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当时明月在
    方才察觉胃里有多空, 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找了间看起来清爽干净的店面坐下,餐单递过来,云焕先接过去过目。

    点单的时候,男人清亮的眼睛一行行移动, 俊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前几天收治了一个病人, 一周六晚的烧烤,硬是吃出了直肠癌,晚期。”

    明月:“……”

    云焕摇摇头:“还年轻得很, 不过三十来岁。送进来的时候, 他太太跪在地上求我一定要把他治好, 我劝了半天把她扶起来, 才发现她已经怀孕了。”

    明月:“……”

    云焕将简单勾了几道的单子递还给一边脸白的服务员, 朝他笑了笑, 说:“麻烦再给我们来两瓶矿泉水,常温的就行了。”

    明月等那服务员走了,才趴在桌上跟他小声说:“你怎么那么倒胃口,刚刚那小哥估计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差点要蹦起来揍你了。”

    云焕抽了几张纸巾,往她身前的桌子仔细擦了两遍,又不慌不忙用热水烫过他们的餐具,这才道:“我那是免费科普,他还该谢谢我呢。”

    明月侧头过去:“呸,不要脸,自己还不是过来破戒。”

    云焕说:“还不都是为了陪你,陪你的话就不算是破戒。”

    明月拿余光偷偷瞄着他,看了会儿,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云焕挑着一边眉梢:“怎么这么说?”

    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云医生,今天一晚上说的好听话,做的亲昵事,能敌得上过去一周的量了。

    人在什么时候喜欢奉承另一个?要么是撒谎,要么是心虚。如果性质更加恶劣点,既撒谎,又心虚,那云医生可真是厉害了。

    服务员小哥端着一盘烧烤过来,云焕又抽了几张纸巾,把每个铁签子前端烧焦的地方细细擦过一边,整整齐齐码在明月前面。

    他说:“我之前,是有点事没告诉你。”

    明月狠狠咬了一口肉串。

    云焕把手机放到桌上,屏幕的方向正对着明月,缓缓道:“晚上你见到的那个人,叫齐梦妍,她就是我前女友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了吧?这半年来,她陆陆续续给我发过几次短信,不过我一直都没回。今天的事情,也是我妈妈做的中间人,事先我并不知道。”

    明月默默吃肉,不置可否。

    云焕说:“之前听你提起她的时候,我觉得有些意外,所以当时就想问你是不是知道她。后来看你只是单纯喜欢她的演奏家身份,对我们的事一无所知,这件事就被拖了下来,一直到今天。”

    明月觉得今晚这肉有点老,嚼得腮帮子很累:“嗯,为什么不说呢?”

    云焕说:“觉得没什么必要,只是一个故人,觉得彼此都不会轻易碰到。故意跟你解释,除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不定还要被你说成是旧情难忘。”

    明月抿抿唇:“那是不是旧情难忘呢?”

    云焕这时变换下坐姿,方才撑着台面的手相叠着交握,他垂着视线紧盯面前的盘子,过会道:“董小姐想听听我心里的实话吗?”

    废话,明月没好气:“难倒你还要把我当傻子玩?”

    云焕不由笑,微扬起眼睛睨着她:“也不是,只是假话听了舒服,实话的话多少总多少有点膈应人,所以我得要提前先告知你一下。”

    明月甩了手里的签子:“你要憋死我?”

    云焕这才道:“说没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毕竟在一起几年,就是家里的阿猫阿狗,几年后忽然丢了,心里也会难受一阵子。”

    “刚刚分开的时候,肯定难熬一点。过了两年,什么都淡了,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纳闷。”

    他一嗤,带点滑稽的无奈:“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才会接连被两任女朋友都用同一种方式甩。”

    明月明显的一脸不相信:“就只是想这个?我以前听李葵说,你们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很爱她。”

    一想到这儿,明月忽的有点激动,坐立难安。

    云焕伸手按住她攥成拳的一只手,很认真地纠正道:“我爱过她!”

    云焕:“当然会爱过她,就像之前跟你在一起时一样。如果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他却自始至终没爱过她,那他算是什么男人?”

    明月鼻子有些酸酸的,冲得眼睛疼:“那不一样!”

    云焕问:“有什么不一样?”

    明月说:“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还太过年轻,那时候是不成熟的,对爱情的理解也是不成熟的。跟我分开之后,你有了她,因为有过上一次的失败,所以会更加珍惜和慎重……你明白吗?”

    明月将手抽出来,捂着脸,深呼吸几口后才道:“你爱她,比爱我要多。”

    “那可不可以这样说,因为有过上一次的失败,所以我对跟你的复合更加珍惜,我也可以爱你更多。”云焕叹息:“你又摇头了,你是不是想说,人只有一次真心付出的机会,到了下一次就只是对生活的妥协?”

    云焕往椅背一靠,两手垂在腿边:“这样还有什么可谈的,反正横竖你都觉得我们是凑合了。”

    明月捂着脸坐了好一会儿,终于忍受不了巷子里吹来的横风,屁股一抬,头也不回地往公寓的方向走。

    云焕立刻往台上扔了钱,拿过手机,一直紧紧跟在她身后。灯光之下,两个影子,她快一点,他也便快一点,她慢一点,他就跟她并肩。

    街上终于冷清一些,城市里漆黑的夜空,完全看不到一颗星星,道路旁黄色的路灯只开了半边,绕满了乱飞的虫子。

    摆乱的车子,踩烂的塑料,醉酒后骂骂咧咧的踉跄人影,还有深夜里,一个跟着一个,失意的人。

    明月抱着双手走进夹巷,被一只忽然窜出的猫咪吓得大喊。云焕在后拨过她肩,将她一把揽进怀里,轻声地说:“别怕。”

    她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跳得连同胸腔都在一齐共鸣。她十分依赖地偎依进他怀里,跟他紧紧地拥抱。

    “云焕。”她小声呢喃。

    “嗯?”

    “真的好怕呀。”

    “什么?”

    “怕你会走,或是不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擦肩而过。”

    云焕抱着她的手越勒越紧:“你在胡说什么啊?”

    云焕能明显感觉到她在怀里的颤抖,像是一只淋过雨的猫,走过一条很长的街,却最终只能钻进一个湿透了的纸箱里。

    云焕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肩上,皮肤在薄薄的衬衫下滚烫又干燥。他将她推到墙面,一手紧搂住她的腰,一手扼住她的下巴,很温柔地吻她。

    直到她气喘吁吁,脸随着身体一起热得烧了起来,他方才将她轻轻放开,手擦着她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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