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秦问
    回来的嫪毐提了提这件事,然后嫪毐才承受不止压力,将自己做的事情一五一十都招了,气得赵姬直接将人扔到了房外。

    嫪毐被赵姬踹得头冠歪到一边,但他来不及顾及此事,他紧紧抱住赵姬的大腿,泣声泪下道:“太后抛了嫪毐也罢,可大儿二儿又该如何?”

    孩子听到嫪毐叫他,天真地问到:“阿母,阿父这是怎么了?”

    赵姬的腿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继续挣脱嫪毐,她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出生以来就锦衣玉食的孩子,颤声道:“你阿父做错了事,在哭呢。”

    孩子眨了眨眼睛,道:“阿母莫气,阿父也莫哭,反正以后我当大王,没人会怪阿父的。”

    嫪毐听罢,抓住机会又期期苦苦地哀求了赵姬一声:“太后……”

    赵姬苍凉地看着一大两小,她痛苦地闭上眼,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赵姬心中的天平彻底倾倒,再睁开眼,赵姬决然地低下头问嫪毐:“说罢,你要我做何事?”

    嫪毐一字一顿道:“窃王印。”

    ……

    四月,上宿雍。己酉,王冠,带剑。

    嬴政身着玄色长袍,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在略显陈旧的高台缓步登梯,他的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扶苏。

    烈阳高照,让人不由得有些刺目,不少人大汗淋漓,体力不支者摇摇欲坠,但嬴政却不见任何狼狈之色,汗水顺着他额头滑落至地上,但嬴政目光坚毅,他至始至终便一直踏着金色的阶梯一步一步往上登,身边也一直跟着小小的身影,让所有的人看着心底都不由地腾起一种对未来的期盼。

    墨斗抬头看着嬴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刻究竟代表了什么——一个千古一帝的,一个延续了两千年多年的时代。

    墨斗是看得如此地着迷,甚至一度忘记了嫪毐的存在,直到厚重的脚步声撞击着地面,直直震到人们心里,墨斗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兵变开始了,但是台上的冠礼仍在继续。

    “加冠!”

    太古之制,冠礼首先加缁布冠,不可忘本初,此后嬴政便可治理人事。

    嬴政跪坐在高台,随着侍从在他头上摆弄,借着地理优势,他甚至能看见远处的人群正逐渐向这里逼近:县卒、宫卫士卒、宫骑……这些人加起来足足有上千人,看起来乌泱泱的一片,胆小之人看到说不定会直接瘫软到地上。

    嬴政能看见,站在高台上的礼官自然也能看见,他呆呆地看向嬴政,甚至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只等着嬴政宣布暂停典礼。

    台底下的大臣们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无论外面的声音,还是礼官的失误都告诉有意外的情况,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人群异动。

    嬴政低头看了看扶苏,问道:“怕吗?”

    扶苏小脸紧绷,他当然是怕的,但是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孤信父王。”

    嬴政得到答案,又看向了底下的墨斗,即便是如此情况下,对方一直在看着他,满含相信与期待,嬴政笑了,他看向对方军队的首领,目光威严而又深远,不过是跳梁小丑,他怎么可能会败在在此人手里?

    “继续。”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能在如此杂乱的声音中脱颖而出,而这两个字就像有魔力一般,迅速地镇定住了纷乱的人心,等人们下意识地听从时才发现,这是他们的秦王下的命令。

    礼官反应过来,他颤声道:“加冠!”

    再加皮弁,象征将介入兵事,拥有兵权,侍从软手软脚得将皮弁戴到嬴政头上便趴伏在地上,不敢再动一下。

    叛军越发地近了,礼官嗓子发干,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嬴政却继续命令道:“继续。”

    这两个字这时便像是吹响了远古的号角,掩伏在城内的军队听令而出,他们迅速而又整齐地集结成队列,铜墙铁壁般维护着嬴政所在的高台附近,远方的叛军为之一顿,竟然找不出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

    礼官终于镇定了一点,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敬畏而又坚定道:“佩剑!

    侍从颤抖地重新爬起来,将剑鞘绑在嬴政的腰带上,等待已久武士双手捧剑,单膝下跪,忠诚而又坚毅,嬴政伸手,执剑,入鞘,带起悠扬的剑鸣。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撕裂了艳红的血肉,不知在何处的战鼓响起,将士们结阵而行,配着咚咚作响的鼓声吼声前行,如一座大山一般压住敌人不断往前推进。

    “不要退!冲,给我冲!”

    嫪毐身披重铠骑在马上不断地高声命令,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他长年装扮阉人,已经习惯了尖声说话,根本没有多少人能听见他的喊声,甚至更多的人做着与他命令相反的事情——他们在往后退。

    嫪毐不懂阵法,对方懂,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但对付嫪毐绰绰有余。

    “吾乃昌平君,贼子还不受死!”

    雄厚的声音极具魄力地盖过了士兵的吼叫和战鼓的声音,嫪毐慌乱地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他不认识什么昌平君,这只是下意识的做法,但他却看见了一个让他信念崩溃的人:吕不韦。

    曾经在吕不韦门下对吕公的恐惧重新被换起,嫪毐举目望去,入目的都是己方溃散的军队,终于,嫪毐驱马转身选择了逃跑。

    “吕公,”看到嫪毐逃跑,昌平君皱眉,“可要追击?”

    吕不韦淡淡道:“不必,他逃不掉的,你放心。”

    昌平君心稍稍放松,他是楚国公子,虽然母亲为秦国公主,但身份还是非常尴尬,秦国本国的大臣总归是对外籍身份的人有所排斥,以前他们都是和同样外籍的吕不韦结成一势,但现在眼看吕不韦要倒了,昌平君自然开始急了,而这次如果立下战功,他就能完全在秦国立足,所以自然不会想让嫪毐跑掉。

    嫪毐确实跑不掉,当他逃至城门时绝望地发现,那里还有一个需要在秦国站稳脚跟的楚国人在等着他。

    “昌文君在此,叛臣速速投降!”

    ……

    与此同时,嬴政的典礼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加冠!”

    三加爵弁,拥有祭祀权,即为社会地位的最高层次,这代表着嬴政彻底成年,一代帝王就此诞生。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随着礼官的‘礼毕’声,嫪毐随之也绑到台下,但意外的是,嬴政却看都不看一眼,而是转身走向了蕲年宫,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大臣。

    墨斗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发白,也迅速转头赶往蕲年宫……

    一旁,赵高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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