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媃多看了几眼鳞次栉比的街坊幌子,依她观察,整个青州城内没有坊墙,完全面向街道。

    沿街设置商铺,住宅布置在沿通向街道的巷道里,各行业的布置就是开放的!

    而且,青州城里没有夜禁!

    快活的不夜城啊!姜媃感叹,她精神不济,想多逛一会也没办法,只得留着心,待日后有空。

    “少夫人,封卿在繁花楼,这繁花楼是专门训练扇面美人的地方,还养着画师,跟咱们府上算是同行。”

    流火生怕姜媃不清楚这些门道吃了亏,遂提醒几句。

    姜媃点了点头,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她哪里会不知道繁花楼,毕竟再过几年,它就是女主手下的第一大势力啦!

    不过,目前的繁花楼还是属于封家的。

    繁花楼距离秦府不过两刻钟脚程,姜媃到的时候,封卿才懒洋洋地爬起来用早膳。

    他今日穿着一身玄底纹绣粉色缤纷樱花图的长袍,胸襟松垮,露出大半个胸膛,腰身同样勒得细细的,开叉的大摆,大长腿若隐若现。

    “小嫂嫂稀客。”封卿没骨头一般躺在美人榻上,漫不经心用着点心。

    姜媃在稍远的黑漆玫瑰梨花椅里坐下,她揉了揉鼻尖,开门见山道:“那本叠色画技手札你还给我。”

    封卿半点都不意外,他歪头看着姜媃,风情万种嗔怪一眼:“小嫂嫂恁的无情,想人家的时候就是卿卿小甜甜,用完了就这样冷漠无情,真让人伤心呢。”

    姜媃不吃他这套:“ 你若不给,下回来找你要的可就是秦野了。”

    封卿用帕子擦了手,只是一个擦手的动作,都让他做的来妩媚勾人。

    他道:“不然,小嫂嫂来我繁花楼,想要什么我都给。”

    姜媃翻了个白眼:“我是秦姜氏,去你封家做什么?”

    封卿啧了两声:“小嫂嫂都不愿意做人家的内人……”

    “条件,”姜媃头痛鼻塞的厉害,时不时擤鼻很难受,不想跟对方虚以委蛇,再者就冲封卿给秦野罂粟果的事,她就对他没好感,“你的条件是什么?”

    封卿坐直了身体,认真了。

    他扬起嘴角:“简单,你来我繁花楼做扇面美人。”

    “没兴趣,”姜媃回绝,“换一个。”

    做这种拿不到打赏的网红,她是吃撑了才会愿意,毕竟她又不是女主,背后有美颜系统撑腰。

    封卿轻声笑起来,眼尾向下弯着,妖妖娆娆的像是潮湿而热情的藤萝,非得紧紧缠着人才满足。

    “小嫂嫂这般花容月貌,不来当美人真是可惜了。”封卿颇为遗憾。

    姜媃用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看他,她这身子今年虚岁十一,这还没开始发育呢,就能瞧出花容月貌了?

    她今早还看了自个的脸来,没觉得哪里比花好看,毕竟她在现代其实也长这样,至少七八分相似。

    封卿失笑:“小嫂嫂是不相信卿卿阅女无数的眼光了?”

    姜媃不耐烦了,她喝了口温茶:“要怎么样你才还手札。”

    封卿瞧出她精神头不好,索性道:“还不了,我名下有间赌卖场,不巧今个一早手札已经被送过去了,五日后开盘赌卖,小嫂嫂要是有银子的话,就去赌买。”

    所谓赌卖,其实就是现代的拍卖,叫赌竞价,最后价高者得之。

    姜媃磨牙,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懂行的都知道手札的珍贵之处,偏生秦野那个败家子说送就送!

    “一般需要多少银子?”姜媃想了会问。

    封卿也不为难她:“那本手札我估计少说也能拍出五万两的价格。”

    姜媃哀叹了声,整个人恹恹的,像耷拉了长耳朵的兔子。

    封卿好笑:“小嫂嫂莫忘了,要参赌还需一千两的抵押金。”

    姜媃摆手,封卿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继续谈的必要了。

    待人走茶凉,封卿单手撑头,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说:“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这话一落,大六幅的屏风后头转出道玄色衣衫的人影来。

    封卿一点红唇:“小嫂嫂为你这般费尽心思,可是感动?”

    秦野冷着脸,既凶又恶的道:“闭嘴!”

    末了,又补充一句:“她不是你嫂嫂。”

    封卿笑了,一双桃花眼灿然生辉,好看的紧。

    “是,不是我的,是你的。”他道。

    这说法,秦野满意了,他屈指轻扣木案:“东西呢。”

    封卿施施然从榻头暗格里摸出一巴掌大的木匣子:“上回给你一大包,这才几天就吃完了?你还是悠着点,省的往后你嫂嫂怨我,你看今个她待我不客气极了,伤心啊。”

    木匣子里头不是别的,正是一颗一颗的罂粟果。

    秦野薄唇抿紧,睫羽下的眸光飞快掠过一道深邃幽色:“我的事,不用她管。”

    封卿心思浮动:“不然,让我试试,看你嫂嫂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

    秦野没吭声。

    封卿压低了声音,仿佛蛊惑人心的恶鬼:“你就不想知道,她待你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这话入耳,秦野猛地盯着封卿,他捏着木匣子的指尖,却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下。

    封卿肆意地笑了,宛如怒放盛开的鲜红罂粟花,诱人堕落,腐蚀人心。

    却说姜媃出了繁花阁,站在温暖的初春暖阳下,从头到脚暖意渐生,才有微末知觉。

    流火眉头皱得紧紧的:“少夫人,莫说五万两,就是一千两押金也不是小数,您准备怎么办?”

    姜媃哼哼,手札是秦桓之那老猪狗必得之物,她能怎么办?当然只有找冤大头坑银子呗!

    正想着冤大头,两人没走出多远,迎面就撞上了。

    秦桓之点头哈腰地陪在一锦衣青年身边,青年长的人模狗样,瞧着出身显贵,就是眼下青黑和虚浮的脚步,显出几分纨绔风流的派头来。

    姜媃半点招呼的念头都没有,直接和流火转了个脚,同对方擦肩而过。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青年转着大拇指的翠玉扳指,眯眼瞧着姜媃背影。

    秦桓之笑容越发灿烂:“是,小寡妇,我那三侄子这才刚去,你看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了,真是不守妇道!”

    青年勾了勾嘴角:“小模样挺不错,和本公子口味。”

    他话一落,身边跟着的两侍卫对视一眼,悄无声息追了上去。

    姜媃眼皮直跳,总觉得有点什么要不好。

    流火看她好几眼:“少夫人,您又难受了?”

    姜媃点头:“头疼死我了,找个地方先歇歇。”

    流火寻了个能吃面喝热汤的小面摊,伺候着姜媃坐下后,她低声说:“少夫人您等等,我去给您买一碗热汤,喝了就不难受了。”

    姜媃撑着额角,太阳穴抽抽的疼,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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