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春未绿

正文 穿成科举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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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娘知晓这里边多是女香客,程晏避嫌,她笑道:“好,反正倦哥儿是我的小伴儿,我走到哪里都有他相陪。”

    程晏蹲下来拍了拍倦哥儿的肩膀:“要保护好你娘,知道么?小男子汉。”

    “知道了。”倦哥儿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

    却不曾想一进宝殿,就看到六娘了,她大着肚子颤颤巍巍的正在拜着,起身看到妙娘也是一喜。

    “六姐姐,我昨儿还让人去寻了你,后来没寻到,如何了?住下了吗?”妙娘关心道。

    六娘颔首:“已然住下了,和别人同住一间院子。你六姐夫要过几日才能来接我,你们呢,何时回去?”

    妙娘笑道:“大概也几日吧。家中还有长辈,也不好出来太久。”

    还好来的早,拜了一会儿菩萨,一众人要去听一位居士讲授佛法,妙娘因为带的孩子太小,反而去不了,出来时倒是见到些许不寻常。

    这里有不少宫中内侍走动都往东边在走,她想难道是宫中哪位太妃还是太后出来么?

    不,不对,佛诞日?

    她似乎串起线来,当今皇后谢氏在佛诞日诞下嫡出皇子普天同庆,这佛庙里的异常热闹,还有宫里的内侍,难不成是皇后带着嫡子过来了么?

    这么一想,她就想通了。

    但妙娘还没有这么草率的下决定,而是等到下半晌程晏回来,才道:“我问你一件事情。”

    “怎么了?”程晏笑道,他今日赢了明觉大师几盘,正高兴着呢。

    “宫里有人要来寺里吧?”

    程晏讶异道:“你如何知道的?”

    那看来就是真的了,妙娘冷哼一声:“我看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她是说六娘再好也不是圣人,怎么在她们走后,还一直说强调她是临时起意,不是特意定的,其意就是想表明她们提前定下宅子是有预谋,而她则是潜心求佛。

    但明明六娘排的那么后面,却还有小院子可以住,某种程度也是提前部署好的。

    程晏左右看了一下,才小声道:“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但凡事情走漏风声可是不得了,你表现出自己完全不知道,只是来玩的,那就是来玩儿的,所有人也看不出破绽来啊。告诉你吧,这次来的是皇后和元子,我已经听到风声了,佛诞日过后,就会封太子了。”

    “你可真是的,做什么事情都带着目的,人家本来想高高兴兴的玩一场。”

    程晏大呼冤枉:“所以我就没跟你说啊,玩是目的,如若遇到贵人也是好事啊。”本朝又不像先皇那般无嫡子,诸子厮杀的厉害,但永嘉帝的皇后却诞下嫡子,封太子那是正统,毫无争议。

    作为朝廷命官,当然是拥护君上,但是提前和太子结个人缘,又有什么不好呢?

    这就是程晏的目的。

    也不止是他,应该听到风声的人都这么做了,但是能定到院子的官员少之又少,妙娘方才知道那些说酸话的人为何能到那个地步了,她们定不到院子,不仅仅是单单定不到院子的事情,而是丧事和未来的天下之主接触的机会。

    谢皇后见过的人不少,但是太子见过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谁不想有这个机会啊。

    妙娘生气道:“这个六娘我本以为她最多有些小心思,没曾想她真是层层算计,表面上是为我们说话,其实暗地里处处都说我们处心积虑。她若不处心积虑,怎么也巴巴的挺着大肚子来。”

    程晏见她态度如此,不免大喜,他以前就觉得妙娘此人不是那等野心勃勃之人,所以即便妙娘来玩,他都巴不得她是偶遇,不想让她觉得这是功利的,现在有六娘在此,这倒是能激化她多谢野心了。

    因此,程晏道:“是啊,咱们索性还不如就坐实了这罪名。”

    妙娘哼了一声:“什么叫罪名啊?和未来天子相遇算什么罪名,本来我还想不听你的,带着倦哥儿玩就好了,现在我一定要比她更讨皇后和太子喜欢才好。”

