惹他,遂低下眼睑,沉默以对。

    她也就没看到,少年鬓发下的耳朵尖,悄悄泛起了一点薄粉色。

    “没有下次!”秦野依着习惯,往腰封里一摸,果然找着把金钥匙。

    他丢给姜媃,忙不迭地就要出去。

    姜媃斜他一眼,闲闲的说:“秦野,记得找封卿拿回叠色画技手札,你刚才亲口答应我的。”

    秦野驻足,没有转身。

    姜媃一边开锁一边说:“对了,还有戒毒,两刻钟前你抱着我腿,痛哭流涕,说要改邪归正,往后专心画画,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把毒戒了。”

    “不可能!”秦野回身,眼神极冷。

    姜媃揉着手腕,从石床上跳下来,脚尖才落地,她膝盖一软,差点没摔了。

    她撑着床沿,认真忽悠:“不是你自己说的,我还敢骗你不成?”

    反正,大佬一嗑O药就断片儿,不骗他骗谁?

    秦野眼梢凝起锋凛秋霜:“手札谁要谁去拿,我的事你少……”

    姜媃不客气的打断他话:“秦桓之给我三天时间,要是不同意拿回手札,他就把你吃罂粟果的事抖出去,送你下狱。”

    秦野冷笑,森冷的杀意磅礴而出:“让他来,我先弄死他!”

    他说着,似乎不解恨,抬起一脚就踹烂一幅画。

    那等狠厉的模样,像匹不畏生死的孤狼。

    姜媃头疼,她顺手抄起石桌上的茶壶就砸过去:“你走,我没养你这头猪!”

    茶壶没砸到秦野,啪嗒一声落地上全碎了。

    姜媃抖着嘴皮子飞快说:“你要吃牢饭了!你以为秦桓之会让你活着出来?人都不在了,你还报个毛的仇?你晓不晓得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嗯?”

    “见天的就知道嗑O药,秦桓之那老猪狗巴不得你吃死了最好!”

    “什么叫亲者痛仇者快,你明不明白?”

    “你长了猪脑子是不是?”

    “不对,猪脑还能做烧烤,你竟然连猪脑都不如……”

    她说的痛快了,到最后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只见秦野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姜媃迟钝闭嘴,脑子里就一直在想烧烤,烧烤蒜蓉茄子、烧烤猪排、烧烤羊肉串、烧烤猪脑花……

    “我不去,谁想要谁去!”秦野仍旧固执的让姜媃想打人。

    她深呼吸,勉强提起精神:“这样,我们来谈条件。”

    她见秦野在听,便撑着继续说:“我去找封卿拿手札,你往后就戒O毒好生学画画,秦桓之那边我会应付,不会把手札给他,待你长大一些,画出名堂,咱们再找老猪狗报仇。”

    她就想不明白了,那样重要的手札,怎的秦野说送就送了,不在意的像丢一团草纸。

    那话里不晓得哪句触动了秦野,姜媃看他抿了抿嘴角,竟是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随便你!”他吐出三个字,转身就跑了。

    姜媃想笑一下,可她笑不出来,身子一软,烧乎乎的终于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哭唧唧,牙疼一晚上了。

    整晚上都没睡好,这章又卡,出来的晚了点。

    第18章 小寡妇啊

    姜媃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一睁眼,就跟流火挥手:“流火,帮我约封卿,我要见他。”

    流火一脸担忧,扶着她半坐起来,又喂了她温水喝。

    “少夫人,您吓死婢子了,一身是血躺在五少爷房间里,婢子还以为……以为……”后面的她说不出来了。

    姜媃缓了口气,带厚重鼻音戏谑道:“以为我被秦野杀了?”

    流火点头:“真的,到处都是血。”

    姜媃揉了揉脸,强迫自己清醒一些:“明天傍晚,你走大房一趟,去找秦桓之,就说我同意他的要求。”

    流火应下,她端了汤药给姜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姜媃一口喝了药,往嘴里含了颗蜜饯:“有话就说。”

    流火凑过去,小声嘀咕道:“少夫人,是不是三少爷下葬那回,你让我做的那些事,染了晦气,这才病的这么厉害?咱们不然再给三少爷烧点什么去?”

    姜媃斜睨她:“不就往秦昭棺材板和牌位上藏了红朱砂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给秦野出气,他该感谢我!”

    “可是,婢子是觉得,自打三少爷入土后,少夫人您就没安宁过一天。”流火心怯怯的,这些时日总有点做贼心虚。

    姜媃笑了声:“没事,病好了我就开始锻炼,往后就不会生病了。”

    眼见姜媃并不当回事,旁的流火也就不说了,只暗自决定,哪天得空给三少爷多烧些纸钱安抚。

    原身的体质太娇弱,加上这朝代又没有西药,姜媃隔日都还头痛着,不过好在烧退了。

    她拾掇了番,本就不大的小脸白惨惨的,双唇无血色,唯有那双杏眼水汪汪的,又黑又圆,眨眼之间隐含雾气,十足的小可怜模样。

    今日约了封卿,也是她来这个朝代后头一回出门。

    青州城位于大夏朝以南,有着江南水乡特有的精致情调。

    这方水土养人,女子多娇俏水灵,男子多文人骚客,民风还开放,便时常流传出津津乐道的风流美事,别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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