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早有几名,跟着踏进房内来的水军军校,从两侧将其双臂给死死的把住。任由这个汉子又哭又闹,同时跟着又破口大骂不止,就是不肯将其给松开?而就在这位东北军主帅闯到锅灶旁边,却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正艰难的探下手,去在灶坑之内摸出一些炉灰?看其用意?似乎是正打算着朝着自己的脸上抹去?此时此刻,这位冰雪城主也顾不得旁的,只是与她开口讲了一句道:“这位大嫂,你莫要惊慌,我等来此并无歹意?只是要朝着大嫂借这锅内的水瓢,还有这副木桶使使便罢?二来,你身上可带有银两?”那个大肚妇人,眼见着这个一身戎装的年轻男子,却是根本不理会与自己?反而是伸手将那个由葫芦分锯而成的半拉水瓢抄了起来?随后,却又扭头朝着跟在他背后的一个,身穿一身黑色紧身衣的男子,却随口问询了一句?这个大肚妇人,一时间,手托着炉灰竟然愣在当场?

    而就见那个黑衣男子,却对其回应一句道:“倒是带了一些银子?只是不是很多。”说着却在背后的兜囊之内,探手摸出一些散碎银两出来。瞧上去,大概足有十几两之多?却见这个黑衣人,将手中的银两,伸手便递交到那个人的手中?随即更令其感到诡异的一幕,竟呈现在这妇人的眼前?

    只见那个手持着水瓢的男子,也不顾去看手中的银两到底有多少?却是反手将这把散碎银两朝着锅灶上一拍,对那妇人开口言道:“大嫂,想来这些散碎银子,也足够买你家这水桶和这水瓢了?二来,告诉外面的弟兄们一声,不得无故抢夺百姓家的东西?即便身上没有现银?也与这些百姓讲好了,待此事过后,定会与百姓们有所补偿的。”就见这个人的话一说完之后,却是急匆匆的朝着门外边走?

    而那个房内的男人,此时也早已被那些军校给放了开去。其也顾不得什么旁的?先是奔到锅灶旁边俯下身去,却是抓起锅灶上的那把银两,先捡起一小块,放在自己的嘴中用力的咬了一下。这才知道,眼前这些散碎银子果然都是真的。这一番,令其真是又惊又喜。急忙高声对着那些人的背影喊道:“军爷,我家中还有许多不增被锯开的葫芦和木头?军爷可是还打算要?”一言说完,那几个人却早已奔出门外,不见了其踪迹?

    而就在这些水军手中,各自抄持着简直五花八门的,用来盛装水的各式各样的器具。却是具都跟随在这位主帅和那位水军大将施琅的背后,急匆匆的直奔大沽口城的东面城区而去。只是等众人提着水奔到了火起之处以后,却不免纷纷驻足,无奈的观看着眼前这场,已然吞没了整个东面城区的大火,却早已然是无法可救。

    唐枫不免长叹一声,手中的那个葫芦瓢,却也跌落在地摔个粉碎。跟着,这位东北军主帅却是勃然大怒,正待要吩咐二来,令其吩咐一些特战队军校,去将那个分明便是办事不利的王副将,给捉拿到自己的面前?也好让自己好好的盘问他一番,这场烧光了整个东城区的大火,却到底是因何而燃烧起来的?他本是带着骑兵去捉拿倭寇的?怎么竟会让这场大火,就这么在他眼皮底下燃烧起来?

    只是等他一转头之际,却就见一伙子人,正在离此不远的一片火海跟前,极力地用手中的各种装着水的器具,朝着火焰上用力的泼洒着。领头的那个人,此时身上也早就已经被大伙给燎烧的狼狈不堪。头上的头盔,被火给烧的已经看不出来本来模样?至于其身上的那件黑色披风,早就只剩下,其系在脖颈上的两角。

    尽管如此,这位冰雪城主还是将此人给辨认了出来。正是那位奉了自己的军令,带着骑兵前去追袭倭寇的王副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场景,倒不由令这位东北军主帅心头的火气,不免自动降下几分下去。此时也无需在命手下人去将他给召唤过来问话?自己直接走到其近前,伸手将他的胳膊给拉住。

    对其高声喊道:“王副将,这场火到底是怎么燃烧起来的?那些倭寇呢?”说罢,这位东北军主帅,还不等王副将开口来对自己好好的解释一番?却是先拉着他,朝着身后一处安全一些的场地退了下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旧城冬幕随雷动,玉垒韶光待贼平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而也就在此时,就见从火海之中突然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一大股火焰突然爆裂开来,变成几股小火焰,竟从火海之中直接便窜了出来?却恰好正是朝着二人方才所站立的地方席卷过去。【:./好在方才这位东北军主帅见机得快,及时将王副将给拽扯到一旁?否则,如今的王副将可就不仅仅是其身上所穿着的盔甲和披风被付之一炬?很有可能,就连其人也未免会就此葬身在火海之内?只是这位东北军主帅,再伸手将这位王副将,不由分说的就将其给扯到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之后。却是朝着眼前的,那一大片愈来愈烈的火海之内投去一瞥。

    此时却是在这位东北军主帅的心头,不免升起一股疑云来?似眼前这般大的火势,究竟是怎么燃烧起来的?可以说,仅仅才在片刻的功夫?却又如何会燃起这般大的火势来?莫非那些住在此地的黎民百姓,对这等大火,竟然就没有一丝的觉察么?却又为何,竟不曾瞧到有几个百姓出没在这火海周围?来帮着王副将的手下将佐,一同及时的来扑灭这等大火?更关键一点,就是方才那股火焰,却又缘何竟会无缘无故的爆裂开来?除非……?想至此处,却是不由朝着,始终紧紧跟随在自己身边的那位特战队首领二来瞟了一眼?却就见二来,也恰好转头朝着他这面望了过来?兄弟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却又一同点了点头?

