荪鸳鸳一路上和别的师兄弟说话,都没有理会恒谦。

    恒谦也没有注意到,毕竟他背着人,一心赶路,还时而和背上的人说说话。

    到了镇上,市集很是热闹,贩夫走卒,走街穿巷,人声鼎沸。

    恒谦背着拈花,旁边也总有人看过来,男子这般背着女子走,多少还是会被盯着瞧。

    恒谦倒没有在意这些,一路背着她,到了客栈门口。

    拈花下来后,柔声问,“我重吗?”

    “不重,很轻。”恒谦伸手擦汗,回得很照顾女儿家的心思。

    拈花真是不得不佩服,恒谦在哄女人这方面极有天赋,这年纪轻轻嘴巴贼甜,也难怪把师父都搞定了。

    拈花见荪鸳鸳看过来,连忙抬手拿出丝帕,替他擦去额角的汗珠,“辛苦公子了。”

    恒谦见她丝帕擦过自己的额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咦,你的手帕好香。”

    拈花掩嘴一笑,“是女儿香啦,公子。”

    恒谦闻言傻笑一下,“我就说刚头为什么一直这般香。”

    荪鸳鸳闻言径直往这边走来,直接推开恒谦,“让开,挡在门口做什么?”

    恒谦被一推,直接往拈花这处撞来。

    拈花也被顺带撞到,往后一倒,台阶没踩稳,直接倒向了身旁那人,隐约间闻见了那人身上的清冽气息。

    那人反应很快,微微侧身避开。

    拈花直接靠了个空,摔倒在地,屁股生疼。

    恒谦终于察觉到鸳鸳生气了,没功夫管拈花,连忙追了进去,“鸳鸳!”

    拈花着实有些摔疼了,抬头看向柳澈深。

    柳澈深也没有扶她的意思。

    拈花当即伸出手,一脸柔弱的说,“恩公,可否扶我一扶。”

    “姑娘还是自己起来为好。”柳澈深说完,转身直接进了客栈。

    拈花真是有些感叹,他小时候还专门救那些色胚玩意儿。

    现下这么个大活人摔倒了,他连扶都不扶,说明她教育得太好了!

    好到她都想骂他。

    拈花只能自己起身进了客栈,还没忘记一瘸一拐的装扭。

    进去以后,气氛就有些不对,本还热闹的气氛因为她进来而凝滞了一下。

    尤其是荪鸳鸳和恒谦,仿佛在置气,本来都是坐在一块的,现在都分开坐了。

    荪鸳鸳直接坐在了恒谦对面,别开头,不理会他,看见她进来,更是没有好脸色。

    拈花突如其来一阵兴奋,她来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点反派的感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反派第一步,挑拨离间,把水搅混,越乱越好,最好是乱七八糟!

    拈花一瘸一拐地过去,在恒谦的旁边位置坐下,摆出一脸愧疚,“你们怎么了,闹不和了吗,可是因为我拖累了你们?”

    “和你无关,你不必自责。”恒谦见她欲要垂泪,马上开口安慰她。

    “呵。”荪鸳鸳心里越发不快,抱着手里的剑,双手插胸,不想言语。

    拈花再接再厉,看向荪鸳鸳,“姑娘,你可是生气了?既如此,我就不让这位公子背我了,我自己想法子走。”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师兄难免怜惜,“鸳鸳,你别和你师兄闹脾气了,人姑娘也是脚扭了,一时不方便,实在不行一会儿师兄去背。”

    “我生这气干什么?”荪鸳鸳瞥了一眼拈花,“你只管让他背罢,反正他喜欢背。”

    恒谦多少也听出这话有些不同,突然嬉皮笑脸起来,“你莫不是吃醋了,从刚头就一直不理睬我?”

    荪鸳鸳听到这话越发不悦,当即反驳,“你胡说什么,我怎会吃你的醋,异想天开,你想背谁便背谁去,与我何干?”

    荪鸳鸳说完就起身去掌柜那处找柳澈深去了。

    恒谦见状也是气到了,当即拿起茶壶给她倒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你喝水,不必管她。”

    荪鸳鸳到了柳澈深面前,可没了在恒谦面前的骄纵任性,颇有些小心翼翼,“师兄,我想一个人住一间,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陌生的人在旁边。”

    柳澈深闻言应声,“好。”

    那掌柜打着算盘,盘算着房钱,听到他们说话,开口提醒了一句,“你们夜里可千万不要出门。”

    柳澈深和荪鸳鸳相视一眼,看向掌柜,“为何?”

    掌柜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和他们说,“有妖啊,妖吃人,你别看现下这么热闹,到了夜里,大家都不敢出门。”

    柳澈深继续问,“敢问掌柜,夜里出门就能看见妖吗?”

