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控制不住自己。

    秦野半垂着头,只能看清嘴角勾起的弧度:“嫂嫂,不够。”

    随着话音,他拂开她手,匕首尖甩出一线血色,在他指间跳跃,最后落下。

    “噗”正中心脏。

    “我说过,”他拔出匕首,注视着姜媃,“凡是招惹了嫂嫂的人,都该死!”

    姜媃被慑在原地,她难以置信。

    秦野杀人了?

    秦野为我杀人了?

    “你……你……”她的声音都在发颤,“你怎么……”

    秦野站起身,指尖的血珠滴答滴答,落到姜媃脚背,泛着一点温。

    “嫂嫂害怕这样的我吗?”他微微弯腰,用干净的一边脸蹭了蹭她,低声在她耳边问。

    琥珀凤眸,鎏金滟潋,一瞬垂下的睫羽将其中荡开的波纹遮挡的严严实实。

    姜媃倒抽了口冷气,满口鼻的血腥味。

    “嫂嫂,”有些字眼好似从喉咙里艰难抠出来的,“我不伤你的,你还害怕吗?”

    姜媃硬是从这话里听出了忐忑不安来,莫名心酸,她仰头抽了抽,咽回眼眶的湿涩。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在秦野心里的份量竟是这样的重,重的她根本就不配被他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

    她此前怕他,待他半点不走心。

    他比谁都明白,可仍旧愿意珍视她,视她为唯一的亲人。

    “秦野。”姜媃带着厚重鼻音,软绵绵的喊他。

    秦野没动,也没应。

    姜媃一把夺了他手里的匕首,拼命推他:“你赶紧跑,藏起来。”

    她眼眸晶亮,好似燃着熊熊烈火:“人是我杀的,不关你的事。”

    他是注定要当大佬的人哪,第一次杀人应该是在两年后,而不是现在!

    谁想秦野像抱小鸡崽一样,将姜媃抱到拔步床上坐好,一言不发地半蹲下O身,帮她擦干净脚,又找来鞋子给她穿上。

    姜媃急的不行,房间外面纷沓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显然厉致远的侍卫来了。

    她红着眼圈,伸手去推他:“你这个大傻批,叫你快滚啊……”

    秦野拿回匕首,见她眼梢含着水汽,还从怀里摸出帕子给她。

    “我房间画室里,我哥留了个黄花梨的木盒子给你。”他道。

    说完这话,他留下姜媃,径直走了出去。

    姜媃愣了下,反应过来拔腿追上去:“秦野,秦野……”

    房间外头,两方人马对峙,人马中间,女装大佬封卿摇着美人团扇言笑晏晏。

    他站在日光底下,美目顾盼:“两清了,往后甭找我要神仙果,养不起你。”

    姜媃听不明白这话,秦野冷淡点头:“两清。”

    封卿美人扇一摇,朝姜媃抛了个媚眼:“小嫂嫂我帮你送回去。”

    秦野再次点头,随后又道:“她不是你嫂嫂。”

    封卿痴痴笑起来,上前来挽着姜媃:“小嫂嫂走。”

    姜媃发懵:“秦野?”

    封卿柔弱无骨地趴她身上:“小嫂嫂,他可走不了,他杀了隔壁豫州城城主的庶长子厉致远呢,衙门的人快来了。”

    姜媃大惊:“那……那会怎么样?”

    封卿拉着她走,边走边说:“下狱问斩呗,还能怎么样?再是庶出,那也是城主儿子不是……”

    姜媃扭头去看秦野,他站在白玉阼阶上,一身鲜血,面无表情。

    “不是!”她忽然驻足,“人,人是我杀的!”

    封卿脸上笑意淡了:“小嫂嫂,话不能乱说。”

    姜媃摇头,脸上泪光点点:“我……我杀的……”

    姜媃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她是孤儿,什么都没有的孤儿。

    所以,很多东西,姜媃从来不去奢求,也拒绝很多人的靠近。

    她怕,她一直怕自己有一天习惯了别人给予的温暖,然后就变得贪得无厌。

    得到再失去,这是世间最残忍的手段。

    然而,她也从来都没想到,有一天,有一个人会为了她而不顾一切地杀人!

    不管前程,不计后果,也不要自个的性命豁出去。

    她心里有一颗名为攫取的种子,被秦野的鲜血浇灌,势如破竹的破土发芽。

    一瞬间,嫩芽长成参天巨藤。

    她头一回生出奢望来,她想要秦野的感情,想要成为秦野的亲人,彼此唯一的亲人!

    她从前没有亲人,可是以后是一定能有的。

    她觉得,不管是现代还是这里,约莫也只有秦野会这般待纯粹的待她,直至往后,她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秦野已经把心率先搁在了她手里,她收下再交换自己的,并不吃亏。

    姜媃死死抓住封卿手腕,指甲几乎掐破他皮肤:“我要救他!你有办法对不对?”

    封卿眼神闪烁,美人扇半遮面,他瞥着进来的衙役将秦野带走。

    姜媃借着封卿手站起来:“条件!救秦野的条件!只要我能负担,都可以。”

    封卿眉眼弯弯,他微粗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可告人的雀跃:“既然小嫂嫂决定了,咱们繁花楼再谈。”

    “就现在!”姜媃固执已见。

    封卿宽袖一挥,半揽着她往外走:“没事,我差人往府衙招呼一声,不会让秦五吃苦头的。”

    姜媃稍稍放心:“说,你想从我身上要什么?”

    封卿低低笑了,凑到姜媃耳边小声说:“你的脸、你的自由、婚配、前程、地位,统统都属于我,做繁花楼一辈子的扇面美人。”

    姜媃半点不意外,她甚至还知道,封卿说的条件,已是繁花楼里最严苛的死契。

    她只要点头,往后所有的人生都将不能再自己做主。

    “我要叠色画技手札!”她冷静提出条件。

    封卿应允:“自个从楼里支银子去赌卖场拍,打欠条,往后还给楼里。”

    身都卖了,也不在乎多背负一笔巨款。

    姜媃轻轻淡淡的嘴皮子一张,再无转圜余地:“好,何时写契?秦野多久能出来?”

    封卿伸出蔻丹轻捏了下她小鼻子:“不忙,你若能说服秦野做我繁花楼画师,拍手札的银子不用还不说,二十年后,我还你自由。”

    二十年?

    姜媃忽的笑了,等剧情正式开始,繁花楼只有几年光景而已,封家也不过是女主的踏脚石。

    不过,封卿用心不良的连她婚配都想控制,她也就熄了提醒他的心思。

    “我做不得他的主,等他出来我帮你问问。”姜媃不上钩。

    封卿也不急,总归已经拿下了姜媃,有这条鱼饵,秦野也跑不了。

    封卿心情好,不介意多说一些其他的:“你可知,是谁搭的厉致远的线?”

    姜媃想也不想道:“秦桓之。”

    “啪”封卿一拍美人扇:“小嫂嫂聪明,秦桓之

    以为找了厉致远做靠山,我就能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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