    而那位王副将到不曾察觉到,这二人方才彼此交换过的那个眼色?却先伸出手,急急的将自家身上的几点火星,全部都给拍打灭了。这才抬起一张被烟灰涂满的脸,朝着这位东北军主帅先是显得有些抱歉的苦笑了一下?却就此单膝跪倒在地。对着眼前这位冰雪城主,声音显得有些低沉的,对其开口回禀道:“此事若当真要说讲起来?全都是末将的过错?就在末将带着手下人追到了这条街头之时……?”王副将说到此处,声音却忽然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不由伸出手,用手背狠狠揩了一下双眼,这才又接着对其回复道:“而那伙倭寇,眼见着末将竟然寸步不离的,执意的尾随在其身后?一时未免显得有些狗急跳墙?竟然闯入街道两边的那些百姓的家中,将那些无辜的百姓,都给从其家中驱赶了出来,逼迫其站在街口,好挡住我等的去路?也好让这些畜生,可借机溜走?而末将当时也有些过于心急,本打算着,让手下骑兵去将那些被充为人质的百姓们,从那些倭寇手中给解脱出来?可谁知道……我……?”王副将说着说着,却又将身子朝着前面膝行了几步,却恰好到了这位城主的身前。

    可就在此时,王副将的眼前,忽然又闪现出来一个人的双脚?急忙抬起头望过去,却见正是那位始终随侍在,这位东北军主帅身旁的贴身侍卫?王副将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却又是那一路的神仙?更不知道,在东北军中还有这样一支极为特殊的军队?更不晓得,这二来究竟又是何许人也?

    只是看着此人的年岁,虽然显得有些年轻,可就见在其眼角眉稍之间,隐隐约约透射出千层的杀气。同时,就感觉到再此人的身上,竟也撒发出一种,足以令人对其畏惧不已的恐怖气息?由此可见,此人的手上定是沾了不少人的血迹?从其方才朝着自己所投射过来的那一瞥,眼神之中尽显冰寒致冷之神态。瞅着自己就似乎在盯着一个,早就已经死了许久的人一般?王副将的身上,却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一个寒颤?心中跟着不免稍稍迟疑了一下,急忙又将自己的头低垂下去,继续开口对其回禀着:“可哪里知道,这些毫无人性可言的倭寇,在一见到我军,并不理会与他的这等胁迫人质之法?却依旧纵马朝着他们奔袭过去之时?竟然,当即就对那些人质动上了手?而末将眼瞅着十几个百姓,就这么惨死在自己的眼前?如何还能再令手下骑兵,去不顾百姓死活继续去追袭倭寇?”王副将说到这里,却又将话头停下,却显得极为小心和谨慎的偏着头,朝着面前的这位东北军主帅,和他身边站着的那个杀人魔王的脸上扫了一眼过去?却见在这二人的面上,并不曾显出任何的怀疑神色,和对自己此番办事不利的,欲要降罪于己的神情?这才总算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只是在自己的心中,对此感到有些不太舒服的地方?

    自己再怎么说,当初也是大明朝的一员副将,也是在朝廷里挂了封号的将领。如何,这位东北军主帅就这么眼睁睁的,且无动于衷的,任由着自己就这么跪在他的面前?来对着他来将往事,一一回禀清楚和明白了?对方终归仅仅才是一个参军罢了,而那还是远在宁远城大战时候,由那位袁督师去向圣上来替其讨要回来的。如今,连那位该死的袁崇焕,都不晓得他的骨灰,却又被泼扬到何处去了?

    又何况他这么一个位卑的参军?只是如今,自己身在矮檐下,却又如何敢不低头?只好依旧是规规矩矩的,对着这位城主禀奏道:“而那些倭寇眼瞅着我军迫不得已,与半路上停了下来,这些强盗这才带着余下的百姓,又继续向后面撤去?可就在这时,这些倭寇为了能挡住我等?竟然,是边退边去将街道两侧的民居,都给一把火点着了?后来,就逐渐演变成眼前的这般大的火势。末将也无心,再带着手下骑兵前去追赶与这些倭寇?只是打算着,将这些火势扑灭?而后,再设法将百姓们给搭救出来?最后,再带着人马去追赶那些该死的倭寇?可就在此时,却不料主帅和诸位将军也都赶到了此地?请主帅处罚末将办事不力之罪?若是末将再小心一些,也绝不会让这些百姓们的房屋,就这么都被大火给完全的吞噬掉?即便是最后,末将去将那些黎明百姓全都给救回来?恐怕,却也使得这些人未免要去流离失所?”说完这最后几句话,却见这位王副将顿首余地,显得极为的憎恨自己方才所为?

    却听眼前的这位东北军主帅对其开口相慰道:“王将军莫要再持着与此事了?此事并不是你之过,也并不是由你一手促成的。你也就莫要,在往自己身上兜揽过去了?若说起来,其错在我。我向来晓得这些倭寇,一旦若是被我等给逼迫的过紧一些?就会狗急跳墙,没有任何的顾忌可言?好了,只是如今,在这东面城区烧起来的大火,看起来已然是救不灭了?王将军可否下令於你手下的军校?跟随着施琅将军一同,去将那些住在西面城区的百姓们,给迁徙出大沽口城外?也好避免万一这火势,再将西面百姓所住的民居给连成一片?到时候,烧了房子是小?若是再让百姓们因此而在有所伤亡?那我等得罪过可就实在是太大了?王将军,莫不如我等在去为百姓另寻一处,可遮风避雨之所在?也好让这些受了我等连累的百姓们,能够有一个栖身之所在?只是不知王将军,对此意下如何?”就见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话音一落,却将双眼盯向眼前的这位王副将,跟着伸出双手,将王副将给从地上搀扶起来。

    而这位王副将在听到这位东北军主帅如此一说,简直就感到自家的心中,顿时就打开了两扇门相仿?显得十分的敞亮和通顺。却并不急着回答这位城主,对自己所询问的?反而是在微微的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显得极为的真挚和热忱,对这位冰雪城主开口言道:“主帅,倒是用不到如此的去费事?末将心中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将这些幸免于难的百姓们,全都迁往末将镇守的天津城内如何?只是……?”王副将的话头又一次截断,从其语气之中分明可以听得出来,其是希望与这位主帅,能够开口对其顺嘴搭个音?

