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消息可靠吗?”许老问。

    “以我对那位老友的了解,他给出来的消息,真实度应该都是八九不离十的。”罗长安道:“就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宁家故意摸黑的成份在里面?”

    许老冷静下来,思索道:“宁家的人再差劲,也不会无缘无故争对自家人吧!或者,还有一些外人不可知的事情也不一定。”

    “不过,无论什么原因导至宁家对一个孕妇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宁夏这个做丈夫的人,没有立刻站出来维护自己媳妇。就是他的失职。这件事情,我要亲自责问他。”

    许老说罢,直接回书房写信去了。

    半个月后,远在东北边疆的宁夏同时收到了两封来自青阳县的信。

    一封来自小灵村,上面有他熟悉的字体。另一封来自青阳县城,同样是他熟悉的字体。他拿着两封信时,简直惊为天人。

    “怎么了?不是你媳妇来的信吗?怎么跟见鬼似的?”与他同来取信的余彬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看看这封信?是不是比见鬼还可怕?”宁夏将其中一封信递给小伙伴。

    余彬接过信,只看了一眼,就露出了同样震惊的表情。

    “这是许老的字?他怎么会给你写信?还是经过邮政寄来的平信?不对,这上面的地址是青阳县。许老的老家是青阳县?”余彬一连问了四个问题。

    “这也是我想问的。”宁夏耸肩道。

    “这信里肯定有答案,要不咱们一起看?”余彬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宁夏。

    对于他们这些军中汉子来说,家书是没有任何隐私可言的。所以,互相看私信是平常的事情。不过,这封信的来历特殊,所以余彬才会先征求宁夏的意见。

    宁夏既然将信给了余彬看,就没打算对他保密。如果老首长真有重要事情交待他,那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给他写信了。直接一封密报就可以直接交到他手上。

    当然,如果宁夏事先知道内容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大方的与人分享这封书信。

    当余彬打开信,兴致勃勃的打算读一遍时,在他看到内容后,脸上肌肉一下子就僵住了。就连拿着信纸的手,都颤抖了起来。看向宁夏的眼神也是越来越复杂。

    “怎么了?信里说了什么?”宁夏自然感觉到余彬的情绪变化。他也变得紧张起来。

    “你自己看吧!”余彬将信纸还给宁夏,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不同情的安慰了一句:“兄弟,节哀顺变吧!”

    “什么啊?”宁夏没有理他,拿过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然后,他整个人都象丢了魂似的,就连手上的信纸掉地上都没反应。他的精神世界里已经完全凌乱了。

    “喂!你没事吧?”余彬连忙捡回信纸,担心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宁夏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此刻已经完全放空,没有了焦点。浑身冰冷而僵硬,四肢像是正承受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一样皆在轻颤。

    “你……”余彬除了同情他,真心找不到安慰他的话。事实上,看到了首长写来的信,他也同样想质问,“宁夏,你知道自家媳妇儿受了多少委屈吗?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

    这样的问题,宁夏也正在自问。他这个丈夫到底是怎么当的?

    在媳妇儿备受宁家人欺凌的时候,他这个丈夫在做什么?

    他一边在欺负过她的家人面前,为她伏低做小,代她道歉,一边在心里责备她冷漠无情,不顾亲情。

    在媳妇被家人联手逼得走头无路,只能到逃到乡下生孩子时,他在干嘛?

    他正在心里责备她任性妄为,不顾大局。

    若不是老首长这封信,他甚至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媳妇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是啊!他算什么丈夫?

    他自以为娶了她就是对她负责的想法,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他现在终于明白,她为何谁都没忘,就单单将与他有关的事情忘记了。

    他现在无法想象,她做这个相当于亲自挖心的决定时,会有多痛苦。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将会永远失去她,他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喂!你干嘛?给我呼吸!”余彬见他快将自己给憋死了,忙用力击打他的胸口,以助他自主呼吸。

    “你就算想以死谢罪,也该先到弟妹面前去说声对不起吧!”余彬被宁夏的反应吓傻了。心里不禁感概,这家伙是真的轮陷了啊!上次收到离婚申请时,他可不是这样的反应。

    在余彬的帮助下,宁夏终于从自我厌弃的意念中回过神来。他无力的问:“你觉得我现在还有资格出现在她们母子面前吗?”

    “你之前不就出现过了吗?而且还挺理直气状的。”余彬现在其实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不作就不死。你娶了那么好一个媳妇却不知道珍惜,现在后悔也是活该。

    “我那时候能理直气状,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以为……”他以为什么?他就是个混蛋,才会有那些以为。

    说白了,他从来就没有认真的去关心过自己的妻子。否则,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家人的阳奉阴为?

    “可是……我不想失去她们母子,也不能失去她们。”最终,宁夏只能呐呐的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意愿。

    “不想失去就努力去争取啊!”余彬鼓励道:“看弟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记恨你吧!”

    “她不是不记恨,而是将与我有关的记忆全部抹掉了。我上次去的时候,她根本就不认识我。完全当我是陌生人。”

    这是宁夏第一次与人谈起媳妇儿失忆的事。别说余彬,就连在易家住了一晚的杨凡都不知道这件事。

    余彬听了惊得瞠目结舌,半响才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上次见到弟妹,总觉得她与传说中的样子完全不符合。”

    “而且她对我们的态度也值得推敲。我还以为是因为她身份的原因,现在总算明白了。合着,人家就没拿自己当军嫂,更没拿我们当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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