    程晏面上无波,内心却窃喜不已。

    媳妇儿虎点,可太好了。

    第106章 去百病

    天色晚些的时候,程晏带着倦哥儿出去玩了好一会儿,倦哥儿回来时小脸红扑扑的,看的妙娘立马让下人端来热水替他擦拭。

    “你们父子俩在哪儿跑的,怎么到处都是汗。”

    倦哥儿指着外面道:“是在一个院子里,我看了好多人练功夫,爹爹说他们好厉害的。”

    他兴奋的动来动去的,妙娘笑道:“我知道,是不是寺里的武僧啊?”

    程晏点头:“就是武僧,那里有个孩子和我们倦哥儿差不多大,也跟着跑步呢,我让倦哥儿跟着后面跑了几步。”

    “嗯,男孩子本就要多练练,才不至于身体差。但是倦哥儿太小了,骨头还没长完全,平日多走路我看就够了。等他再大点,再像晏郎一样学骑马射箭。”

    “这话说的很是。”程晏也赞同。

    妙娘叹了一声:“可惜这里没有凤仙花,家里也没有,下次去我三姐那里拿点凤仙花回来,我想染指甲。”

    一向觉得妙娘思维跳的太快的程晏,都有点跟不上节奏:“怎么突然提起凤仙花了?”

    “也没什么。”她其实来寺里本来就是想多住几天,和丈夫孩子安安静静的在一处,还特意跟曾经陪着罗氏的清荷打听过,说这寺外十里之外,有好些凤仙花。

    但现在显然去不成了,她有点遗憾罢了。

    “哎呀,你们过来吃这种罗汉糕,听说是用罗汉果做的,这个时候吃最好了,我让他们多送了一碟来,你和儿子吃点吧。”妙娘还是如往常一般,照顾他们无微不至。

    这一晚,她们三人依旧睡的很早,在不声不响中,谢皇后带着嫡子来了,她来的很低调,按照皇家出行,整间庙都要清出来。但是谢皇后知道民间佛诞之盛大,不愿意剥夺民之祈祷,故而只圈了一边,悄默声来的。

    六娘那边却是难免,她肚子大了,每次晚上腿都时常会抽筋,还好她身子骨算是不错,但住在这种条件简陋的寺庙,难免难熬。

    但是难熬也得来,平日以她们的品级怎么可能见到皇后和太子,现在趁早结个善缘,可是不得了,都是抱着这个机会来的。

    她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旁边已经酣睡的继女,瞬间又精神抖擞。

    本来她也只是碰个运气,见不见的看运气,但程晏夫妻都来了,让她知道这是通天之捷径了。

    哼,这些庙堂上一个个都道貌岸然的官员们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女子,她也是不想让王敏行看轻自己。

    但妙娘就不会想这么多,她认为既然这是家里的事情,成不成反正自己尽力就好。

    尽人事,听天命,就像她当时穿越而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一样,她会尽力,但若不成,就会想其她办法,从不会埋怨别人。

    次日,妙娘去听了一位居士讲佛法之后,回院子的时候,她拿了一幅做风筝的材料,都是很简单的纸和骨架。

    程晏好奇:“怎么拿这个来?”

    妙娘笑道:“我听说放风筝可以去百病,我小的时候就喜欢自己做风筝,既然来寺里,咱们就好好的替家里人去百病。咱们一齐做四个风筝,这样还能带倦哥儿放风筝玩儿。”

    程晏一听就赞叹:“你真是玲珑心思。”

    “我不愿意去收买什么下人,你想啊,那可是皇后,咱们做这些小动作做什么。现在只是要个偶遇的机会,不如随缘,如若,我们的风筝被他们捡到了,有了这个机会当然是更好,如果没有,那就说明无缘。”

    她还反而劝程晏:“你还年轻,以你的才学,假以时日成为东宫讲官也不稀奇啊。”

    虽说程晏的很多大事妙娘不怎么问,但她内心是能体察到程晏很急,非常着急,虽然不知道他着急什么事情,但是她还是得借这个机会劝说。

    “心急总是吃不了热豆腐。事事总不会如人所愿,晏郎,一件事情即便勉强成功了,日后也必定会轰塌。人定固然可以胜天,但太过侵福,反而残损自身啊!”

