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建国后禁止包|办婚姻,但北方农村约定俗成好几百年的童养媳传统也深入人心,民不举官不究,很多村干部也认为是家务事,一般不会手。

    那林建国和王招娣呢?他知道吗?

    他一定是知道的。

    王招娣一直视林然然为眼中钉肉中刺,真要是好亲事她才不会答应呢,回想她幸灾乐祸的眼神和极力促成的态度,她应该把己卖了个好价钱。

    再把信件往翻,近两三年都是顾磊寄过来的,以前的都是顾长河的。

    抽顾磊的信展开,寥寥几笔,笔锋犀利,己的事情没写几句,都是叮嘱大伯好好照顾杨妈妈的,每封信最后一句都是随信寄这几个月的津贴补助,三十、五十都有。

    按照现在的物价水平,顾磊在部队得这多津贴,应该是参加了很危险机密的任务。

    而这一次,他没回来。

    看着顾磊的信件,想着杨妈妈长期营养不良瘦骨嶙峋的身体,再看看盒子里厚厚的大团结,林然然的眼睛气得发红。

    毫不客气地把票和钱全收入空间,这些都是顾长河和顾磊这多年寄回来的,既然顾松江一家没有好好照顾杨妈妈,那也就不用给他留着了。

    林然然把信件也都收进空间,砖头和铁盒子照样散放在砖地上。

    她狠狠深呼吸几,胸终于不那闷了,最后狠狠瞪了瞪炕上睡得昏天黑地的顾松江和宋春花,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杨妈妈的房间。

    时间还长着呢,早晚收拾他,不急。

    回去空间,看着杨舒影消瘦苍白的脸,眼泪忍不住争前恐后地从眼眶里涌来。

    “妈妈……”林然然轻轻把头靠在枕头边,看着杨舒影轻声地唤着。

    深爱的丈夫在农场劳改见不到面,离开几年的子传回来的是死讯,支撑杨舒影的意义突然崩塌,这个一向坚强隐忍的母亲受不了这个刺激,疯了。

    本来还在考虑有什办法够在不嫁人的情况好好照顾杨妈妈,现在得知顾磊的死讯,看来很多事情就要重新安排了。

    己要名正言顺的照顾她。

    厨房里山鸡已经炖好了。不像一般野味很柴或者有股腥臊味,空间养的野物肉质都很鲜嫩,煲来的汤加一点点盐就很鲜香。

    林然然小心地把鸡汤表面上的油撇去,把杨妈妈扶起来靠在床头,细心地一勺一勺喂进嘴里。

    虽然在昏睡中,杨妈妈的身体也本地需要着营养,急切地吞咽着。

    喝完杨妈妈的脸色好了一些,呼吸也平顺了很多。

    林然然楼把杨妈妈的衣服清洗干净,用精神力把水分蒸发,拆开棉衣棉,掏内层已经结块的黑棉花,在内侧絮上新的,再按原样重新上。

    天快亮了,林然然把衣服重新给杨妈妈套上,用易容膏把脸涂得脏兮兮,头发抓乱,了空间把她重新送回炕上,用被子紧紧裹住。

    “杨妈妈,您再忍一忍,

    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林然然最后再眷恋地看了杨妈妈一眼,门后把房门上的绳子重新系回去,布置成原来的样子。

    风停了,天上飘起了小雪花,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

    林然然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深深地把胸中的郁气呼来。

    情况有变,己一定要“嫁”给顾磊。

    她从空间里找上次在县里买的一双大码的男棉鞋套上,故意加重脚步在东屋门前留杂乱地脚印,接着从院墙翻了去。

    沿着村里的主干道,她一路向北边的大山跑去,一路把顾长河和顾磊的信扔在路边。

    让村里人都看看顾长河和顾磊给顾松江寄了多钱,而他一家又是怎照顾杨妈妈的。

    写着顾磊牺牲的电报留着,这个还有大用呢。

    第13章

    第二天,天蒙蒙亮。

    顾继革迷迷瞪瞪地从炕上爬起来。

    天他要找杜玲去县里供销社买结婚的东西,晚上再看个电影,趁着电影院里黑灯瞎火的,说不定还占点便宜。

    “娘,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做饭啊?”顾继革大喊一声。

    “艹,小兔|崽子嚎啥嚎?”顾松江烦的不行,回吼道。

    要不是还指着顾继革养老送终,早就把这完犊|子玩意赶去了。

    “老婆子,起来做饭去。”顾松江回身踢了踢身边的宋春花。

    最近顾松江很烦心。

    年前顾磊牺牲的电报到了,杨舒影受了刺激疯了,他留了个心眼,电报的事村里谁都没告诉,不然在舆论的压力这个女疯子就是己家一辈子的拖累了。

    他是个面子看得比山重的人,村里人谁不知道这多年顾长河感念己在外当兵打仗不赡养老人,没往家寄钱,就算老爷子去世了也没停过。

    全家人靠着弟弟的接济搬离破旧的祖屋住上了青砖大瓦的砖瓦房,村里谁不羡慕嫉妒?