    唐枫此时的性子,却较起以往来,倒是显得有些温顺谦恭的紧?也就顺着他的言辞,开口于他接了一句道:“不知王将军,却又只是什么?若是有何难做的?那我等再慢慢商讨一番?不过,首要一点,就是先将百姓们救出大沽口城外?这才是最为关键的。你说呢王将军?”说着,一双皂白分明的眼睛,却是紧紧瞅着自己面前站着的王副将。从这位冰雪城主的眼神之中,倒也看不出来,对于王副将如此的吞吞吐吐,有何不满意之处?也并没有从其言谈举止之中,看出来对眼前的这位王副将可是有所怀疑?这也让这位,头一次见到这位冰雪城主真佛之面的王副将的心,也终于能够被重新放回肚内。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津阳门北临通逵,雪风猎猎飘酒旗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不由笑着与这位城主做着解释道:“只是因为末将所镇守的天津城,实在是城池显得有些过于狭小?一旦若是接纳了这些百姓们的话?就恐怕,施琅将军的手下军队,便就无法能够入住与天津城内了?末将生恐再因此,惹得诸位将军对末将心生疑窦?将末将本来的一番好心,却当成了暗有预谋之事?故此,末将才在方才有些迟疑?此事,末将全凭城主做出决断,末将到时依从与军令而行便是。”不得不说王副将棋高一着,其打太极的手法,确实也有其过人之处。如此一说,不光众人对其是无法指责与他?还同时,去对他的此番,为百姓显得有些深明大义的言辞而去叫好不迭?

    果然,在听了他的这一番言辞以后,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却又和其身边的那个将领,彼此之间去交换过一个眼色?这个时候,王副将才偷眼,去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将领。随后,就听这位东北军主帅又对其,接着开口吩咐道:“既然如此,二来传我的军令,去告诉施琅将军一声……?”就见这位城主的话方脱口说出半句来,却又嘎然而止住?二来急忙走到其身边,对其拱了拱手,就等着这位城主继续往下面讲?

    “二来,你先传我的军令于施琅将军,告诉他如今城内的大火,已经是无法再能救灭?让他设法将城内的百姓们,全都给设法搭救出来?在去将百姓们给引领到大沽口的城外,交由王副将手下兄弟去暂时看管?待城内的百姓具都撤离出来以后?可由王副将带着其手下骑兵,保着百姓们一路够奔天津城。至于施琅将军,毕竟天津城实在有些狭小,无法能够容得下所有的人?就让他设法将大沽口城内的这场大火去给扑灭掉?而后在领着军队撤回到海上,在海船上等着我和二来将军回来?王将军,你便让你手下骑兵,再将城内百姓帮着水军兄弟们,去全都搭救出来以后?便保着百姓们,退回到你所镇守的天津城内即可。至于我等么?”说到这里,这就要带着二来,直奔着前面房屋而去?

    却忽然听得王副将在其背后高声喊了一句道:“主帅都与末将以及手下兄弟人等,在此地忙活了一夜的功夫?眼瞅着此时即将天光大亮?末将斗胆,想要请城主前往末将所镇守的天津城内暂做休憩?只是,不知道城主可否信任与末将?到时候,也好让末将在府内,来为城主好好接上一回风?让天津城内的百姓们,也都来见识一下咱们东北军的年轻主帅?此举,也有助于稳定与城内的人心和军心,只是不晓得,城主可是否会答应下来此事?”王副将说罢,一双充满希翼的双睛,却是不错眼珠的盯着眼前这位东北军主帅的面上神色?

    却见这位城主的面上,到也并不见其对此有所犹疑?反而是显得十分欣然和喜悦的,朝着王副将点了点头,对其笑着且还开着玩笑道:“少不得要到你的府上去好好叨扰一顿酒饭的?但是,陪酒的那些歌姬就免了吧?本城主向来仅遵于家中的法规,绝不会上外头饮花酒得?”说着,却是微微的笑了一笑,便带着手下人,朝着前面而去。至于那个二来,却倒显得有些古怪?挥手叫过两名特战队校尉过来,低声对这二人各自吩咐了几句?

    那二人到也十分爽快,口中唱了一个诺,便各自掉身径自离去?王副将这面,却也急忙着令与那些手下的

    骑兵?令这些人配合着施琅手下的水军兄弟们,急匆匆地赶到大沽口城的西面城区。两支军队同时挨房逐户的,将房内百姓们全都给劝告出自家宅门之外?并随着一些王副将手下的军校,一同奔往大沽口城外。

    自然,在这些百姓当中,也有不少的人是故土难离?却被这些军校不管不顾的,也懒得去对其在好好且仔细的解释一番?也不理会与对方此时手刨脚蹬,和其口中对这些军校高声叫骂不止?却是将其双臂架起,就此便给抬出了自家房门口外。而这一场救援行动,从施琅水军深夜抵达大沽口城内开始。又是连着一个白昼的功夫,这才将那些幸免于难的百姓们,从那如今满城尽都是一片火海当中给救了出来。等将最后一拨的百姓带离出大沽口城外以后?城内的火焰,却已然是燃烧到了城门口处。而此时,天色已近晌午时分。不光这两支军队,是从昨夜到今日一直都不曾水米沾过牙?就连这些丧失了其家园的百姓,却又何尝不是如此?

    而这位东北军主帅此时,正带着施琅和那王副将以及二来,正在百姓们中间来回的梭巡着?不断地向百姓们做出一些保证,以及不时地设法去抚慰与这些,已然被这场大火给吓怕了的,明显得已经处于极度恐慌之中的百姓们?同时,这位东北军主帅却是在这位,王副将所临时扎下的军营之内,看到了一幕幕令其颇感对此有些不快的场面?就见王副将手下的骑兵们,却也不知是从何处搜集到的不少的鸡鸭,以及一些鹅狗?此时,都毫不客气的,正在屠狗杀鹅,看其样子分明是打算好好的来吃上一顿?可在看看那些,坐在军营内一角的,方才被从火海当中给救出来的百姓们?一个个却是瞪着惊慌不已的双眼,死死盯着这些军校手中的食物,且有不少的孩童,不住的往下吞咽着自己的口水?

