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如日方升
    塔纳,载着一家人和林之叶去了墓园。林之叶在附近的花店买了2束白菊花,在孟省母亲墓前献上一束,离开前发现孟父拿出了一个香飘万里的酱肘子。

    原来,弥漫在车里的香味是这个。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小葱豆腐拌皮蛋,红烧狮子头,辣子鸡,鱼香肉丝,白米饭……

    祭拜完母亲,孟省让家人先回去,自己则根据微信定位去找林之叶,看见他怀抱着那束白菊,呆坐在一棵松树下,有种凄清的美感。

    孟省走到他身边,背靠在树上打了个嗝。忽然想到,他靠着的这棵树会不会是林之叶的妈妈……据他所知,这个墓园是有类似的业务的,将骨灰埋在树下滋养大地,名曰绿色殡葬。

    想到这,孟省马上站直了,后退两步朝松树深鞠一躬,“叶阿姨您好,我是孟省。”

    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林之叶笑了,“你在干嘛?我妈不葬在这。”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望着孟省油乎乎的嘴,林之叶递出一张面巾纸,“你们把那些东西全吃了?”

    “嗯,一点没剩。那些全是我妈爱吃的,她特别能吃,每年清明和她的忌日,我们都来陪她吃饭。有时候我想她了,也会买个全家桶过来,席地而坐边聊边吃。”

    林之叶微微点头,“挺特别的方式。”

    “你在等什么呢?”

    “看那。”林之叶示意孟省看向斜前方几十米外的一处墓地,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墓碑前,身体被其他墓碑遮住了大半。

    “林叔叔?”

    “……我受不了和他同时出现在我妈墓前。”

    孟省不知道林父已经坐了多久,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你觉得他在哭吗?”林之叶问。

    “大概吧,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他走了,我再过去。”林之叶固执地摇头。

    “那我去替你看看……远远看一下。”

    孟省绕了一大圈,回来后故意没有说话。果然,林之叶忍不住问:“他在干嘛?”

    “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也许在聊天,也许在念经。”

    “他哪会念经。”林之叶嗤笑一声。

    “那就是在和你妈妈聊天喽。”

    “……也许吧。”

    林父这一坐就是2个多小时。孟省到墓园外买了水果,回来时正见他摇摇晃晃地站着,大概是坐得太久又起得太猛。他都说了些什么呢?大概只有他的妻子知道了。

    待父亲走得没影了,林之叶才走到母亲墓碑前,将白菊放在一大捧紫色的花旁。

    “这是什么花?”孟省问,同时将苹果和香蕉摆在花束旁边,还把苹果堆成金字塔型。

    “勿忘我吧。”

    “代表什么呢?”

    “……不知道,你自己查查吧。”

    林之叶抬起手,缓缓抚摸着面前的墓碑,指尖划过一个个凹进去的刻字。墓碑干净得一尘不染,应该是刚刚擦过。

    “巴山夜雨涨秋池?”孟省轻声问,生怕惊扰了这位绝代佳人。叶秋池,这个名字和她的人一样,像一幅画。

    “说对了,你这次反应挺快的。”

    “初中背过,嘿嘿。,唐,李商隐——”

    林之叶止住正要开始背诗的孟省,低头望着那一大捧勿忘我,将它拎起来,“快到中午了,回吧。”

    孟省还以为他要把花拿回去观赏,结果刚出了墓园,就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有点浪费了吧。”

    “他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林之叶冷冰冰地说。

    “说什么了?”

    “你没查吗?”

    孟省“哦”了一声,拿出手机去查勿忘我代表什么,片刻后远远地回望那个肮脏的垃圾桶。

    里面盛放着“永恒的爱”。

    “萌萌好像被你的猫吓出精神病了。”

    林之叶一边清理着仓鼠笼,一边对李遇抱怨。林萌萌正缩在小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目光呆滞地啃东西。

    李遇哼了一声,“它要习惯它的祖先所面临的压力。”

    “如果按照自然法则,你的肥猫早就被淘汰了,胖得跑不动,弱肉强食的世界卖萌又不管用。你和黎昕怎么样了?”

    “油盐不进的家伙……我快要放弃了。”李遇从手机上抬起头,见孟省正偷偷擦眼泪。他在重温最喜欢的电影之一,阿甘正在和病重的母亲聊天。

    “我也劝不动他,”林之叶轻轻抚摸着林萌萌的脑袋,喝退抬起爪子跃跃欲试的大头,“要不,也把你们两个关进体育馆那个黑屋里试试?那里气氛很不错哦……”

    “他会和我保持安全距离,顺便给我上一节思想品德。”

    李遇正在网上看衣服。春天到了,他觉得自己缺少长袖T恤和卫衣,习惯性点进了常逛的阿玛尼,随后再次想起自己已经“破产”了,卡里的钱只够买个袖子。他默默退出去,随便找了一家平价的品牌浏览着。

    “要不回家算了……”李遇看了眼在林之叶身边绕来绕去的大头。连它也跟着受苦,猫砂和口粮降了好几个档次,腰围倒是愈发可观。

    现在回家,就是宣告放弃了吧。他不相信黎昕只是个过客……就算是,他也想强行拽住。但是,信心已经像银行卡里的钱一样少得可怜。

    将近11点半,孟省出门了,打算坐半小时一趟的夜间公交去接李遇,这一次林之叶也跟了出来。公交车上只有2个乘客,他们便大胆地牵着手,到了繁华的酒吧街后才松开。

    “我一般都坐这等他。”孟省带林之叶在一家已经打烊的饭店门口的长椅坐下,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家名叫“过夜”的酒吧,“遇哥就在那里卖艺……可怜,堂堂的富家公子,跑出来卖唱。哎?怎么有点像依萍……”

    灯红酒绿之中,他们大概是整条街最清醒的两个人。林之叶和赵浩成一起去过的那家“阑珊”,就在不远处。

    “你进去过吗?”林之叶问。

    “没有,就在门口探了个头。太闹了,就像全城的人都挤到了一个菜市场里。”

    据那个渣男说,母亲出事之前,就是在这条街的某一家酒吧里喝大了,林之叶盯着各家店招绚烂的霓虹灯出神地想着,感到身边的孟省站了起来。

    只见他快步走到大约10米开外一个正要上车的男人身边,一脸严肃地说了什么,然后又快步走了回来。

    “怎么了?”林之叶问。

    “我告诉他,你若酒驾,你老婆就改嫁。”孟省憨厚地笑了笑,“打眼一看就知道他喝酒了,脸像猴屁股似的。”

    林之叶投来一种极为温柔的目光,看得孟省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这么看我……”

    “咱们进去等李遇吧。”

    “先说好,你不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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