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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身前,“这是我爱人,小方,是个Omega。”

    十几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方知有身上,有单纯的好奇,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艳羡,让方知有本能地感觉不舒服,他想站到吴国志身后去,可对方的大手却紧紧箍住他的肩膀,不容拒绝地把他推到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让他感觉自己像是摆在地摊上的菜,被人按斤称量,评头论足。

    方知有挣扎着,回头看他,不自然道,“老师……”

    吴国志无动于衷,等恭维话说完,又拒绝了邻里乡亲留他们吃饭的邀请,拍了拍方知有的腰,让他去车上等着。

    方知有坐在车里,心中有些不痛快,却还是不愿意下吴国志的面子。

    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吴意突然眼睛一睁,朝窗外看看,吴国志不知说到什么,指着山上,居然又哭了。

    他发出声嗤笑,闭着眼睛坐了回去。

    方知有皱眉道,“你笑什么。”

    吴意睁开眼,大约是听出了方知有话中的不快,没想到这个好脾气的人也有拿他撒气的时候,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

    方知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头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沉默地看着窗外。

    二人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吴国志终于寒暄完毕,朝邻里乡亲摆手告别,一转身,他整个人脸色突然就变了,再没有刚才提起双亲时的悲痛欲绝,反倒带着些洋洋得意的满足,他摘下眼镜一抹脸,彻底擦去眼中的湿意,一理身上的西装,又精神抖擞起来。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林子簇簇作响,起风了。

    吴国志准备开车回程,见副驾驶的方知有没什么精神,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方知有摇摇头,沉默地看着窗外,后视镜里还能依稀看到些人影,他们背着手站在原地,脸冲着他们的方向,不知是不是又在议论他们。

    吴国志探身过来,摸了下他的额头,“怎么有点烧?一会儿回去吃点退烧药,还得再买点菜,明天还有人要来呢。”

    方知有欲言又止,想要回家躺一会儿,他确实不太舒服,可吴国志却丝毫没有要与他商量的意思,说出的话虽是体贴方知有,可却又转头擅自替他做了决定,“那先去超市吧,多买点菜。”

    方知有沉默,最终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吴国志体贴方知有身体不舒服,承担了家务,让他早早上床休息。

    方知有不知是不是在山中吹了风,回程路上头疼欲裂,吃完饭以后彻底撑不住,早早上床睡觉。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有人走进房间,冰凉的手摸在他的额头上,舒服的很。

    他把额头贴在来人的手心上蹭了蹭,额头上的大手忽得撤走了,方知有不满地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却空无一人。

    他只当自己在做梦,又闭眼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间听到吴国志父子二人在隔壁说话,好像是什么住校的事情,他的头又疼起来,全身无力,冷汗出了一身,彻底睡死过去,再次睁眼已是第二天一早,吴国志昨晚什么时候睡的他都不知道。

    吴意已经出门,家中只有他们两个,见吴国志背对着他,高大的男人被拘束在厨房的一隅里,腰间系着围裙,听到动静后转头对他笑笑,“准备吃饭了。”

    方知有慢慢走上前,从后面抱着他,头靠着他宽厚的肩膀,如释重负地叹出口气来。

    吴国志回头,惊讶道,“怎么了?”

    方知有摇摇头,闷声闷气道,“没什么。”

    昨日那个虚荣自大的人或许并不是真实的吴国志,是自己先入为主才会有所误会,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才是他熟悉的爱人。

    吴国志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方知有突然意识到,每次吴国志问完他“怎么了”,不管他是回答没什么,又或者是把自己内心真实感受告诉他,对方的反应都是不咸不淡的,好像问上这么一句只是出于伴侣的义务与责任感,并不是真的想要了解他为什么闷闷不乐。

    这个认知让方知有有些难受,但更多的是茫然,只觉得从结了婚以后,身边的一切好像都不对劲了。

    他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不仅没有力气,还一阵一阵发虚,倒像是发情期来临的前兆,可他明明刚靠抑制剂度过了一个短暂的发情期,这会儿不知怎得,又不舒服起来。

    他趁吴国志的朋友还没来,独自出门去看了医生。

    谁知医生也百思不得其解,说这种情况虽算不上稀奇,可一般都是发生在内分泌紊乱的Omega身上,最后只得归结于方知有突然和自己的Alpha生活在一起,信息素受到了影响,并嘱咐他要和Alpha及时沟通,做好准备,言下之意,方知有可能会在未来的一到两天里,再次迎来发情期。

    方知有从医院出来,心头的疑惑并没有随着医生的解释而烟消云散。

    他和吴国志的配适度极低,光是他感受不到吴国志的信息素这一点就可以证明,可见对方的信息素并不足以影响自己,更别提让他在一个礼拜内接二连三的发情。

    他低着头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这些天以来自己好像是有感受到信息素的冲击。

    忽然,方知有猛地变了,他想起来了。

    是吴意!

    他在搬进来的第一天,吴意还不知道,那时他刚刚度过易感期,正是信息素最浓烈的时候,丝毫没有收敛,和方知有当迎头撞上,当天晚上他的发情期就提前了,接着吴国志出差,家中只有他与吴意二人,吴意再小心,衣服裹得再结实,也难保有疏忽的时候。

    那时他还以为自己发情期提前是吴国志躺在自己身边的缘故,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因为吴意!怪不得吴国志急着让吴意去住校!

    方知有只觉得荒谬无比,丈夫的信息素闻不到,反倒是继子的信息素让他发情了。

    为了这次反常的发情期,他又到药房买了些避孕套和避孕药,他并不知道吴国志会不会在他体内成结,虽然他并不打算在这个年纪就生孩子,吴国志看起来也不像有想生二胎的意思,可已经结婚,有些事情就在所难免,东西还是得备齐。

    方知有抬头看了眼,阴风阵阵,树摇叶晃,是个要下雨的样子。

    想着晚上有客人来,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又拎了一打啤酒才回去,门一打开,眼前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吴国志被几个Beta众星拱月地围在中间高谈阔论,占据着谈话的主导地位,手在桌上敲了敲,便有一个有眼色的Beta忙不迭地给他倒茶,谦卑恭敬,样子很是讨好,提醒着吴国志,“老师……上次跟您提的介绍信的事情……”

    吴国志出声打断,话锋一转,又引到别的话题去,那Beta悻悻地坐回原位,不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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