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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苦于没有可以倾诉的人,周围全是他所不熟悉的人,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在一旁沉默的墨斗。

    自从他入秦以来,墨斗就愈发地沉默寡言,而他也有了好几个负责教导于他的太傅,完全满足了他的求知欲,只有当课后嬴政有不懂的地方时,两人才会交谈几句。

    说到底,墨斗与嬴政相识了一年都不到。

    嬴政不满于墨斗像木头桩子的表现,也有点疏远了墨斗,但现在,墨斗却成为了他绝佳的倾述对象。

    他们有着共同的经历,一同来自赵国,熟悉的交情,相仿的年龄,更重要的是墨斗的沉默寡言……

    嬴政踱步到墨斗的面前,墨斗抬头安静地看着已经不同于往日的嬴政,他脱去了赵国时所穿的布帛,换上了墨黑色的太子锦袍,就像是他退下了之前的隐忍茫然,变得锐气而张扬。

    嬴政眯眼,摆手让随仆退下。

    “斗于此事可有话可讲?”

    墨斗俯身拱手:“群臣不过以公子为靶反对大王,大王英明神武,又有吕公辅佐,定不会让那些臣子得逞,公子不必心忧于此事。”

    “难道就任人评议孤?”

    “公子,树大招风,况嘴长于他人身上,故此事不可免。”

    “若孤就是不愿当这靶子呢。”

    “公子便需做到一件事,此事若成,大臣便没有可以攻击公子的借口。”

    “讲。”

    墨斗放下手,回视嬴政:“大臣抨击公子借口有三,公子向国之心,公子治国之能,公子血统之正。”

    “做出一件利于秦国之事。公子若做到,一来证明公子向秦之心,二来显示了公子治国之能,至于公子是否嫡出,想必也没什么人会提。”

    嬴政挑起眉,这件事说来容易做起来简直是异想天开,利国之事做到一件便能名扬天下,他一个八岁的太子又怎么能做到?

    “既然斗敢说此事,想必是有法子做到,可否教孤?”

    “公子赐斗一座工坊,再加一些匠人,此事便可迎刃而解。”

    听到墨斗提这个要求,嬴政倒也不意外,墨斗毕竟是个木匠,但他如此信誓旦旦,倒让嬴政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能有那么大作用?

    一座工坊,其实这个要求是很过分的,但墨斗虽然只有五岁,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提这个要求嬴政反而不觉得墨斗是在信口开河。

    “孤登太子之位时,父王赐了孤不少东西,里面就有工坊与五十匠人,孤皆赐予斗。”

    嬴政心中只是盘算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他信墨斗。

    墨斗心中舒了一口气,连忙拱手:“多谢……”

    “且慢,不要高兴地太早,”嬴政扶着墨斗的手不让他拜下去,盯着墨斗的眼睛说,“五日,就五日,若是斗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孤不仅要收回你的工坊,更要治你的罪。”

    五日……

    墨斗估算了一下,后退一步摆脱嬴政的手,跪下俯首:“斗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嬴政点头,摆手让墨斗退下:“明日斗便可去工坊。”

    “诺。”

    退出大殿,墨斗终于浮出了连日来第一丝笑意,整个人也轻松了好多,一座工坊可能对于达官贵人来说就是普通赚钱的地方,但是对于墨斗来说是能够真正施展他作用的地方,更是他立身的地方。

    只要他让嬴政意识到他的作用,他就能够从嬴政的附属为转变为互利的交易方,在利益方面处于与嬴政平等的地位,这样,他就有了资本与嬴政谈判,就算是他触犯到了嬴政,嬴政也得看在墨斗的用处上捏着鼻子忍下来。

    第 16 章

    最近咸阳城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成为了很多人的谈资,大街小巷中无论男女老少都津津乐道于此事。

    “听说了吗?太子他赐五岁孩童一个工坊……”

    “我听说……那孩童上任一天便逐了六个工匠,此刻也不生产器具,好好的一个场坊就这么废了。”

    “我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孩子可是赵国人,太子……诶,不说了……”

    “诶,你怎么不说了,快快说下去。”

    “太子可是在赵国从小当质子,你说……太子他会不会……”

    “秦公糊涂啊!”

    “糊涂?秦公也是质于赵国,那吕公不亦是赵国商人?”

    “呀,这可如何是好?”

    ……

    自然,这些话也传到了秦庄王的耳朵里。

    啪!

    秦庄王将手中的竹简扔到地上,下人们吓得一哆嗦,没人敢上前去把那竹简捡回来。

    “大王这是在生何气?”

    一个身材矮胖的人缓步走到竹简前,弯腰将竹简捡起,摊开来扫了一眼,心中一片了然。

    “政儿这是在做什么?!他可知有多少人盯着他,怎还做出这等事来?!”

    “政儿向来机灵,等会臣去问问他,做出此事想来自有他的考量,”吕不韦倒是对此事并无怒气,他不急不缓地坐到秦庄王的下位,将手中的竹简放案几上,“倒是有一点奇怪得很。”

    秦庄王的怒气消下去了一点,皱眉想了一会儿:“吕君可是说这谣言?”

    吕不韦点头:“太子之事,平民百姓何从得知?太子不过是赏赐之举,本就是平常之事,大王平时也不会在意,但却为何流传于商井之地,众人皆可评论一二,且皆是挑拨离间之语?”

    秦庄王脸色愈发难看,很明显,他把吕不韦说的话完全听了进去,吕不韦赶紧加把火。

    “太子事关国之未来,其一言一行岂容他人窥视?做出此行之人,其心可诛。”

    秦庄王阴沉道:“查。”

    吕不韦俯身称是:“诺。”

    在安抚完秦庄王之后,吕不韦转身去了嬴政所在的宫殿,不管怎么样,嬴政这件事做得确实荒唐了一点,他必须问问清楚。

    “政儿。”

    嬴政抬头闷声闷气道:“叔父,可是来问我那工坊之事?”

    不仅秦庄王生气,嬴政也正生着闷气,他没想到城内竟然会出现他的谣言,现在去把墨斗叫回来已经无济于事了,况且他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只能磨着牙数日子,要是墨斗做不出什么东西来,也别折腾了,就干脆陪在他身边帮他解惑算了。

    “正是,”吕不韦坐到嬴政的身旁,“此子到底是何人,政儿竟如此信他?”

    “此子名为斗,是个木匠,”看到吕不韦皱眉,嬴政赶紧补充,“但其才能确实异于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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