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言情 > 大妖归来
    竹山之上,本无草木,太上道祖选此山建立到场,始植树。

    这些树却不是胡乱种的,配合着竹山地形、水脉,组成了个半天然迷阵,大型猛兽和不曾修过道的普通人进入其内,顶多转几圈,迷糊间又转出去了。

    不可能出现大型猛兽的竹山,却出现了捕猎大型猛兽的陷阱,不用说,这肯定是那群浑人给宋潜精心准备的了。

    坑底泥土板结,宋潜落下,嘭一声,震得四周的树叶都抖了抖。

    扇坠就在前方不远处,他欲起身去捡,才刚刚动了动,小腿骨处就传来钻心的疼痛,他试着咬牙坚持,努力了几次都未能成功,只好拖着一双腿,爬了过去。

    他把扇坠拿入手中,拍掉灰,摩挲了几下,摸到一粗糙硌手之处,他蹙着眉,举起扇坠对着月光检查,一看之下不仅看到了扇坠上一个小小的缺口,更看到了那群浑人给他准备的第二份“大礼”。

    一双双在黑夜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贴在坑边起起伏伏,跃跃欲试着要跳入坑中。

    狼,这是很多的狼!

    宋潜握紧了扇坠,心中反而平静下来了。

    他本来就是多余的人,在家里是,在清静台也是。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不用再伤心难过了。

    他往后一仰,靠在了土坑上,闭上了眼睛,安静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嗷呜!

    来了吗?

    嗷呜呜呜。

    这叫声听起来好像有点可怜。

    他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坑边一只威风凛凛的九尾狐一爪子拍飞一匹狼,这只九尾狐通体雪白,只有尾巴尖儿是火红的颜色。

    涂山铃!

    他心尖颤了颤,仰头喊道:“你快逃!”

    涂山铃一个旋身,尾巴扫飞了偷袭她的两匹狼,抽空回话,“瞧不起谁?!”

    她冷哼一声,爪子在地上一跺,身上腾起火焰,再拍那些不知死活的狼时,一拍点着一匹,点着一匹就焚化一匹,不多时,十几匹狼便被烧成了灰烬。

    控火,是涂山一族的天赋技能,只是涂山铃到底太小了,杀了十几匹狼,便感觉有些疲惫,但她不愿宋潜看出,跳到坑底时,脑袋仍仰得高高的。

    她抖了抖尾巴,坐到宋潜面前,“阿潜,你怎么这么笨呐,这也能上当!人铺的枯枝败叶和自然落下的枯枝败叶是不一样的,人铺的再怎么作假,也太整齐了些,你这都看不出来吗?”

    虽是数落的话,宋潜听着却并不觉得烦,只呆呆看着涂山铃。

    涂山铃也歪着脑袋看宋潜,心道:难道骂得太重了,把这人骂傻了?

    她沉默一会儿,打开脖间挂的小袋子,叼出一包东西,她伸爪子拍开帕子,指着里面的东西介绍,“这是狐狸饼,这个是我,这个是我阿爹,这个是我大弟,这个是……可惜我阿娘不是狐狸,没她的份了。”

    她介绍完,仰起脸,笑眯眯道:“请你吃啊。”

    宋潜看着帕子上的狐狸饼,没说话也没动,神色有些复杂。

    涂山铃跑到宋潜身边坐下,抬爪拍拍宋潜的胳膊,“你很嫌弃吗?”

    宋潜摇头,一言难尽地说:“有点奇怪。”

    涂山铃瞪大了眼睛,恨不得伸爪子撑开宋潜的眼睛,好叫他看得清楚些,“哪里奇怪了,明明很可爱。”

    宋潜默了半晌,才道:“吃自己,吃父亲,吃弟弟?”

    从未想到过此节的涂山铃:“……”她忽然恼羞成怒,“你到底吃不吃?!”

    宋潜唇角漾起浅浅的笑,他拿起一块狐狸饼塞进嘴里。

    涂山铃期待地看着他,问:“好吃吗?”身后的尾巴不自觉摇了起来。

    宋潜点头,“甜甜的,好吃。”

    嘴巴里的甜似乎浸进了心里,心也跟着甜了起来。

    涂山铃笑得眯起了狐狸眼,拍拍宋潜的胳膊,“从今天起,我罩你。”

    ---

    ---

    啪,啪啪,啪,啪。

    轻响落,臭气出。

    涂山铃在睡梦中都被这直戳心肺味道给弄得皱了眉头,她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终于还是醒了。

    呕。

    她扶着床沿,干呕一声,胃里空空,什么都没呕出来。

    她捂着口鼻,开门出屋,一眼便看到几个顽童趴在墙头,手拿鸡蛋跃跃欲试地比划着,好似在瞄准院里某处。

    他们看到涂山铃一点不心慌,甚至有空朝涂山铃吐了吐舌头,才悠悠然缩回了隔壁的院子,丝毫没有做坏事被人逮到该心虚的自觉。

    涂山铃:“……”

    要跟这群菜菜鸡互啄吗?

    涂山铃忽然很想笑,她这是欺负孝儿都欺负出惯性了啊。

    她助跑借力,踩着墙边的树,跃上墙头,朝下一看,顽童们凑在一块儿,头抵头,嘀嘀咕咕商量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打中涂山铃。

    涂山铃微微一笑。

    算了吧,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稍稍散发出些气势,在院中啄虫吃石头的母鸡们身体立时一僵,瑟瑟发抖着栽倒在地。

    “啊,我家的鸡。”

    小男孩跑到鸡身边,焦急地绕圈圈,但见那鸡真跟死了一样,他立时急眼了,蹲下身去捏那只鸡的翅膀。

    涂山铃打了个响指,母鸡腾地站起,咯咯两声,点点头,翅膀一展,落在小男孩头顶,低头就啄。

    还是让鸡去与菜菜鸡互啄吧。

    “啊啊啊啊,我的头,我的头啊。”

    顽童们早已统一了战线,见酗伴被鸡欺负,哪里站得住,纷纷冲过去要将鸡抓将下来。

    涂山铃又打了几个响指,躺在地上装死的母鸡们个个扑腾着翅膀站起,翅膀鸡爪并用,顺着顽童们的裤子衣服,爬到了他们的头上。

    鸡爪利得很,稍遇反抗,便抓在人身上,穿透进衣服、裤子里,挠得人嗷嗷直叫。

    这还只是开场,让他们叫唤的事情还在后头。

    母鸡们往他们头上一站,爪子死死抓着他们的头发,悠悠闲闲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他们脑袋上啄,他们去扯母鸡,扯痛的还是他们的头皮,一时也不敢妄动了。

    涂山铃拍手,笑眯眯的,“小朋友们,都过来,站成一排。”

    这群顽童向来把“宋宁音”定义成可以欺负的对象,这会子哪里肯听她的话,个个都倔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不动。

    咚!

    母鸡重重地啄在他们的脑袋上,比之前任何一下都重,一个年龄小些的顽童立刻便飙泪了。

    “不准哭。”

    顽童继续哭。

    咚!

    顽童哭得更大声。

    咚!

    顽童终于有了一丝明悟,止住了哭声,站到了涂山铃面前,母鸡果然不再啄他。

    他再看涂山铃时,眼里就有了一丝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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