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暴君的白月光炮灰
    齐钰又要开始无法选择了,他明明不是不能决断的人。

    慕容骏注视了他半晌,道:“既是你坚持,孤会按你说的办。”

    慕容骏愿意相信眼前的少年,可是一个小小的冯如岚竟能让少年如此上心,太子心里已敲响了警钟,咬牙切齿地想,莫非这人会是孤的情敌??

    既然答应不关柴房了,那就放出来,堂堂太子这点肚量还是有的,慕容骏决定回去后就让冯如岚去烧火。

    齐钰已在清风殿呆了很久,奇怪的是与太子说话,也没觉得时间飞快。不知不觉江禾在外面催了三次,齐钰也没能把冯如岚说清楚,索性逃避似地与太子告别,回去毓秀宫偏殿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纠结。

    他一向以得到太子信任为荣,可是太子果真信任他,也愿意按他所言把冯如岚放出来,他却不怎么高兴。

    太子这次会喜欢上冯如岚吗?

    应当不会,太子都知道冯如岚是福王的人了。

    明知不会,还要把两人往一起凑吗?

    齐钰在被子里躺了一会儿,难得竟毫无睡意。

    嫣然根本不知他出去过,推门高兴地道:“主子,张贵人醒了!”

    齐钰立即冷静下来,起身去看望在坤宁宫受了伤的张贵人。

    因张贵人伤在特殊的位置,不能仰卧,只能侧身睡在床上,额发胡乱贴着脸颊,嘴唇干裂,面色苍白。

    “你感觉如何?”齐钰担忧地问。

    张贵人闭了闭眼睛,没去看他。

    齐钰明白这是生气的意思,讪笑着道:“对不起,没能给你出个好主意,反而连累了你……”

    “不关你事。”张贵人嗓子沙哑,不耐地摆了摆手,道,“我还分得清楚谁帮我谁害我。”

    “快别废话了。”张贵人用力咳了两声,一行热泪流了下来,“我好疼,快疼死了,不想说话。”

    齐钰无端想起方才在清风殿时太子也睁着一双黑亮的凤眸道,孤很疼。

    齐钰像挨了烫般跳起来,努力将太子从脑海里赶出去,张贵人还发着热,需要休息,齐钰不知该如何安慰,呐呐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差点就把给张贵人端药的琥珀给撞到了。

    次日,张贵人就退了烧,只是整个人恹恹的,双目无神。

    若不是听琥珀详细解释,他可能都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何挨了打。

    精心排演了数日的舞,一场心血,没能得到帝王垂怜,却得来如此下场。

    舒妃连夜便赶到毓秀宫偏殿,带了许多贵重的礼物,亲自向他低声下气地道歉,道是自己误信谗言,害他受苦,求他原谅。

    张贵人当时烧得迷迷糊糊,没什么反应。如今想起来,只恨没能把舒妃带过来的东西都丢出去,骂一句贱人快滚。

    什么误信谗言,登门道歉,不过是做给皇帝看的,宫里何时会有意外,会有失误?

    舒妃明明是要与皇后过不去,凭什么拿他开刀?

    还有皇帝……

    张贵人还记得上一刻皇帝还对他深情款款,数度张望,下一刻就是冰刀霜剑。

    被内侍掀翻在地行刑时,疼得不止是刑棍所及之处,心口某块地方也快疼得裂开了。

    那个与他在龙榻上颠.鸾倒凤共赴极乐,亦曾笑着对他说下次朕就给你晋位的男人,就高高在上地看他痛苦挣扎,他不知求过多少次,说过多少次的皇上救救我,皇上只面无表情道,不招便往死里打。

    温柔与狠厉都是皇帝,他从不知,一个人会同时拥有这样两种极致的面孔。

    以前在青楼,老鸨道恩客之言千万别当真,他在妓馆见多了负心汉,倒也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后来他被地方官献给皇帝,脱离了泥潭,他抱着憧憬尽心伺候,以为自己遇见了良人,皇帝必是一言九鼎。

    只是没成想皇帝到头来竟比恩客还不如。那些恩客,从来不敢动手。

    内侍下手越来越重,他的意识也渐渐飘远。

    朦朦胧胧间他仿佛招了,把一直帮他的齐贵人招了出来,张贵人对皇帝失望,也对禁不住拷问的自己失望透顶。

    即便不失望,他也没脸再活下去了。坤宁宫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他衣不蔽体,他虽出身青楼,实际也知廉耻,知道自己还是死了的好。

    张贵人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心如死灰,琥珀端过来的药,他苏醒之后便拒绝再喝,想等床前没人的时候,就一死了之。

    琥珀对他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手足无措,依旧跑去找了齐贵人。

    齐钰自己也满腹心事,头疼得很,过来一看,更头疼了。

    张贵人明显已失去了生的欲.望,第一次醒来就想着死,被太医拦下来,如今怕还是消沉得想死。

    要如何才能让他振作起来?

    齐钰想了想张贵人的性子,也不知自己的法子有没有用,可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张贵人低落下去了。

    齐钰低声道:“琥珀,你去拿面镜子过来。”

    琥珀充满疑惑地去了,很快将张贵人最喜欢的一把铜镜取了过来,这铜镜巴掌那么大,镜子边缘包了金,刻着似锦繁花,底部嵌有一柄白玉把手,拿在手里很是轻巧。

    齐钰亲自把铜镜放到张贵人面前。

    张贵人一睁眼,就见到了油头垢面的自己,张贵人很爱这张脸,忙转过头去,将齐钰的手推开:“你做什么,快拿走!”

    齐钰笑道:“只是没净面梳头而已,这你就受不了了?我跟你说,死容易,可是死了的人都不好看。上吊死了的人,舌头会伸出来,还会尿裤子,投水憋死的人,浑身都泡得青青肿肿,肺里还有水草,中毒死的人,双目流血,指甲青黑,用刀子自尽,血会喷出来,喷得到处都是……”

    怕张贵人要求死,齐钰故意把各种死相描述得淋漓尽致。

    “你就是存心来气我的吧,滚!!”

    张贵人气得嘴唇直哆嗦,随手捞起一只金玉鸳鸯软枕,这还是第一次侍寝时皇帝赐给他的,张贵人平时宝贝得不行,如今也无所谓了,直接就用宝贝枕头去砸齐钰。

    齐钰冲他做了个鬼脸,跑得飞快,被枕头砸到前,就逃出了张贵人的屋子。

    琥珀迎上来关切地道:“您还好吧,主子他如何了?”

    齐钰竖起一只耳朵,听了听屋子里的动静,张贵人砸了枕头,似乎又开始砸别的。齐钰道:“就让他多发泄一会儿吧,他不傻,应当能想通的。”

    果然没多久,张贵人便停了下来,唤琥珀进屋,为他端水端饭。

    齐钰心想,只要能吃得下东西,就说明张贵人愿意活下去了。

    虽然大家都是炮灰命,能活久还是尽量活久一些。熬过这一关,都还要长命百岁呢。

    自他回宫,身边不只多了个章嬷嬷,连带御膳房每日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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