    而此时已近深冬,这些百姓们在被这些军校们,给从自家中拖拽出来的时候?身上所穿着的衣袍,就不免显得有些过于单薄。在经过那些燃烧着冲天大火的房屋之时,身上的衣袍,却又或多或少的被那火焰给燎燃一些。使得这些百姓们的身上的衣袍,无不都显得一副破衣烂衫的模样。

    此时,不仅身上是少衣?相继而来的,却又是腹中无食。如此一来,让这些百姓们如何又能够忍耐的下去?绝大多数的百姓们,不得不蜷缩着身躯,却依然是在寒风之中瑟瑟而抖。更有不少的,少不更事的幼童,不时朝着自家父母哭闹着,伸出一只只,显得有些脏兮兮的小手,用力朝着对面那些军校的手中食物指点着讨要着。让人见了,不免心中顿时为之就是一酸。

    二来见了眼前如此凄惨的场景之后,却再也无法按耐得住,自己心头的一股子猛然窜腾起来的火气?迈大步就到了那王副将手下的一名军校身旁,也不去对那军校商讨一番什么?却是直接伸出手,就近将几名军校手中的食物,都给硬生生地抢夺了过来。随即,也不去理会与那几名军校此时脸上的神情?却是转过身,就快步走到了几个,正被父母给紧紧抱在自己怀中的幼儿身前。俯下身,将一个馒头递到那支小手之中。却见那个幼儿却是张大了嘴,将手中的馒头,用力的朝着自家嘴内,就突然的塞了进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蓦然营柳和烟暮,眼前关榆带雪春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而那几个军校此时也正是又饿又累之时,将那个方被盛满了热汤的木碗,就此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之后?却也顾不得什么,接着一屁股就坐在了火堆旁边的地上。刚刚低头嗅了一口热汤中的葱香气,这面也跟着正待伸出手,想要将手中的干粮,放到嘴边去用力的咬上一口的时候?手中的干粮,却忽然便被人连声招呼都不打,便就被其用力的给夺了下去?让这几名军校,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能够容忍的下去的?

    “直娘贼,你又是哪一个?竟敢从爷的手中,把干粮给夺了去?竟然,还敢擅自主张拿去分发给这些寻常的百姓?莫非没有看到,爷爷如今也正饥肠辘辘饿得紧么?”其中的一个身材显得极为彪悍和魁梧的军汉,将手中的木碗,先轻轻放到地上之后,却立时直立而起。一手指着二来的鼻子,对其怒声斥骂着?却见二来并不对其加以理会,反而是镇定自若的,先将手中的那几块被其给夺过来的干粮,去一一分送到了那几个幼儿的手中之后。却是回转过身,冷冷的盯了眼前这个军校一眼,却并不对其开口回上一句话?

    尽管看到二来的那种简直可杀人的眼神,让人不由感到浑身上下寒毛直竖。可却见二来依旧是不发一言,转过身又打算去再四处寻些干粮来,继续分发给那些尚不曾得到干粮的幼儿?也好让这些嗷嗷待哺,且正在哭闹不休的孩子,稍稍解解腹内的饥饿?而对于这个想要寻事的军校,二来根本无暇去理会与他。

    只是树欲静而风却不止,那个军校见二来不欲惹事上身,只当成是他有些畏惧于自己这健壮的身材?虽然二来方才得那副杀人的眼神,让他见了不免感到有些心胆俱寒?可现在,看对方已经是退让开去?自己却依旧是不肯轻易罢休,走上去,伸出手便狠狠拍了一下二来的肩头。待其一转过身,朝着自己一眼望了过来之时?却又跟着伸出蒲扇一般大的手掌,就想要去将二来的衣服一把便给揪住?

    只是二来既然身为特战队的首领,其本身功夫自然不容小觑。而其这一身不俗的本事,当初可都是由那位东北军主帅亲自传授给他的。尤其对于军中的擒拿术,更是炉火纯青的很。眼瞅着对方的手,朝着自己面前探了过来,在扫了一眼身旁站着的那几个军校,就见人人脸上此刻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同时,又瞄了一眼离着自己不远的那位王副将?就见这位王副将此时的面上神色,却也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

    而此时,那个军校的手指尖,已然快触到了二来的军袄领口处?却见二来的右手疾如电闪一般,早已将这军校的前半拉手掌,也就是那四根手指,全都被其给捏在了手中。只是微微的向上用力一掰?一声绝不似人嘴中所发出的悲嚎声,顿时响彻云天,而这个军校随着二来的手上劲力此时慢慢加大,却也跟着逐渐的矮下身去?一边痛苦的哀嚎着,一边用力的将头抬了起来,朝着王副将那面瞧了过去?

    依着这个军校的心思,王副将怎么也不会,就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军校却受人如此的欺压?果然,就见王副将的面色,此时稍稍的犹疑了一下?便抬腿朝着二来迎面走了过来。而这个军校人虽然长的五大三粗的,可其心思却也并不太笨。此时,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都似乎被此人给扭断了似的疼痛。

    却是将自己的上下牙关,具都紧紧咬合在一起,竟不再似方才那半狼哭鬼嚎一般?可就见王副将走到二人的面前之后,却是并不忙着插手此事?反而是朝着二来拱了拱手,随即开口对其笑着言道:“倒是让这位将军见笑了,我手下的兄弟不太懂事?惹怒了兄弟,本将在此多谢兄弟肯伸手,替本将调教与手下的弟兄?”说完之后,却又对着此时,仍然半蹲伏余地上的那个军校高声呵斥道:“不成器的东西,少吃一块干粮,便能就此饿杀了你么?没见到那些百姓们如今,尚不曾得食与口中么?传我的军令下去,令所有军校即刻将自己身上的干粮全部都交出来?再将那些热汤,也都给这些百姓们一人一碗的送过去?”说完之后,这位王副将却似乎有意无意的,朝着站在二人身前不远处的,那位一声不吭的,只是静观在旁得东北军主帅的脸上瞧上一眼过去?

