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丁豆故作坚强,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你胡说!胡说!”阿发双目赤红仿佛要流出血,他死死瞪着毛大东,要吃人一般研磨银牙,“大人明察!我的确曾经叫毛大东帮忙送过书信!但是绝对没有承诺拿钱买封口费!”

    就等这句话,何大人冷哼,“这就说不通了,方才你作供说你不知道张明会来米铺之事,这下又承认指使毛大东传递消息。这么说,你之前所说的话不都是谎话?一个谎话连篇的骗子,要本官如何相信!”

    阿发鼻喘如牛,气得说不出话。

    “大人,我还有事要说。”干瘦的手掌颤巍举起。

    何大人点头示意。

    毛大东狠心把牙一咬,“几个月前,丰收寨手下大部分产业都因为大小姐悔婚赔偿给了飞虎帮。直到前些日子,丰收寨才将商铺收回。寨主有意将大半店铺交予二当家,南枫不同意,并要挟二当家如果不把丰收米铺交给他,不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大不了大家一起鱼死网破……他还叮嘱张明,日后小心些……”

    铁链叮咣响不停,“你血口喷人!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我从没觊觎过丰收寨的一砖一瓦!你撒谎!你撒谎!”阿发嘶吼的喉咙充血也不在乎,脖子肿胀的青筋仿佛随时会爆裂开,两名身强力壮的衙役,尝试了好几次才将他的暴怒勉强压制住。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毛大东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汗珠还止不住滴落在地,他连擦拭都不敢,“回大人,小人是无意间听见张明与南枫在书房争吵……小人怕事,没敢说出来……”

    整个殿外炸开了锅,人群的细琐碎语,渐渐变为谴责。

    阿发双膝跪地,对天狂嚎,“天地良心!我南枫从没对不起任何人!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陷我与不仁不义!为什么要诬陷我!毛大东你说实话!说实话!”

    铁链挣脱地叮咣刺耳,阿发暴怒,哀怨嘶吼,如野兽般就要朝毛大东身上扑倒,两名衙役眼看就要拉扯不出。

    大殿乱作了一团,何大人一手扶住吓歪的官帽,一手指着阿发大喊:“快、快!用刑!”

    随后又上来几名衙役朝阿发就是棍棒扑打,没多会工夫已然见了血。

    毛大东已经吓得昏死了过去。

    耳边皮肉声胀裂,阿发死咬牙关,牙齿生生陷入嘴唇流出了鲜血,他哼也不哼。

    人群有人捂住眼不敢再看,丁豆已经泪流满面,她背过身看不下去,难受捏住胸口。

    “监狱疑犯与证人已经昏倒,无法继续作证,本官宣布,先暂且休息片刻。”

    发完话,何大人恭谨将顾雅浓请进了府内。

    承先在人群寻着丁豆时,她惨白脸色反应呆滞。

    他担心道:“小丁,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公审完了我会去找你。”

    丁豆呆呆转过脸,拉下承先的手,“不行,我一定要看下去,我一定要亲眼见证还二伯公道。”

    承先有些为难道:“照这样下去,情况对南枫很不利,如若张明真是南枫所杀,那……”

    不等承先说完,丁豆斩钉截切封口,“不会的,阿发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我虽看错过楼敏之,看错过阿克苏。但是,阿发不一样,他是发自心底对我好的,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他,我相信他。”

    她眼里的坚定与信任是从没有过的炙热,承先没有强求。

    再度开审,阿发被打得只去了意识,无法继续作供。

    大暑天,肥胖的何大人已是热得汗水浸染了官府前襟,那帕子擦把汗,审案俨然是有些力不从心。

    “堂下又是何人?”

    又有人被带上大殿。

    “小的是喜庆粮仓的下人任九。”这人正是当日举报凶案之人。

    何大人尽量使自己集中注意力,“本月初六,你在官道揽轿冲撞了左相大人,并声张丰收米铺发生了血案,可有此事?”

    任九倒是冷静,“回大人,正是。”

    “那你把当时的情景详细说一遍。”何大人也不一一发问了,一次□□代干净。

    任九点头,稍事整理便答道:“小的是喜庆米仓的下人,丰收米铺的大米一直都是用的我们家的货。这月初六,小的照例将白米送去丰收米铺,因为丰收米铺是喜庆粮仓常年的老主顾,平时只要将货物送到后院仓库就可以走了,但是初六正巧到月结账目之时,小的送完货就等着结账,小的在后门左等右等没有人出来,于是小的准备进屋子去找人……”

    任九咽口唾沫,不急不慢继续说道:“结果……结果,看见新换上任的掌柜南枫,正拿着匕首从张明身上抽出,那时张明已经倒在血泊中没有动弹。小的吓得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沾了一身血。这时,被南枫发现,他瞪着眼拿匕首想要来杀小的,小的就吓得从后门跑了出去。小的跑了出来,怕他逃跑,于是折回去将大门反锁住,然后就拦了相爷的官轿……”

    何大人道:“本官问你,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看见了事情发展的全过程?”

    任九不假思索否认,“没有,只有小人一人……”他顿了顿,“对了,和小人一道来送米的林威,当时因为闹肚子,蹲在茅房没有出来。”

    何大人心里嘟囔,结合刚才的证词,南枫很有可能怀疑是杀害张明的真凶,但是……他眼角扫视屏风后的俊美男子,他始终神情淡然不发一语,何大人不免泛起嘀咕。

    “你所说的可有实质证据?”

    “小人说的话不就是证据吗?”任九胆子到大,反问一句。

    纠结之际,何大人掌心悄悄被师爷塞入张纸。他赶忙解雇,低头扫了眼,心中愈发地迷惑不解。

    “方才,你说亲眼见到南枫把张明尸体上的匕首拔出。本官再问你一遍,任九,你可有亲眼看见南枫把匕首插入张明体内行凶?”

    任九表情似犹豫似挣扎,“当时屋内有些昏暗,小的一时看不清楚,但是他拿着凶刀,屋内也只有南枫一人。他不是凶手,还有谁会是凶手。”

    这个任九似乎有些自作聪明,又会转移重点,何大人有些不满,“本官问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废话无需多讲。照你证词所言,你没见到南枫亲手杀害张明,只是见到他把匕首拔出尸体外。”

    一时没有作供证词,任九低头沉默。

    何大人悄悄往旁边看了眼,总结,“鉴于证人任九不是十分肯定当时情形,且案发目击证人只有你一个人,又暂且拿不出实质证据,无法证明嫌犯南枫就是杀害张明的真凶。”

    惊堂木最后落定,“本案疑点尚多,先押后审查,择日再公审,退堂!”

    这一下何大人算是活了过来,下堂后,何大人照例给顾雅浓拍马屁,又想起方才那张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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