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摄政王
    们在宗人府根本没有名字,李家皇室大多数知他们的存在,可是他们有着跟所有李氏皇族模样的血脉——仁祖的血脉,太祖的血脉,甚至李家上溯的那些只能用数字做名字的穷苦佃农,李九,李六七。

    老王爷喃喃:“太祖少年过得苦。仁祖走得早,饿死的,丁点福都没享到,所以后来太祖起了凤阳仁祖皇陵和大皇城,大皇城比紫禁城还大,大皇城也烧没了,南京来的驿马报,仁祖的骨殖……找到了……”

    李在德眼前阵亮阵黑。每次老王爷念叨什么十王他就烦,辉煌他没见过,富贵他也挨上,统统跟自己没关系。被人当头棒打来,他才知,自己在乎,在乎这些看起来虚无缥缈的血缘和脉相承的骄傲。

    京城刚过大雨,凛冽的冷气进李在德肺里。他听见自己哆嗦着问:“那,那摄政王殿呢?”

    老王爷抓紧他的手,极低极低压低嗓音:“殿跪太庙天没来了……”

    大员们在太庙外面跪着,有个老翰林直接跪死了,被抬回家,家里人都敢哭。

    爷俩在仁祖灵前跪了许久,老王爷轻声:“你吃苦了,瘦得这样厉害……”

    李在德用袖子抹脸:“没事,这路跑得很值得。”

    老王爷叹气,抬手搂住儿子:“看到什么了?”

    李在德看着仁祖灵位,声音轻而坚定:“大晏很大很大。大晏昌盛,则庇佑方。”

    摄政王在太庙里跪了七天,第七天,白敬接管南京。披麻戴孝的驿马带来份淌血的名单:凤阳相关官员,个没留。

    京十卫全部上街,白衣持刀,彻夜巡逻。摄政王擢升宗政鸢为山东督兼山东军务理,宗政鸢立刻撤兵,离开京郊。宗政鸢离开京郊,留给周烈封信:

    “我埋了坛梨白在鲁王府梨树面。期有日,研武堂众人共饮。”

    周烈心想,你也会找个方,梨树面。

    校官上来,周烈问:“戍卫司指挥使的人来了?”

    校官回答:“城内切安稳。十卫分昼夜巡值,张敏指挥使紧盯着,会岔子。”

    周烈紧接着问:“殿还在太庙?”

    校官回答:“是,还在太庙。”

    周烈抱着头盔,头盔上亦缠着白布。他深深凝望南方,只盼……白伯雅能传捷报。

    太庙云雾缭绕,摄政王跪在正殿,动动。驿官跪在外面大声念驿报,敢往太庙里面看,只觉得太庙里供奉的蜡烛太多,连上冷锋利的烛台灯架,便是片刀山火海。

    摄政王信鬼神,崇佛,他敬畏祖先。他们是他的来源,他们赐他骨血,赐他姓名。他继承列祖列宗的命,同时也继承他们病。

    他对着祖先忏悔。

    李奉恕再能过人,跪了天也到了极限。他看见,只昏昏沉沉觉得边有人。他声,声若游丝:“和尚死了都是火葬,我看。我死了,敢进祖陵,把火烧了,你抱着我的骨灰回山东。”

    那人顿顿,方才回答:“殿,是我。”

    摄政王愣,曾芝龙?

    曾芝龙在偏殿陪跪,跪了很久。十卫认得他是研武堂教授,便多管,太庙内侍更敢多嘴,各个低眉垂目,也是跪着。富太监在偏殿焦虑,他看来摄政王像行了。这个天塌陷的时候!

    曾芝龙晶亮的眼睛映着烛火,仿佛冰湖倒映烈日。他膝行至摄政王边,低声:“是臣。”

    李奉恕略略向后歪,接着是玉山倒塌要仰倒,曾芝龙搀着他的条胳膊,稳稳架着他:“殿,当心。”

    曾芝龙常年练武力量比般人得多,扶得住摄政王。

    “陛如何?”

    曾芝龙叹气:“陛想殿。”

    摄政王眼神涣散,曾芝龙完全当看见。

    “殿,保重要紧,陛还小。”

    摄政王无神的眼火焰缭绕,供奉在大晏列祖列宗前面的火烛熊熊燃烧。威严的王突然了:“曾卿放心,孤现在敢死。”

    南京来的驿马个又个上报近况,北京京营直通南京留守司驿马终于也来了信。留守司驿马专事南京督,所传消息南京皆得过问。周烈双手颤抖验蜡封,以“研武堂”三字蜂蜡,完无损。他立刻进城到太庙,看曾芝龙跪摄政王边,愣。

    “白敬来信,呈给殿。”周烈跪在偏殿,内侍呈上白敬的信。曾芝龙取来信,低声念。

    白敬抓住若峰的踪迹,若峰现意取庐州,白敬将领兵迎敌,需要调南京守备的骑兵火。

    摄政王听着,平静:“白卿需要粮草军实,兑现,可延误。”

    周烈未回答,想是南京守备听调遣,白敬想要痛击若峰,南京守备监军力要守南京城。

    摄政王低低了:“白卿手持太宗雁翎刀,他要会用,让他去问宗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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