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脸,牙齿在粉唇咬出一排印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着不滴落。

    不能哭,不能示弱!

    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哭。

    ——他们不配。

    “周小姐。”

    阿嫣终于又开口了。

    其他人顿时安静下来,沉默不语。

    阿嫣跳下桌子,慢慢走了过来,修长笔直的腿交替前行,因为人长的高挑,走路的时候,气场是淡定自如的从容和随意。

    周楚楚却感到紧张,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靠了靠,后背抵住墙壁。

    “是你的注定永远是你的,谁都抢不走,不是你的,强求又有什么用……”阿嫣念着这句话,眼里带着一丝笑意:“这句话,你说的?”

    周楚楚一愣,点头:“对。”

    阿嫣问:“你真的相信吗?”

    周楚楚说:“当然。”

    阿嫣双手笼进袖子里,垂在身侧,看了看睁着一双水汪汪黑眸,像受惊的小鹿般的女孩:“我这个人不信命,更不信什么注定。你既然相信,那就记住你的这句话——余下的人生,你会需要很多心灵鸡汤。”

    周楚楚疑惑地看着她。

    阿嫣笑了笑:“你说完了吗?我们开会,你出去。”

    周楚楚沉默片刻,转身走出教室,然后小跑起来,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心酸和委屈,边跑,边抬手擦去溢出的眼泪。

    不知跑了多久,迎面撞上一堵人墙。

    萦绕在鼻息间的淡淡香味,干净冷清,又是那么熟悉。

    抬头看了看……是他。

    傅路白。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黑长裤,手里拿着一本书,刚从图书馆出来,看见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皱了皱眉:“怎么了?”

    周楚楚强颜欢笑:“没有。”

    傅路白淡淡道:“说实话。”

    周楚楚开口:“真的没什么——”

    傅路白打断:“我说过,楚楚,对我,你没有隐瞒任何事情的必要。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

    周楚楚心里一暖,感动地看着他。

    傅路白又问:“到底怎么了?说。”

    周楚楚低下眸,静默了很久,轻轻说了一句:“……我去找霍嫣了。”

    *

    教室里。

    “嫣姐,咱们不能就那么放过姓周的女人!”池迟瞪着周楚楚离去的背影,冷哼了声:“你看看她,仗着傅路白会替她出头,竟然敢来对你说教,不打死她算轻的。”

    阿嫣不在意:“擒贼先擒王,别理小喽啰。”

    池迟:“小喽啰?”

    阿嫣说:“靠山倒了,他们也就不蹦跶了,到时随你怎么修理。”说到这里,停下,面对一众会员,说:“我请假一个月,社团的事情,我刚才已经说了,你们看着办。”

    有人问:“为什么那么久?嫣姐,你家里出事了吗?”

    阿嫣回答:“没,需要时间搞一个男人。”

    众人沉默了半分钟。

    池迟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的问:“搞定一个男人,还是搞一个男人?”

    阿嫣语气平淡:“搞他。”

    “怎么搞?”

    “天凉王破,逼良为娼。”

    ……

    刹那间,四周鸦雀无声。

    最后,池迟拿起阿嫣的包,递给她:“嫣姐,你……加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跟我们说一声。”

    *

    霍母打开门,看见眼前的人,惊讶的问:“路白,你怎么突然来了?”傅路白从小就是孤僻的性子,很少串门,小学过后,几乎没来过霍家。乍一看见他,霍母心头一跳:“该不会是小嫣在学校里出了事?!”

    傅路白淡淡道:“伯母,霍嫣在吗?”

    霍母说:“小嫣去学校了,请了一个月的假,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办,我们问了也不肯说……唉。”她叹了口气,苦笑:“女孩子就是心思多,有很多事情,她都不跟我们讲。”

    傅路白不为所动,只问:“我可以进去等她吗?”

    霍母让开路:“当然,进来,随便坐。喝茶还是喝饮料?阿姨正好切了水果——”

    傅路白摇头:“谢谢,不用,您忙。”

    霍母还是进去厨房,泡了茶,端着瓜果盆出来。

    傅路白坐了一会,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微微皱起眉,随意一瞥,突然看见堆放在房间门口的纸箱。

    纸箱没封上,是打开的,里面的一件东西,好像有点眼熟。

    他走过去,弯下腰捡起来。

    那是一个还装在礼盒里的洋娃娃,很旧了。

    纸箱里装着其它几样杂物,一个陈旧的塑料瓶,零零落落的铅笔、橡皮擦……在他模糊的记忆里,那似乎是他的。

    很多年前,阿嫣会去他们家写作业,问他借文具,都是些零碎的小东西。

    他说,不用还了。

    傅路白把东西都放了回去。

    这些……垃圾,她竟然还留着。

    多傻。

    过了二十分钟,阿嫣到家了,看到他,脸色有点奇怪,像是没认出他,等了一会,才开口:“哦,是你。”

    霍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眯眯的说:“小嫣,桌子上有水果,招待你路白哥哥吃,我不打扰你们,我上楼。”

    阿嫣说:“你在不在,都不打扰。”

    霍母摸摸她的头,转身走上楼梯。

    不等阿嫣发问,傅路白说:“今天,你见过楚楚。”

    阿嫣放下包,进房,拿起镜子,又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子照,没抬头:“对。”

    “你们对她说了什么?”

    阿嫣心不在焉:“说的太多了,你问哪一句?”

    “霍嫣。”少年的声音清冷:“我记得对你说过——”

    阿嫣说:“你记得,我不记得了。”

    傅路白拧眉。

    阿嫣对着镜子笑了笑:“傅同学,我和你很熟吗?你说的话,我必须记住?”

    傅路白没作答。

    这是第一次,阿嫣用这种生硬的语气对他说话。

    上次见面,同样是因为楚楚受了委屈,他来兴师问罪,阿嫣完全是另一种态度,面对他,气势不自觉的便弱了几分。

    不管是小学,高中,还是大学。

    即使阿嫣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校园女霸王……可只有在他身边,她永远像当年那个任性又自卑的少女,那个鼓起所有勇气,飞快将情书塞进他的课桌,然后红着脸逃走的胖女孩。

    傅路白从没想过,有一天,阿嫣会变的这么陌生。

    不止是容貌,更多的是行为举止。

    “走吧。”

    傅路白一怔:“什么?”

    阿嫣这才侧眸,散漫的扫他一眼,说:“你哥哥可以用我爸爸的事业,用双方的商业合作,威

    胁我。苏凉虽然是个不怎么美貌的蠢货,至少可以暴力威胁我,装装样子。可你——”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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