    这话说的委婉,但是妙娘是真心在劝程晏,好弄权术,终究会被反噬。

    急功近利,反而不美。

    许是因为妙娘很少和他谈这些,因为她从来表现出来的就是无忧无虑,纯白如纸,她的大多数功夫都是在家务和读书上,有时候看到妙娘他都会羡慕,她这样没什么愁绪的人可真好。

    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说这些话,看来不是现成想的,应该是早就想说了。

    程晏很是意外:“妙娘,你觉得我太过急切么?”

    “你朝堂上的事儿我不太懂,但我只知道一条,若不能直道而行,但须慎独。”

    何为慎独?程晏恐怕比妙娘还清楚,慎独一词出自语出《中庸》:“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这个意思就是即便无人监督,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应该保持一致。

    这就是表里如一的意思。

    不要以为这是迂腐,这世上许多事情就出在表里不一上,须知纸包不住火。

    程晏自以为自己做的隐秘,但其实六娘她们都知道了,谁不是藏着这份心思,这个时候都凑上去,日后让皇上知道未必是好事。

    须知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永嘉帝就是再宠嫡子,也不可能乐见自己还没上位呢,就有人巴结太子。

    程晏听了颇以为然,也释然了:“好,我知道了,妙娘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恐怕,你前天故意生气答应我,也是为了不让我轻举妄动的吧。”

    妙娘赧然:“有些关系不必用在这上头。”

    她知道程晏在宫内有相熟的大铛,但涉及储君,并不是开玩笑的,她不愿意程晏冒险,现在还真没到冒险的时候。

    程晏心道,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他本以为像妙娘这样的宅斗菜鸟,连六娘这样有企图的人都发现不了,他觉得妙娘很单纯,自己要保护人家。

    可仔细想来,自己是插了人在三房的暗钉子才知道,可妙娘一个新妇,也不管家,如何能管到三房去,但即便如此,她们乐安居当初都是针扎不进,油泼不尽,足以见她的防范意识多强了。

    所以,傻人有傻福啊。

    有福气的老婆说的话,程晏还是要听的。

    妙娘便开始做起了风筝,为倦哥儿做的风筝还特地让倦哥儿自己来画,虽然别别扭扭的,但经过妙娘再改一个,一个七星瓢虫风筝。

    这小人儿最近来寺里见了好几个七星瓢虫,妙娘的图册里当然有,还教他画过。

    “爹爹,我们要写点什么呢?”妙娘看着程晏,有心逗他。

    程晏手一抖,爹爹,她喊自己爹爹,罪过罪过,佛门净地啊。

    “我来写吧。”程晏期期艾艾的。

    ……

    就在一家三口都在做风筝的时候,不少住在寺里的夫人们开始收买起皇后身边伺候的大铛了,六娘则收买了几个沙弥。

    这庙里的和尚也不是人人都清心寡欲的,六娘虽然是官家女,但不认得什么公公,只好另辟蹊径。

    当然,那些收了钱的人,大多不是近身伺候的,消息也是乱放。

    所以,她们这些人有的往西边炖点,有的往东边角门守着,晚上腿被蚊子咬的跟什么似的,还要苦苦撑着。

    六娘挺着肚子也是一大早等的肚子里孩子被踹了好几脚,好不容易歇息一会儿,又要打起精神大着肚子过去。

    妙娘却是等太阳出来,才对程晏道:“走咯,带我们倦哥儿去放风筝吧。”

    这是倦哥儿第一次放风筝,妙娘和他的小手一起拿着线,往后退着。

    “高点,再高点。”程晏指挥。

    在东苑住着的谢皇后此时已经和儿子用完早膳,宫中的人都习惯早起,谢皇后用帕子擦完嘴,才对儿子道:“今日有宏明大师过来,皇儿同我见见这位得道高僧。”

    “是,儿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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