    却见其面容之上,倒是显得极为的淡然。眼见着这位东北军最高统帅,对自己手下军校方才所为,并无有一丝的见怪的神情?王副将此时心中,也多少放下心来一些。只是,见二来却尚不曾把手给放开?这让王副将的心头,多少有些对此感到不太痛快?便又走上前一步,对准那军校的后屁股就踢了一脚过去。却恶声恶语的对其喝令道:“你个该死的东西?还不赶快得有多远就滚多远去?难道还继续杵在这里,让这位将军与你来置气么?而那个军校此时,却是有苦说不出口来。二来眼见着王副将如此作为,心中也明白,自己在若不肯松开手?却未免要落了这王副将的面子?得罪不得罪与其?自己倒是对此并不在意十分,可就是会给自家主帅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而自己也只不过是为了那些百姓,方才来出这个头的。既然对方的主将都来跟自己说了小话了,自己若是再这么揪住对方不放?岂不也显得自己,却也于眼前这个军校一样的鼠肚鸡肠了么?二来将手轻轻的朝着外面一甩,那名军校顿时便随着这一掷之力,一溜跟头的翻折出去。

    二来随后依然是默然无语,只是眼见着,那些王副将手下的军校,此时纷纷将自家身上所带着的干粮,全部都给掏了出来。随即有人又将其给聚成一堆,层层叠叠的将之摆放在几只木桶之内,由几名军校抬着装着这些干粮的几个大木桶,去逐个的为那些百姓们发放着干粮。同时,还有不少的军校,两个人抬着一个装着热汤的木桶,望百姓跟前走了过去?若是就此一眼望过去,却见足足的排了一长溜得,给那些百姓们送热汤的队伍,去为那些百姓们施放着热汤,使其驱散身上的寒气。自然也有十几个军校,手中捧着一摞摞的木碗,给那些百姓们发到手中,使其用来盛装热汤。二来看到这些军校,已然是各自去做着方才自己所为之事。

    尽管也是奉了自家将军的军令,才去做这些善举的。可其毕竟也是去做了,如此一来,也就无需自己再来出这个头了?一是,不让对方以为自己有要与其争功之嫌?而二就是,以免让对方还以为自己,乃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专喜在百姓们面前来出这个风头?借此抬高自己贬低旁人。

    二来就此退到了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背后,而此时,这位东北军主帅却才走到王副将身前。却没曾与其开口说话之前?反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跟着又点了点头,这才对其开口讲了一句道:“不错,王将军如此深明大义,到让唐某深表敬佩有加。也是这些百姓之福,本城主替这些百姓们多谢王将军了?”说完之后,却是正正经经的,对着这个王副将一躬到地。却将一个王副将顿时给惊得慌张起来,也忙不迭的朝着对方还礼不停。

    却见这位城主再对其行过了礼之后,却是伸手将王副将给拦了下来。对其又开口吩咐一句道:“王将军,依着我看,百姓们昨夜适逢家园遭遇大火。如今,可以说是身心俱疲之际?若是依着我的想法?到莫要让他们急匆匆的去赶路?毕竟从大沽口城再到天津城,其中间的距离也并不是十分的遥远?先让他们饱饱地吃上一顿,而后,我在去命施琅将军,令其手下军校,去将那些营帐全部都给搭建起来?也好让这些百姓们都好好的歇息一天,明日一早,用过早饭之后?再令他们随着我等军队同时赶路?而施琅将军在此扎下的联营,却也正好让他可以在此地多逗留些日子?待将大沽口城内的事情全都处理利索之后,再赶到天津城内来寻我等即可?”说罢,便招呼上二来,去寻那个水军大将施琅说话。

    王副将眼瞅着那二人,带着几名随从就此远去,便也叫过几名贴身的军校?却低声对其吩咐了几句,就见那几名军校一同躬身,领了军令之后,便翻身跃上马背,却扬手一鞭,战马急速飞驰出军营的营门而去。转眼就已然不见这几个军校的踪迹?王副将这时才算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却也转身朝着自己的中军大帐走去。而此时待在王副将军营里的这些百姓们,却哪里晓得这些事?如今只是谁给吃谁给住?就是百姓眼中的大善人,却又哪里肯理会与他,当时又做下了怎样的恶行?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城上落日边陲静,马前秋风鼓角喧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而这位王副将,却因为这位东北军主帅的缘故,也就此十分迁就与这些,从大沽口城内撤离出来的百姓。让这些人,一直在这大沽口城外的军营之内,一连休整了两日之后,与第三日清晨,又让这些百姓们和军营里的军校们,去一同用过了早饭。这才下令於手下军校,带着大沽口的百姓们,一同上路,继续朝着天津城的方向进发。并且,这位王副将自始至终,对这些随军同行的百姓们,时不时的对其去嘘寒问暖?有感于,一些年迈体衰之人,在这等寒冷天气之中赶起路来,照实显得有些费劲和困难?

    且不时的看到一些手中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上几步路,即便有人搀扶着,却依旧要停下来好好来喘上几口气,才继续朝着前面赶路。王副将此时,倒是显得极为的贴近于百姓。干脆吩咐一些骑兵跳下自己的坐骑,将自己乘坐的战马,让与这些年岁老迈的百姓们去骑着,而自己却是亲自与其牵着马缰绳,走在战马的前面。

    王副将的此番举动,却也恰好正都落入到,如今也带着二来等一众校尉,正行走在他这支骑兵队伍和百姓中间的,那位东北军主帅的眼中。却也让这位冰雪城主,将原先对王副将的那番看法,彻底给更改过来。原先,自己只是以为王副将究竟只是一个带兵的将官。其也并不会知晓百姓们的苦楚?

    自然,也就不会去对百姓们的疾苦加以关注?可现在看起来,分明就是自己看错了王副将。虽然王副将在表面之上,显得未免有些奸猾,心中倒也有着不少的主意。可其人毕竟还有着一番菩萨心怀,而似他这等将官,日后才堪大用?将来也定会成为冰雪城内,未来的一位举足轻重的大将。

    而在这一路之上,王副将不仅是对于这些百姓们体悯有余,对于手下的将校们,却也是十分的和蔼温和。且还总追到这位主帅和那位二来将军的背后,对其二人都是小心的应酬着。尤其对于这位东北军主帅,显得更是十分的敬佩,不论是自己军中,或是百姓们的大事小情?

    事事都要到这位城主的面前,先对其禀报一番过后,待这位城主为此事而做出一个应答之策?自己却奉令而施行,即便是自己已然对此事有了自己的看法和决策?却也先要和这位东北军主帅,先仔细的筹商一回?并又将自己所思所想的,对这位冰雪城主却是一一道出之后,等这位城主将自己所思所想与其所想去中和之后?在分派与他,照着二人其所议定的去执行。只是,王副将也未免在有些时候,和这位东北军主帅意见相左?

