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不近人情:“哪家的侄媳儿,是会让府衙的人将长辈投大狱的?”

    姜媃明悟,心里不痛快了几分。

    顾氏继续说:“还有秦峥的画,他人都去了这么多年,怎么桓之就不能拿了?他们可是亲兄弟!”

    姜媃眼底没了笑意:“大房苛待小叔的时候,祖母怎的不多为小叔说句话呢?这里大伯才进去几天哪,祖母就这样念想他了?”

    顾氏没想到姜媃竟敢回嘴,反倒愣了下。

    姜媃冷嗤:“那祖母又知不知道,大伯吃里扒外,要把我送给豫州城主那个恶心的恋O童O癖庶子,小叔为救我杀了人,那个时候祖母在哪呢?”

    顾氏脸色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起来。

    姜媃扬起下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伯他是咎由自取,祖母也莫要来劝我什么,我忙的很。”

    姜媃没和长辈相处的经验,顾氏偏心到没边,也不值得她尊敬,所以她说话是半点不留余地。

    顾氏跺着翠竹拐杖:“你这个害人精,你是想毁了老秦家的基业啊。”

    姜媃没太明白这话的意思,顾氏身边贴身的老妈子插嘴解释道:“少夫人,大老爷下了大牢,罗氏闹着休夫,如今家里买卖压根就没人管,罗家那边还在落井下石。”

    姜媃明了,她道:“不是还有三叔在么?我看三叔人品比大伯好。”

    顾氏想也不想就拒绝:“荒唐,一个庶子哪里是能上台面的?”

    姜媃不以为然,银耳汤已经被流火给晾好了,她便没了耐心,这个时辰秦野该饿了。

    她摆手:“秦家都生死关头,祖母你还端着出身偏见,反正我现在都是繁花楼的人,秦家死活小叔也不关心,你今天来找我也没用。”

    她说完这话,提着食盒抬脚就走。

    “冤孽啊,冤孽!”顾氏老泪纵横,似乎一瞬间就老了数十岁。

    她身边的老妈子劝着:“老夫人您也别急,改日再跟少夫人好生说说,她毕竟是晚辈,总会听话的。”

    顾氏接连摇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连背都佝偻了。

    “都是当年,老大自个做的孽,他若没将孙氏给……”顾氏表情难看,“昔年因,今日果。”

    她嘴里的孙氏,正是秦野生母,曾经的大夏朝十大扇面美人之一——孙芙蕖。

    姜媃不知当年因,她此时蹲在秦野面前,小小舀一勺银耳汤,小心翼翼喂进秦野嘴里。

    秦野浑身冷汗淋漓,面白唇无血色,手脚都还在轻轻抽搐着,显然刚熬过一场。

    他没力气,直接坐地上,半闭着凤眸。

    姜媃慢吞吞地喂他,见他多少用了些进去,便知道这甜味是他喜欢的。

    她悄咪咪用指尖探点品尝,顿时吐舌头。

    太甜了,甜的腻人。

    秦野斜她一眼,表情古怪:“你做甚吃我剩的?”

    偷尝被逮了个正着,姜媃理直气壮回道:“帮你试毒。”

    秦野眼神一言难尽,这银耳汤她自个熬的,转头还需要试毒?

    姜媃哼哼:“看嫂嫂对你多好,往后记着,恩情是拿来还的。”

    秦野别开头,不说话了,只耳朵尖悄悄热烫起来。

    姜媃索性跟秦野一样,盘腿坐地下思量起来:“你看秦桓之要怎么处理?是继续让他吃牢饭吗?”

    姜媃拧起小眉头,在权衡秦桓之出和不出来的利弊,想的入神,随手端起手边的银耳汤就用了口。

    她鼓起腮帮,边吞咽边将顾氏来过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没听到秦野回答。

    她抬眼看过去,就见秦野死死盯着她手里小碗,苍白的脸上浮起几丝诡异的薄红。

    姜媃皱眉:“你没吃饱?”

    秦野清咳两声,忽的低声说:“你,你莫要随便吃别人剩的,真要想吃往后我剩给你。”

    “嗯?”姜媃点头应声,猛地反应过来,瞪着他怒道:“谁喜欢吃剩的?你才喜欢吃,你全家都喜欢吃!”

    秦野:“……”

    他全家,现在不就她一个么?

    姜媃气的拿起小碗转身就走。

    秦野在后面说:“让秦桓之出来,蹲大牢便宜他了。”

    姜媃脚步一顿,讶然回头:“你确定?”

    秦野又已经闭上凤眸,养精蓄锐。

    姜媃有点气闷,没好气的道:“随便你。”

    她好不容易将秦桓之那个老阴比弄进大牢,至少能过几个月的安生日子。

    可这头猪,偏生还要让他出来!

    姜媃愤愤不平,出了起潮阁,将食盒丢给流火:“晚上再炖一盅银耳汤,给我往里头加两把盐!”

    咸死那头猪!

    哼,想吃甜的,没门!

    姜媃不想让秦桓之好过,便刻意没给衙门那边去信,反正能拖一日算一日。

    秦家的买卖,老夫人顾氏在执拗了几天后,到底还是松口让三房的秦勉玦去打理了。

    为此,当天晚上,三房秦勉玦媳妇焦氏,带着女儿秦沁过来了素银院。

    焦氏热络的给姜媃带了好些首饰补品,言辞之间,感激溢于言表。

    秦沁是秦家唯一的姑娘,年方十二,比姜媃还大两岁。

    如今却要见礼,规规矩矩的喊姜媃一声“三嫂”,姜媃还是头一回见秦沁。

    小姑娘相貌随了秦勉玦,眉目间一股子的书卷气,大眼睛小鼻子的,很是秀美。

    在里头,就没秦沁这个配角。

    姜媃不冷不热,焦氏识趣,遂让秦沁下去泡一壶拿手的花果茶上来。

    花厅没了旁人,焦氏挪到姜媃右手边,轻声道:“小三媳妇儿,大房那边你们是怎么打算的?你三叔让我问问你的意思,他也好紧着你们这边来打算。”

    姜媃眼神闪烁,含糊道:“我得问问小叔,看他的意思。”

    焦氏点了点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不过……”

    她话锋一转,凑到姜媃耳边嘀咕了句:“你得看紧小五一些,我听说当年你婆婆投塘自溺,其实跟你大伯有关,是他做了对不起你婆婆的事,小五好像亲眼目睹了一些。”

    姜媃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焦氏表情有点急:“你婆婆长的好,你应当知道,当年秦峥去的突然,你婆婆看在秦昭和秦野份上,已经振作了,可是我听府里老人说,有天晚上秦桓之进过你婆婆房间,然后传出吵闹声……”

    “当时,小五也在房间里的。”

    “再后来,你婆婆孙氏就自溺了。”

    焦氏说的悻悻,担心姜媃不明白,可又不敢将话说的太明。

    姜媃哪里不明白,电光火石间,她是什么都想到了。

    无非就是秦桓之垂涎孙芙蕖美色,多半想来霸王硬上弓,然后秦野亲眼看见了?

    不对,不对,她若是孙芙蕖,怎么也不会让年幼的儿子见着这些丑事,赶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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