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有司的提醒,每个动作都像机器人一样标准。

    过了今日,在大夏她就算是大姑娘了,可以谈婚论嫁。

    诸名门世家,但凡能扯上微末关系的,都赶着送礼。

    姜媃不太在意这些,她只将双亲和四位兄长送的东西搬进了闺房,其他的都让流朱清点后入库。

    最后屏退流朱,她才小心翼翼抽开妆奁暗格。

    暗格里头,用喜庆的红色绸布包裹着一物,姜媃眯着眸子,慎之又慎的将东西拿出来。

    然后在晕黄的烛火下层层解开红绸布,绸布之下,赫然是一组七个木雕小人偶。

    姜媃眼瞳骤然紧缩,她凑近了细看,才发现七个小人偶竟然都是大佬的模样。

    大大的脑袋,粗短的身材,分明就是七个q版的大佬!

    姜媃小小惊呼了声,她捂住嘴巴怔了好半晌。

    今日她的生辰,秦野已经随大军开拔往北边去,这个礼物是他走那日托人送来的,并要她在生辰这日才能打开。

    小姑娘眼圈有点微微泛红,她噘着粉唇,伸手戳了其中一个。

    “啪嗒”一声,小木偶眼看就要摔倒,谁晓得又摇晃着反弹了回来,就似个不倒翁。

    姜媃哼了哼:“狗大佬,谁要每天看着你了?”

    她说着,手指头挨个戳过七个小木偶,极具反差萌并带着不同表情的q版木偶便东摇西摆地晃动起来。

    乍一看去,还真像大佬就在面前晃。

    姜媃抱着小木偶往拔步床上一趟,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

    她甚至是有难过的,心里头又惦念着秦野,眼眶又酸又涩,心情复杂极了。

    “我才不等你!”姜媃按着其中一个小木偶往褥子里闷,“我就不等你,等我把系统升到九级,我就回现代,不带你!”

    小姑娘说着说着眼尾就泛出盈盈水光,她把七个小木偶拢到怀里,连头一起裹着锦衾,什么都不说了。

    隔日,姜媃管流朱要了个素色的荷包,然后把七个小木偶一字排开,从第一个开始,直接塞进荷包里挂腰封上。

    随后她还拍了拍道:“秦一野,今天带你。”

    流朱在边上瞧着好笑,可也不敢真笑出声来。

    如此,每日换一个,换到秦七野的时候,又从头来一遍。

    就这般过了半月,姜媃收到了秦野从北边飞鸽传书回来的第一封信。

    第210章 男主出没

    姜媃死死盯着信笺, 老半天都没打开,就那么看着。

    流朱不解:“姑娘, 怎么不看了?”

    自打姜媃回了姜家, 和秦家没甚关系后,流朱也就不再喊她少夫人了。

    姜媃没有动,眼都没眨一下。

    流朱失笑,小姑娘这半月每日秦野的小木偶不离身, 就是晚上睡觉都摆枕头上,怎的这会收到了信笺, 反而不开心了。

    流朱轻言细语的说:“前几日已经传了捷报回来, 五少爷厉害的很, 每场都打胜仗,外头的人还说, 五少爷是武曲星转世, 所以姑娘不用担心五少爷安危。”

    这话不晓得哪句戳中了姜媃, 她愣愣看着流朱,倏地问:“武曲星?”

    流朱笑道:“是嗫,五少爷能文能武, 待北征大胜归来,定然能封侯拜相, 关键他还这样年轻, 都没及冠, 日后前途……”

    “不可以!”姜媃蹭地站起身打断流朱的话。

    流朱一脸疑惑, 不知道哪里没对。

    姜媃皱起眉头, 语速飞快:“北征之前,戾王麾下叶钦和小叔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最后皇帝力排众议,御笔亲批小叔北征,小叔未曾经过武举入朝堂,身世也很一般,他还很锋芒毕露……”

    说到这里,姜媃看着流朱,小脸严肃:“北征之前,小叔就已经被皇帝亲手捧到风口浪尖上,他现在还接连打了胜仗,京中再有武曲星转世传言,他怕是一回来,皇帝就会拿他做刀杀了戾王!”

    姜媃越说越心凉:“戾王若是垮了,下一个鸟尽弓藏的就该是小叔了。”

    流朱诧异,她既是心惊姜媃的心思如此理智细腻,又对这等朝堂争斗畏惧。

    自古,江湖和朝堂本就是两个不同的领域,江湖不与朝堂往来,朝堂不掺和江湖事。

    且,江湖人本能的对朝堂官员多有忌惮。

    姜媃缓缓坐下,她呼出口气,粉粉的指尖摸着信笺,思忖好一会才说:“流朱,你帮我去找晋江会的管三和贺文章,让他们传一些朗朗上口的童谣儿歌,多赞美今帝。”

    流朱应下,正要去处理,就听姜媃揉着眉心又说:“慢着。”

    流朱驻足:“姑娘,可是还有其他吩咐?”

    姜媃顿了顿,黑白分明的眼瞳沉然冷静,平素那等软绵的气质顷刻消泯。

    她垂下眼睑,慢条斯理拆信笺:“多赞美今帝,务必更要夸赞戾王麾下的叶钦,将小叔的功劳都安他头上。”

    如此一来,今帝必然越发不瞒戾王,而知道秦野身份的戾王,却不会多加理会。

    这样一个暗自怨恨,一个无所谓,只会让皇帝更火冒三丈。

    秦野站在风口浪尖上,她没法子将人拉拽下来,那就只有人为制造更大的浪花来掩盖。

    流朱暗自咂舌,她在姜媃身边伺候,也有好些时日,然小姑娘这般足智多谋的一面,她还是头一回见。

    流朱应下,抬头看了姜媃一眼,赶紧去找晋江会的管三。

    姜媃抖开信笺,白纸黑字,铁钩银戈的字迹顿时迎面而来。

    字是熟悉的字,墨水也是熟悉的味道,但字里行间滚烫如沸水的惦念,却陌生得让小姑娘面红耳赤。

    她捂着信,往门外瞥了眼,没瞅见第三人,适才挪蹭到临窗长榻边。

    姜媃蹬下软鞋爬上榻,然后展开信,偷偷摸摸地看。

    信上其实写的内容不多,但大佬没脸没皮,把姜媃不去送他的委屈,还有惦念的煎熬都写了上去。

    而且还不是文绉绉的那种写法,就跟平素说话一样直白。

    他说:“媃媃那日未来,我既忧又悲,本想多见你一面,亦或亲手抱一抱你,然汝不至,你竟如此狠心……”

    姜媃摸出荷包里的秦二野,按了按小木偶的脸,啐道:“谁狠心了?自个要去北征还怪我啰?”

    一封信,姜媃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末了,小姑娘小心翼翼折叠收好,将妆奁匣子里的七个秦野小木偶摆出来,跟着就沉默了。

    心口闷闷涩涩的,叫人怎么都不痛快。

    姜媃捂着心口揉了揉,趴在妆奁边老半天都没动。

    息九颜拿着糖人进来就见这般恹恹的小姑娘,他顿了顿,扬起笑脸:“小宝儿,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姜媃扭头去看,是精致的糖人,还泛着香甜的味道。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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