    而每回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之间,却也不免稍稍的有些争执。虽然让这位东北军主帅有些心头不喜,可最后自己细细的想来?却也感到这王副将,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不畏强权的铁骨铮臣。由此对这王副将也更为的高看一眼,一路之上,遮主臣二人之间的话,却是越说越贴心,越唠越合意。

    到让这位东北军主帅此时未免也有些怅然叹息,叹息与自己,如何不能早些结识与这位王副将?而王副将自然也早就与这位东北军主帅,还有他身边总是与他寸步不离的那位二来,一人弄了一匹坐骑来。并且催马陪侍在二人身旁,而在路上,每当这位东北军主帅一个眼神,或是什么举动?

    这位王副将都能及时的猜测出来,且都能在事先就去给筹备好了。这也让这位东北军主帅见了,深感心头欣悦以及。也甚为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个贴心的大将,而在自家心中暗自窃喜不已。倒是二来,和这个王副将始终都显得是不远不近的?就即便是王副将主动去与他攀交情?

    二来依旧也是一副冰冷面容相对,最终,让这位王副将实在是无法可想?也就此断了这个,打算去巴结于二来的念头。却依然是服侍在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身前左右,且对于那些随军而行的百姓们,也更为的好上加好。而让王副将有些困惑不解的,就是这个二来尽管始终对于自己不冷不热的?可他也并不曾在那位城主的面前,去讲说与自己的种种?看此人的这番行为举止,倒是够得上君子二字了。而在这一路之上,随行与那位东北军主帅和那个二来将军身边的军校们,也不免偷偷的,来朝这位王副将回禀一番?其从二人身边经过之时,所偷听到的,二人私下里在嘴中讲论着,关于这位王副将所行种种之事?都是褒义的,鲜有对这王副将的不敬之词?

    听说到这些,更使得王副将越发的小心从事。而在大沽口到天津城的这段路程?王副将手下的军队整整的走了三天之久,一直到了第三天傍晚之时,才总算是瞧到了,位于前面不远之处的,处在阴暗之中的,天津城那锯齿一般的城垛口,出现在众人面前。军中随行的那些百姓们,到了此时,却并没有显得有多少喜悦之情?却也不见有多少对此地的憎厌?只是一个个倒显得如释重负一般?而那位王副将,急忙吩咐手下军校去将城门给叫开?同时又召唤过来几名贴心的军校,令这些人先一步赶往城内?替那群城外的百姓们,先找好了可以使其夜中去投宿的地方?这才让军校们,将这些百姓们引领到城内,且将其都给一一的安排好了。

    这才陪着这位,已经等在城外多时的东北军主帅,以及那位总是一脸正色,却又不苟言笑的二来将军,一同催马缓缓进入天津城内。而方一进入城内?这位王副将便极力相邀与这位东北军主帅,以及还有那位二来将军二人,住进他的府宅中去?说是为了一早一晚,也好可以及时将城内的诸多事务,来朝这位城主做个回禀?

    也能够让这位城主对此,能及时作出评断。只是他的这番提议,却为这位冰雪城主当面给拒绝了?只是让王副将给二人安排一处幽静的小院便可,至于搬进王副将的府中?二人却都是对此婉拒,并不同意与王副将的这个提议。最后,王副将无法,只得将此二人和一众校尉人等,都给安排进天津城内的驿馆之中。

    而这也才让这二人对此深感满意,而因王副将刚刚回到城内,城内和手头上还有许多的琐碎事情,正等着他去处理?故此,在王副将去将二人,亲自给送到了驿馆之内以后?王副将就和这位东北军主帅起身告辞,随后是带着人手下人,奔出了这所宅院,急急忙忙得赶回自己府上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古城夜后戍楼月,塞外秋来边将心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二来和这位东北军主帅站在房内,一直听着屋外的脚步声逐渐的远去,渐不可闻之后,二人这才互相对视了一眼,却见这位冰雪城主朝着二来递过一个眼色过去?二来心中自然明白这位城主眼中的含义。只是略微的点了一下头,随后却是离开了屋门口,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后窗户跟前?

    先是倾身,将右耳朵贴近窗户纸上,仔细的听了片刻?忽然伸出手去将后窗户慢慢推开,随着纵身跃入后院之内。二来得一双脚方自站在了地面上?就听得自己的四周围,响起一阵由衣襟所带起的风声。顷刻之间,就见七八个特以黑纱罩面的黑衣人,从房脊之上,还有墙头上,纷纷跳到地面,站在了二来得面前。

    且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持着一把连发劲弩。若不是因为看到出来的是二来,这位特战队的首领,这些人也就不会现身出来,却仅仅是以手中的弩箭,来对下面的人招呼一下即可。二来扫了一眼这几个人,方才对那为首的特战队小头领开口询问道:“人手可都已经被安排到了,那些早已被指定的地点了么?王副将那面,眼下可曾有何消息被传递过来?告诉一声那面的兄弟,让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论见到什么事情?都绝不可现身出来?且都势必要设法对我等禀报一声过后?在听从于军令行事。另外,天津城的城门口那里?你等可是安排下了人手?虽然这王副将表面上显得与我等十分的亲近?可城主却始终对其都有着一丝的担心?所以,你等可万万莫要掉以轻心。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我想那王副将大概也会派出一些人手?来这驿馆的周围,时刻来盯着我等的一举一动?若是那些前来盯梢的人,不曾翻墙进入里面,来探听于我等的内部消息?那就无需对他等加以理会。自然,若是有人胆敢潜入墙内?可及时将其处死,尸体也要设法将其给隐藏起来。免得到时候,在为王副将偶然得知?你等就此退去吧,莫要被人发觉你等现身在此?”二来说完之后,朝着几个特战队校尉挥了挥手,几个校尉各自退身,潜入墙角的那一片黑暗之中。

    二来却也朝着周围墙头之上扫视了一圈,并不曾见到有何异常的响动?便转过身,回到房内来见这位东北军主帅。进入屋内之后,却见这位城主抬起头,用一双探询的目光,朝着自己望了过来?便低声对其回复道:“外面已经都安排好了,此时,有一部分兄弟,隐身在王副将的府宅周围,时刻盯着其府内的动静。还有一部分兄弟,此时大概已经摸到了天津城的城门口处?只等着城内万一有何异常举动?便可立时攻下城门,将城外的东北军放入城内来。枫哥,不过我等是否有些过于小心谨慎一些了?我看那个王副将,虽然人显得有些奸猾?可到也终归是一个汉人。其又毕竟当初乃是在那位大将手下听用,怎么会反叛与东北军?”二来还是对这位城主所担忧的事情未免有些怀疑?

