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大家族高贵血统的孩子一落地便是从五品的散射大夫,他的存在意味着太多东西,也招来了许多觊觎!

    孟皇后城府浅薄,皇帝刚恢复过来就开始旁敲侧击想落实赵孟两家这桩亲事, 直接把泰平帝气得大动肝火,顾不得一身重伤就嚷着要废后,可孟氏已成竹在胸,直接把荣宝拎出来让他一五一十交代太医的诊断,仅此一招就把皇帝攒住的所有精气神一扫而空。

    皇室不会再有后嗣,厌恶的太子与病歪歪的荣王就是泰平帝这辈子仅有的两个皇子,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嫡系皇脉就此断绝。

    孟氏手里有兵马支持,一旦她把皇帝丧失生育能力的消息散播出去,这大朔的天立时三刻就能变一变。

    泰平帝从打击中捡回理智的那一刹那,首先想到的就是灭口,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孟皇后就当着他的面下旨抚恤师芎,并经东宫印玺传旨赵秉安、孟希来还有章怀郡王回京执掌大局。

    真宗膝下子嗣,年长的除了自戕就是互相残杀,剩下一些年幼不知事的,不是被泰平帝圈成疯子就是远黜京城。十皇子晋封长颐亲王不到半年也在林场中丢了性命,而今留在京城身份最高的宗室就只剩下“痴傻怯懦”的章怀郡王了。

    一旦皇帝殡天或者太子荣王有碍,这位就是最有希望承继大宝的人选!

    泰平帝没料想到皇后竟如此蠢毒,她这是明摆着要引狼入室啊。老十二已近长成,许他接触朝野文武,岂非养虎为患。

    孟氏的要挟让他十分恼火,这个贱妇就是吃定了他不会让江山旁落,故而得寸进尺!

    赵秉安手中的禁军兵符还未收回,他与南郊的纠缠也尚未理清,如今让他与孟希来结亲,无异于助燃外戚气焰,日后想剜除孟家这个毒瘤只会更加投鼠忌器。

    可不允,他的身体摆在这里,在确保荣王能平安长成之前,他不得不稳固太子的地位。

    泰平帝昏迷的时间不短,路台那边都已曲终人散,荣宝把那波折不断的变故一段一段的讲给虚弱的皇帝主子听,他知道,御前的情况十分不好……

    沈家的案子被赵秉安扣住,这位一路走来忠心耿耿的小赵大人显然是有了自己的心思,他只是抓了人,却没杀人,况且沈栗死得不明不白,这里面是否有他的手笔谁也说不清楚。

    联想到先前马季、赵怀珏与苟俪旬的勾勾搭搭,皇帝终于洞悉他那位心腹爱将的想法,为他招揽新势力是假,不想让湖湘再受制于人是真,自己真是瞎了眼,竟把兵符托付给了如此奸诈之辈。

    现在这小小的西山汇聚了七万多兵马,八成握在赵秉安手上,泰平帝一想起来就是满身冷汗。

    可就算这样他也暂且不能对赵秉安下手,而且还要继续大力提拔,因为失去首脑的江南士族定会拼死反扑,而苏袛铭等人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在前朝兴风作浪,除了赵秉安,泰平帝手中没有其他可用的人,苏燃之辈,事实证明那就是一群只会拖后腿的废物,指望他们,早晚得把江山拱手让人,日后能不能缩回乾清宫做个傀儡天子都未可知。

    颓丧阴郁的皇帝全然忘记了自己昏厥之前给心腹设下的死局,在他看来,赵秉安在行营中的不作为已然是不忠的表现,若是自己能好转如初,他必定会拔除赵氏羽翼,清理这个三心二意的佞臣。

    孟氏不足为惧,可若是与赵家捆绑在一起就会变得异常棘手。正因为过去这些年对赵秉安的倚重,所以泰平帝才无比清楚这个人的能耐,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个沈炳文!将其授予太子,如同给了东宫一把国之凶器,日后谁能降服得了他……

    让奴才取来纸笔,泰平帝强撑着写下圣旨:

    桂西军团改制进京,敕封靳啸隶为天下兵马大都督,节制十三省总兵,重建京畿防务。

    赐婚长信大长公主府与骁远将军府,恩荣蒙喆幼子蒙括为郡马都尉,加封居胥郎将,领九门提督武事。

    着文华殿大学士赵秉安迁刑部郎中,入东宫讲经,享俸太傅,除此之外,其子赵元辅晋身毓庆殿行走,领宗室例,养居中宫。

    三道加恩圣谕,尽皆匪夷所思,皇帝抬举自己人的手法简单粗暴到内阁都没法无视,无论是靳啸隶还是赵秉安,哪一个能当得起这些高位!

    十三省总兵缄默,翰林院抢先爆开,大批的清流名仕在龙帐前一跪不起,请皇帝收回成名。

    这靳啸隶出身卑贱,行事蛮横荒唐,凭他的功绩顶了天回京开座将军府,这天下兵马大都督,他何德何能!

    还有那赵氏小儿,乳臭未干竟敢奢居太傅之位,他也不怕风大折了腰!

    满朝大臣对逼迫皇帝让步这事驾轻就熟,他们以往磕上个两三天管饱有用,可惜现如今的皇帝正陷在众叛亲离的悲愤中,与阎王爷打了一回照面,泰平帝看开了许多事情,以往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贤名,他一再忍让,结果让前朝那些所谓的士大夫登鼻子上脸,把他当成二傻子忽悠,间接导致皇权威严在他手上荡然无存,既如此,那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大可以换一种,谁想青史留名,他都成全!

    第一批在龙帐外声嘶力竭表演的人被司礼监直接当众杖杀,家中妇孺亦被流放海南,鲜血与酷刑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至此,再没人敢对皇帝的命令有所置喙。

    赵家的营帐中,永安侯世子惴惴难安,这行营现在就是堆满火药的炮台,谁知什么时候哪里冒出点火花就把所有人炸上天。

    赵怀珩好歹也被老侯爷倾力栽培半生,就算退下来对朝局的敏锐也非同一般,他直觉秉安这番升迁不是好事,可让他说出猫腻在哪,他又有口难言。

    时局混乱至此,这错综复杂的党派关系,朝野上下又有多少人理得清楚,赵怀珩与赵怀琰兄弟两个反正已经作罢。秉安马上要入主湖湘,而且很快就要到刑部供职,这就意味着日后侄儿便要以党首身份抗起湖湘这面大旗,不能再像过去那般遮遮掩掩。

    至此以后,赵家便要与天下各士族斡旋,在内阁中争那一席之地。

    原本京中所有人都认定赵家第一位阁老必是赵怀珏无疑,可如今,怕是所有人都不敢下此定论了。

    皇帝转身戳破赵秉安身上谦卑的伪装,将其一举推上高峰。所有人的眼睛都开始聚焦在这个官场妖异身上,如此,有多少秘密都是藏不住的。

    赵家的权力一直在积累,只是以往所有人都被赵怀珩与赵怀珺二人的低调退让所欺瞒,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赵秉安同辈的兄弟都已被他拱上各部要缺,赵家的触手扣进六部的皮肉,渐渐根深蒂固……

    而那位年轻的太傅,虽然还没有领到真正的官职,但谁都清楚,大势所趋,他很快即会爬上这高位,那个妖孽把内阁里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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