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一派狐言
    窖回来之后就萎靡地靠在石桌上,听见殷寒亭的封口指示后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整个人精神十分恍惚,他的酒……他藏在洞穴里的百年佳酿……竟然被那只该死的九尾狐偷喝了!!!

    还不是从始至终只喝一坛,而是每坛都开了封纸,喝上那么几口就弃在一边,许多都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品尝过的珍稀佳品,这么一开封就把藏了几百年的韵味都给破坏了!!!

    殷寒亭哪里会不清楚白泽大受打击的原因,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道:“我赔。”

    白泽泪眼摩挲地看他,好好一个清灩美人愣是在一倾之间如同衰败的鲜花,流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白泽上仙嗜酒和书如其命,接受不了如此打击也是正常。

    白蔹躲在殷寒亭身后,一脸无辜,殷寒亭摸了摸鼻子。

    白泽摆摆手,让他们两个赶紧滚。

    于是殷寒亭没有再多问几句就带着白蔹滚了,一是防止白泽想不开发起疯来架不住,二是牵扯出了九尾狐,小草的状况外人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昆仑山一块裸露的岩石上,殷寒亭蹲下身对白蔹道:“想要骑龙吗?”

    白蔹想罢嗯了一声,很自觉地压在了殷寒亭的背上。

    殷寒亭扳住他的两条腿,淡淡道:“坐稳了。”

    山巅上一声龙啸,皑皑白雪像是在顷刻之间化作萦绕在漫山的雾气,一条全身鳞片泛着青光的巨龙冲天而起。

    白蔹坐在青龙的脑袋上,小心翼翼地抱住其中一只龙角,龙角毛茸茸的,很暖,他望着脚下很快遗落在远方的雪山、林地、湖泊,几乎是兴奋得叫起来。

    上次和小黑一起飞的时候,他有点害怕,所以并没有体会到在天上翱翔的乐趣。

    这一次……

    青龙听见白蔹的笑声,刻意把身子从云端降了下去,如同一把尖刀划开水面,爪子勾起的浪花拍在他头顶载着的人脚边。

    白蔹激动地动来动去,殷寒亭怕他摔了,没敢飞太快,却绞尽脑汁地游出各种花样,比如忽上忽下,绕圈盘旋,把他所有觉得可玩的都玩了一遍,他以为这样白蔹就会同兴,愿意和他一起回去东海。

    天擦黑了。

    结果谁曾想,等到殷寒亭落在海岸滩上时,白蔹原本一直笑着的脸忽然僵硬起来,他对这个地方莫名地有一些排斥,所以当殷寒亭牵着他的手打算入海的时候,他破天荒地甩开了殷寒亭,往后退了几步,“不去。”

    殷寒亭顿时怔住,“为什么?”

    没等白蔹回答,海面上便升起了一队虾兵,虾兵们提着避水灯,带着光晕朝着殷寒亭行礼,然后走到岸边上,似乎是要恭迎龙君回宫。

    不过殷寒亭召来队伍的伍长说了句话,然后虾兵们又都潜进海里不见了。

    白蔹虽然好奇地看着,最终却还是忍不住摇头,觉得自己不乐意往里面踏步,而且心口还闷闷地有些疼,他看着殷寒亭淡漠的面容,像是重新回归到了那只怕生的小狐狸身上。

    殷寒亭沉默下来,或许他是知道原因的,那就是当初小草在东海过得并不快乐,他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阴暗的海底,所以不愿意再回去……

    可是,两年后的东海,已经与小草离开时的那个不一样了。

    殷寒亭回过身,试探着去牵白蔹的手道:“和我下去看一眼,我保证你会喜欢。”

    白蔹迟疑着,如果忽略那种突如其来制止了他迈进的恐慌感,其实他是愿意相信他。

    殷寒亭握着白蔹的手,继续道:“如果你不愿意呆在那儿,我就再带你出来,我保证……绝不迫你。”

    白蔹望着海天一线的地方,天已经暗了,界限其实并不分明,不过天上大概还有鸟在飞,下面拍打着岸滩的水哗哗作响,和他们刚才经过的湖泊并不一样,更深更广阔。

    殷寒亭知道白蔹已经动摇了,趁着现在小草没有恢复记忆,他还能带他去东海看看那些他从未领略过的景色,这样不算是趁人之危吧?

    毕竟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崇琰的介入,原本晚到的这一切都该是只属于小草一个人的,他做错了事,希望小草能够给他一个证明的机会。

    最后,殷寒亭拉着白蔹的手,看着他缓缓点了一下头,破天荒地勾起嘴角,露出欣喜的笑。

    侍卫们驱赶着白鲨驾辇到了岸边,这一次殷寒亭并没有化成原形带着白蔹下去。

    等到白蔹犹犹豫豫地坐进车辇内,殷寒亭问影一道:“弄好了?”

    影一恭敬地称是,眼神丝毫不敢落在车辇内的另一人身上,当年的白公子离开之后,龙君失魂落魄借酒浇愁的情形身边人都有目共睹,现下能把人找回来绝对是幸事一件,他怎么可能不用心准备?

    待到车辇由白鲨拉着入海,车帘外,整个天色从昏黑瞬间变成暗蓝,白蔹身体僵硬极了,殷寒亭发现他的紧张,赶忙伸出手揽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别怕,你看窗外。”

    一边说着,他一边撩起帘子,他们在海中渐渐下沉,但车辇上挂着避水灯,周围都是亮的,偶尔能够看到几条色彩斑斓的鱼从眼前穿过。

    白蔹往窗边靠了靠,似乎还想要将手伸出去。

    殷寒亭怕等会儿车辇行走的速度快了会折到他的手,赶忙将白蔹的腕子捉住,然后道:“就这样看。”

    白蔹乖乖地点头,望着车辇外拍开的一串串泡泡,几乎久久回不过神来。

    每每小草露出这样呆愣的表情,殷寒亭就会十分心疼,即使这些天一直陪伴在小草身边,但他始终觉得小草像是找不到自己能够扎根的地方,孤独感缠绕着。

    回不了青丘,又逃离东海,小草能够带腾蛇随意找一处城镇定居,跟着行医的老大夫说走就走,他最终想要去到哪里?其实并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目的地。

    哪里会是小草的家呢?

    殷寒亭握着白蔹的手,他期盼小草这次随他回东海之后,会有一个不同的印象。

    车辇兼程赶路,在凌晨时分终于进入了东海王城的领域,天色还很黑,不过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整个王城像是燃烧一般映着红彤彤的颜色。

    殷寒亭直接伸手将车厢侧面窗口的帘子扯了下来。

    这时候白蔹已经有些呆得无趣,见状疑惑地望向身边的殷寒亭。

    殷寒亭指了指窗外,他们浮在上空,已经可以看到完整的王城了。

    而现在,整座城池都是光亮的,红色的。

    白蔹惊讶地趴上窗口,低头向下看去。

    王城初期规划时,就是一个端端正正的“亩”字,王宫在那一点上,隔着河道,百姓们聚居起来。现在那一点依旧是一点,不过下面的田字却翻了数倍不止。

    一笔一划,看起来纵横交错,然而最让人惊奇的是,每一条街道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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