    掌柜听到他这般问话,似乎匪夷所思,“自然是,只要夜里,没有一个能逃得了。”

    柳澈深闻言没有再说话。

    荪鸳鸳有些紧张,“师兄,怎么办?”

    “不必担心,我夜里外出看看,你莫出门便是,若是害怕找子谦守着你。”

    荪鸳鸳没有反驳,看向恒谦那处,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只怕心都在别人身上了,哪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师妹。”

    柳澈深闻言看去,见恒谦替那女子按脚踝,视线落在了那女子身上,颇有几分冷意。

    拈花这处全无察觉,她见荪鸳鸳这反应都有些晕了,她怎么就跑柳澈深哪去了?

    按理说,不是应该跟她争抢起来的吗?

    这是女主,怎么没有情敌进攻的警戒线,这不是应该随时拉起警铃的吗?

    …

    拈花还是和荪鸳鸳分了一间房。

    说是夜里有妖出没,会吃人。

    拈花听得更兴奋了,这种热闹她怎么可能不凑一下?

    拈花才刚坐下,就准备出房门。

    荪鸳鸳本坐在窗口看外面的情况,见她出去,开口拦她,“你别出去,遇到危险我可救不了你。”

    拈花当即温柔一笑,逮着机会就开始,“没有关系,我去找子谦哥哥,他会护着我的。”

    荪鸳鸳闻言一咬牙,脸瞬间都气白了,别开头去,再也不打算理她。

    拈花推了门出去,看了一眼外面,站了半响,依旧什么都没有,一时有些无聊。

    想到第二个任务,还有些棘手。

    这荪鸳鸳反应并不大,听到她去找恒谦,竟然也就随她去了,这难道是对恒谦还没有感觉?

    可不对啊,都已然这般久了,按照情节发展,他们三人早已到了捅破窗户纸的地步。

    “老大!”

    拈花被这突然一声蛇语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那条地宫里的魔蛇,挂在屋檐上,裂开大嘴看着她。

    她打先还是庞然大物的时候,看这蛇挺小巧可人的,自己变成了人以后,倒没适应过来。

    这一下,见这蛇这般大,生生吓了一跳。

    这玩意儿还拖家带口来的,身后跟了几条小蛇,像是跟班。

    拈花缓过劲来,看向面前的魔蛇,“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大蛇一脸谄媚,“哪能认不出您啊?您的气味,还有您这般高大威猛的身躯,嗯……”它说完以后顿了一下,“老大,您为何现下这般模样,你先前那样可是威风了,九个头呢!”

    “换换风格而已。”拈花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别叫我老大,当一条蛇的老大,很是奇怪。”

    魔蛇闻言颇有些委屈,尾巴都撑不住了,直接从屋檐上掉了下来。

    拈花看它砸在脚前,微微挑眉,“你不是被你主子带走了,怎么跟来的?”

    “我偷摸着出来的,就是为了瞻仰大哥的雄伟。”大蛇连忙改了口,很快又察觉到了它家大哥心情不好,“大哥,小老弟怎么感觉您今日心情不是很爽利?”

    这蛇倒是挺有眼力见儿的,一眼就看出她心情不爽利了,难怪那魔君临走前都要带上它,也算是被宠大的白傻甜了。

    拈花也确实不爽利,装这个绿茶婊着实太累了,兰花指捏的她都快吐了,可成效却没多少。

    荪鸳鸳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她实在有点摸不透。

    大蛇看她真的心情不好,“大哥若是心情不爽,自有助兴的法子。”它说完,转头郑重其事地看向身后的跟班,“来,把我杀了,给大哥助助兴。”

    拈花:“……”

    好歹也有个限度罢,为了求秘方都能做到这个地方了?

    这魔君多少也应该养了这魔蛇好生久,怎就能墙头草到如此彻底。

    身后的小蛇闻言还真准备动手。

    突然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

    拈花还没来得及躲,就听身后人开口询问,声音清越干净,却比夜色还凉,“姑娘,不怕蛇吗?”

    第20章

    拈花转头看去,不远处屋檐下走出来一个人,屋檐遮下的阴影在他脸上渐渐离开,露出惊艳的眉眼。

    是柳澈深。

    拈花整个人都傻了,连同一起傻的还有那条大蛇,大蛇小蛇瑟瑟发抖。

    拈花反应过来,连忙往他那边跑去,“恩公,救奴家,这里有巨蛇!”

    拈花才刚扑过去,柳澈深一步往右直接避开了她,往那蛇而去。

    大蛇已经被吓懵了,它亲眼见识过柳澈深的实力,先头还被灵力场伤过,它家魔主也受了重伤,现下都还在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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