    前几年弟弟被打倒劳|改,弟媳妇带着十几岁的侄子回来,他不情不愿地留两人,不知被顾磊看来了还是怎,留个纸条说去当兵就跑了,几个月后就接到顾磊的汇款,没多久津贴就一涨再涨,顾松江也就顺势把杨舒影留了。

    每个月30多块钱,养着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都够了,更不用说杨舒影也是个劳动力,家还落个照顾弟媳妇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顾磊牺牲了,情况就不了,留着杨舒影个疯子,给她治病要花钱,不治又会被人说嘴,以后也不了工了,擎等着家里养。

    怎体面又利索的把她赶去才是当务之急。

    正寻思着怎甩掉这个大包袱,也不知道怎的,子跟隔杜家村大队长家的二闺女,杜玲看对眼了,没见两面就哭着喊着要尽快结婚。

    杜家这个亲家顾松江是满意的,杜家村是公社里的大村子,杜玲的老爹杜建党是村里的大队长,说一不二很有分量,她大伯杜爱国

    更是县革|委|会的一把手。

    杜玲看上己家子他真是觉得祖坟冒青烟了。

    经过讨价还价谈妥了定亲礼和聘礼,杜家人又提来,结婚后不和个女疯子在一个院里住,要是明年怀了老顾家的金孙被冲撞了,谁赔的起?

    顾松江愁的睡不着觉。

    这时候宋春花了个好点子,顾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曾经提过,他给顾磊定过娃娃亲,算算年纪女娃子也十五六了,正是干活的年纪,干脆娶回来照顾杨舒影,还上工做饭的伺候一家子。

    再侧面一打听,林老爷子早就去世了,林然然她爹娶了后媳妇,对她也不重视,而且她还是个半聋子,每天只知道埋头干活,一听就是个好拿捏的。

    于是顾松江让宋春花亲上门去商量婚事。

    王招娣当然不愿意啊,林然然是个干活的好手,每天上工挣工分工去留地忙活,家里洗洗涮涮劈柴打水也都是她,和家宝就没干过活,她己也是嫁进林家来才过上几年舒服日子,打算留林然然当做马再干个十几年。

    现在嫁人?咋?

    再说了,虽然顾长河现在被|放劳|改,杨舒影家成分也不好,但顾磊去当兵了,要是以后有了人头地的机会,她林然然不就享福了?

    凭什?

    所以任凭顾家聘礼提了又提,王招娣硬是咬紧了牙关死也不答应,就说孩子还小我舍不得。

    宋春花盯着她瞅了半天,又撇见林又羡又恨的眼神,突然就明白了。

    她把王招娣拉去灶房低声咬起了耳朵,过了半饷,两人一脸笑容地回来了。

    顾家又加了五十斤细粮和二十块钱,婚事谈妥了。

    虽说解决了杨疏影的问题,但是到底被林家狮子大开地狠狠咬块肉来,顾松江这两天心疼得直抽抽,听顾继革大早上的叫嚷着去买彩礼,不烦躁才怪。

    正裹了被子翻身打算眯个回笼觉,已经穿衣服地的宋春花突然发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啊~~~~~~~~~~~”

    村里的狗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顾松江也吓得打了个哆嗦,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艹,你疯……”

    借着窗外一点点微光,只见炕边的地上散落着一块青黑色的砖头,和一个眼熟无比的空空的铁盒子……

    重兴村。

    工后,林然然扶着田回家,林卫党和杨婶把她迎进去。

    团团坐在炕桌旁,林然然说,“、伯、婶,我想好了,我嫁。”

    “闺女你不犯傻啊,你才15,你林伯给你做主,咱不去给人当童养媳。”田拍着大腿急的直嚷嚷。

    “娘说的对,咱然然不嫁。”杨婶也急了。

    “然然啊,那顾松江不是啥实诚人,你过去日子不好过,我去找你爹说道说道去,你是他亲闺女,血肉至亲啊,他不丧良心。”林卫党抽着烟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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