    “呵呵,万事都小心和谨慎上一些,自然就不会事到临头,弄得自己显得十分的被动和手忙脚乱的?二来,还有一件十分主要的事情,急需要几个人去筹办?你去召集几名兄弟,让这些兄弟各自到城内的一些小客栈,以化名去订上几间客房?我等今夜,就在其中的一处客栈之内休歇。待天光微亮之时,在潜回到这里。不过,让那些兄弟莫要因此而掉以轻心?不论我等在或不在?都要小心而仔细的守好这里,让对方以为,我等依旧待在这房内,始终都不曾离开过。你这就令人去办好此事?我们先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说罢,这位东北军主帅走到桌旁,朝着椅中缓缓坐了下去。

    二来点了点头,复又转身,从窗户里蹿越出去?过了片刻工夫,却又从后窗返了回来。却正带要对着这位,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正将茶杯举到唇边的东北军主帅回禀一声?却忽然就听得房门口处,有一校尉高声对着房内的二人禀报道:“启禀城主和二来将军,院门外有王副将命人给送过来的食盒?来人如今正等候在门外。”听说是王副将令人给二人送过来的夜宵,倒并没有让二人对此感到有多么的惊异。

    却听这位东北军主帅高声,朝着门外的校尉吩咐一句道:“让来人将食盒给挑进来吧,二来,预备好二两银子,也好给来人打赏。兴许,我等还能够从来人的嘴中套出一些话来?”说完,却又是将自己手中所端着的那个茶盏,重新又放回到了桌面之上。二来急忙探手,在自己的兜囊里面摸出一块二两左右的纹银,将其摆放在桌上,随后退到了这位冰雪城主的座位后面,却是手扶刀柄,巍然而立。

    外面的那个校尉应诺一声,功夫不大,就听房门外响起一声,显得十分沙哑的嗓音?“卑职奉王将军的军令,特将一桌上等的酒席,与城主送将过来。”二来急忙高声对其回复道:“进来吧。”门外的人答应一声,只见屋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肩上跳着两个十分宽大的食盒的人。

    看此人的身上,却也穿着一身军衣号坎。二人也就知晓,来人是王副将身边的侍从。就见此人走到屋内以后,却是先把肩上的担子搁到了地面上。急忙又朝着坐在桌旁的那位冰雪城主深深地鞠了一躬,复又拱了拱手。却听一个人对其吩咐一句道:“免礼。”这个军校却始终都不敢把头抬将起来?听到对方开口之后,急忙立起身形。接着却是俯下身,去将食盒的盖打开,伸手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

    将这些东西一一仔细的摆放在桌上,最后,却又将一把锡制的酒壶,和两三个酒盅也摆放在桌面上。且又亲自将两个酒盅里面都分别倒满水酒,这才将酒壶放下,退身在一旁。似乎准备时刻听从于二人的吩咐?却见那位坐在太师椅中的人,先是扫了一眼,摆放在桌面上的这些可谓琳琅满目的各式菜肴。

    不由微微笑了一下,对着此人开口言道:“倒是让你家王将军多多费心了?这里也无需你在此伺候着了,你可挑着食盒先折返回去吧。这二两银子,虽然不多,仅仅也就是给兄弟添上一双鞋袜罢了?还望兄弟莫要嫌少,二来,替本城主送这位兄弟到门口?”眼见着此人一脸献媚似的笑容,堆满一张脸,却早就伸手,去将桌上摆着的那角银子拿到自己的手中。一面连连对着眼前这位东北军主帅作揖不断,一面嘴中连声对其称着谢。

    二来却是伸手将地上的那副食盒抄在手中,一面随手递交给这个人,一面举手示意与他,让他先走在头里。此人倒也识趣,急忙将那副胆子重新扛到自己的肩头之上。却是跟随着二来走到了房门口,却忽然听二来对其随口问了一句道:“你家王将军此时,却又在忙些什么呢?这天津城若是没有王将军这样的大将在此地镇守着?还不晓得会出多大的乱子?对了,你家王将军可是有何与他十分相近的人?在暗地之中帮衬着他?我家城主向来极为喜欢有能耐的人?若是果真有这样的人,你不妨告知于我?我也好去向我家城主做个回禀,也免得埋没了这样有才能的人?”二来说着说着,脚步却是停了下来,转过头盯着眼前此人的面上神色?

    却见此人的面目表情一如常态,并没有见到有何波动?便又朝着,此刻仍然端坐在桌前的这位冰雪城主投去一眼?却见其微微的点了点头。可就听着眼前这个人,开口对其回复道:“卑职对此实在是不知,不过我家王将军,到果然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将才。城内百姓们对其,也是十分的拥护有加。”说到此处,却见眼前这位将军朝着自己伸出手来,并又以一根手指,去指了一指前面的那扇房门。

    这个人急忙又朝着二来深施一礼,对其告退道:“卑职就此与将军告退了。”说完之后,便挑着食盒转身推开房门径自离去。等房门被重新关合好了以后,二来却走到桌前,朝着那些饭菜上扫视了一个来回之后?却不由自主地提了提鼻子,又连着嗅了一嗅,对着唐枫笑着言道:“这些酒菜可并不是二两银子就能够买得回来的?这像粉丝一般的东西又是何物?还有这几个,怎么这外表模样,都显得如此的怪异?”二来此时也照实有些饥饿难耐。

    就见其一边说着,一边这就要伸手抄起,摆在桌面上的那双筷子,想要好好地吃上一番?却被那位东北军主帅出声,将其给阻止下来道:“二来,对于这位王副将,我等可毕竟不是十分了解其人的?其又如何知晓,在他的腹内装着怎样得一副心肠?出门在外,一切都需小心行事,加倍戒备才可。不过,这个王副将看起来,倒也是一个有心的人。”说完之后,却是推开面前所摆着的那副杯筷,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朝着深邃的夜空望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与君相邀落日醉,槽头战马岁年深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二来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将手中的杯筷放下。就在此时,忽然听得房门外响起一声极为低沉的声音?“禀报城主和首领,几处地方都已然找好了?请问城主和首领,何时起身赶过去?”听到门外的回禀,唐枫转过身来,朝着门外的人吩咐一句道:“好,我等这便即刻动身离开此地?告诉外面的兄弟一声,在这间屋内还得有两名兄弟假扮与我二人,静候在这间屋内。以免得对方万一再对此有所觉察?二来,我们这就起身吧?还有一件事情,告诉兄弟们,这桌上的酒菜万万不要去动?以免万一真的中毒?”说完,这位东北军主帅走到门前,推开屋门就走进院落之中。门外的几名校尉,急忙对其分别施了一礼,随后各自退开身形,将去路给闪让出来。

    二来也急忙尾随在其背后,急匆匆的从房内走了出来。却点手叫过两名校尉,令其二人静守在房间之内。二人却就此从墙头之上,如同两只大鸟一般飘然掠出,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随即,早有几名的校尉也跟随在其二人背后,从墙头上飞掠而出,紧紧随行在二人背后的不远之处。

    一行几人,就此隐没在墙角和房檐下的黑暗之中。而天津城乃是由朱棣在经过了靖难之后随口改成此名的,天津城又被称为天津卫,乃是一处退海之地。而天津卫的人,自古以来身上便具有燕赵遗风,尤其在饮食上更是受到不小的影响。天津卫的菜品本源自于民间百姓之手,得势于地利,制作方法尤为考究,口味却以咸为主,加之吸收不少旧时大明宫廷御膳菜品,菜肴风格粗犷豪迈中又带有些许华贵派头。而天津古有九河下梢之说,本自盛产鱼、虾、蟹,民间素有“吃鱼吃吓,天津为家”的说法。“八大碗”、“四大扒”、冬令四珍等筵席必备菜品,盛菜多用大碗大盘,鱼、肉更是大快朵颐,虽精致不比南方菜讲究,但份量十足,味道浓重,自有几分酣畅的豪爽之气

    而这位东北军主帅当时听这位王副将对其相邀,让其跟着一起到天津卫来小住上几日?其也就此藏了一些私心在内,对于天津卫的各种闻名于世的各式菜肴和小吃,在这位冰雪城主还不曾到这个大明朝来时?就已经对这里可谓是向往已久。如今,王副将对其开口力邀,让他跟随着到天津城内。

    一是王副将为了,让这位城主看看,在自己治下的天津卫,如今究竟是怎样的一副面貌?二就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对于这些百姓们,可谓是殚思极虑的,也要使得这些百姓们在这天津城内安下身来?只是王副将的这一番心思,却似乎是抛出媚眼给瞎子去看,分明就是白浪费了一番气力。

    倒还莫不如,直接对这位东北军主帅坦言,邀请他到天津卫来品尝一番,这里的各式菜肴,到更能吸引他肯到此地来。自然,王副将也有着自己不为人所知得隐秘。而这也恰是他极力相邀这位东北军主帅,到此地来的主要缘故?而那位冰雪城主,却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这才顺水推舟肯随着这位王副将到临此地。

    只是王副将绝对猜测不到,此时的这位东北军主帅,竟然和那位看上去一脸冷漠,就仿似一个冰人一般的二来将军,正徜徉在他辖制下的,处在广袤夜幕下的天津卫城内的大街小巷之中。只是二人对这座天津城并不熟悉,好在跟在二人身后的那些校尉,方才出来替二人去寻找客栈?

    倒是经过了几条长街,倒也颇为见识过了一些此地的风景。尽管不晓得此地,究竟有哪些好去处?可若是想要替这二人寻找一处像样的酒楼?让二人品尝一下此地的菜肴?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二来经过与身后的几个校尉,仔细的询问过一番以后,却是亲自在头前,去给这位东北军主帅引着路?

    一行数人穿街过巷,并在左拐右绕过几次之后,终于走进一条显得十分僻静的小小的街道之内。却见在前面的街口处,有一处显得十分简陋和古雅的饭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而这位东北军主帅在带着二来,以及这些校尉们,又经过几番的反追踪之后。却是可以就此断定,那位王副将并不知道,这位真正的东北军主帅,竟然给他施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竟偷偷的,从他给安排下得驿馆之内溜了出来。如今,正走在天津城内的一条无名的街道上,正在打探着,何处可以让几个人安稳的坐下来?可以好好地,对旁人不加以戒备的,去饮上一回酒?自然这饮酒作乐,并不是这位东北军主帅的主要目的?而他一是为了,能够亲眼来见识一番,如今的天津城在王副将的治理下,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模样?可是否,如同与自己心中所猜测的那样子一般无二?第二点,就是为了看看在这天津城内,是否会瞧见一些?绝对会引起他对其猜疑不已的人?换句话说,如今在这位东北军主帅的心目当中,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似乎正有一场天大的祸事,即将要降临到天津城头?只是他并不晓得,究竟是怎样的一场祸事降临下来?

    “少爷,再往前面去,就是在那处街口旁边,有一家,听说也是天津城内的老酒肆了?名唤天宝楼,里面的各色酱汁肉,十分得人的口味不说?其所处之地,又十分得幽静古朴,却也正可以,让我等在此地边吃边聊,绝对不会引人注意。”二来说着,便用手指引着,前面那座,在一个横杆上挂着一面青蓝色酒幌的,有些显得破败了的酒肆,对这位东北军主帅做着指引。而唐枫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然,就见一座照实不像是正规酒楼一样的酒肆,却正座落在离着自己不远的那一处地方。便点了点头,就迈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二来急忙回过身,朝着背后那几个,将身子隐没在黑暗之中的校尉们,去打出一个手势过去?那几名校尉即刻奔到前面,随后散开,却将身子各自隐藏在了,天宝楼的周围几处较为隐秘之地。而就在此时此刻,这位东北军主帅也带着二来,一脚刚刚踏进天宝楼门内,抬头望去,却就是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就见有七八名明显倭寇装扮的东瀛浪子,也正从酒楼里面走了出来。却恰好和这几个人走了一个对面,只是这几名武士,似乎并不太想引起周围人对其的注意?竟然是主动将身子偏闪到了一旁,为这位东北军主帅还有二来让出一条通路来?观这倭寇的此番举动,倒真是让这位东北军主帅甚感诡异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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