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主动报上了地址才挂了电话。

    大概是地段问题,从招聘启事张贴到现在过了一周多的时间,和村上优这边打电话应聘糕点师的只有几个人,藤井礼人那里倒是有一个比较不错的人选。

    周五放学时,她想起中年男人报上的地址,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到店里去实际看一看再做决定。

    虽说上辈子是种花家的人,但在日本,村上优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唐人街。

    唐人街上浓浓的国风是她招架不来的,从记事起她就明白,生在日本,这样的血统、这一世除了向前看,别无他法。

    她在街口踌躇了好一会儿,待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换了几波,才最终抬步走进去。

    唐人街看起来和上世纪80年代的老上海一样,一进来浓郁的复古厚重气息就扑面而来。

    耳边是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妈的交谈声,街道两旁摆的小货摊上堆满了各色各样中国风的小礼品。

    村上优沿着街道走,街上很热闹,许多华人说着中国式英语和日式英语交谈,外人听来不伦不类的发音完全没有影响买家和卖家之间的交流。

    中年大叔留给村上优的地址是一个点心坊,从店门能一眼望到柜台,刚出炉的点心被每样拿了一盘放在外面摆设,酥酥的香气勾人不自觉就停下脚步。

    “hello?”她恍然抬头,店门口正站着一个亚裔男生,笑眯眯地冲她招手,“要进来看看吗?”他用英文邀请道。

    村上优踌躇了一下。她张不了口,也不知道要怎样回答,用日语?还是英语?亦或者是,华语?

    最后,她只轻轻点了点头。

    点心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都是一等一,价格也十分合理。村上优在里面坐了那么久,还没看到几个服务生闲下来过。

    这样的手艺,愿意来她这里工作村上优自然是再欢迎不过。

    不过,这里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老板会想到她那里?工资怎么看也不会有自己干来的多吧。

    藤井礼人一直到周一还没有回来。

    村上优后来又联系了唐人街的那位中年男子,说明了自己的疑问,也从对方口里得到了解答。

    原来,男人并不是想要自己过去工作,而是为他的儿子问的。他口中的儿子就是村上优那天过去时再门口迎接她进去的男生。

    男人说,他几年前辞了国内的工作,听朋友的话和孩子一起移民到这边打拼,靠着自己的手艺站稳脚跟,如今生活虽然累但也安稳,只有这一个儿子让他总放心不下。

    他带着儿子辍学来了日本,刚开始的几个月语言不通,什么人都不认识,好不容易托人找了一所学校,却因为校园欺凌问题不得已被逼退了学。虽然在家里自学也长大了,可到现在为止都一个朋友都没有,他实在是担心。

    “村上小姐,您也别担心其他,我儿子虽然交际不行,但手艺传了我,也是一等一的好。月薪都不是问题,您要是有什么其他要求疑问,就再约时间,我带我儿子和您面谈,您看行不?”

    村上优纠正了多少遍男人的称呼问题,对方还是固执地要用敬语和她交流,这让村上优总有一种被逼折寿的惶恐。

    最后,她还是和男人约了几天后的下午再正式在唐人街见一面,谈谈工作问题。

    她心里装着事情,上课总也听不安宁,连近藤老师是什么时候开始上课的都不清楚。

    还是同桌幸村葵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赶忙站起回答近藤老师的提问。

    问题很简单,是村上优课下温习过的内容,她回答了老师的提问,接着就又坐了回去。

    但近藤老师的训话并没有就此终止。

    “期中考试刚结束不久,大家放松的情绪我能理解,”近藤敲了敲黑板,他很少这样明明白白地把这一类的话提到台面上说,所以此时班里所有人都合了书听他讲,“但我不能接受,明白吗?”

    “我对你们向来严厉,上我的课都是这个样子,那其他老师的课我也不用想了。我不是在说村上同学一个人,而是指班里最近散漫的学习态度和风气问题,”说着,他虚指了指迹部景吾的方向,“我也不是非要你们好好听讲不可,如果有谁的水平也能达到迹部同学的地步,那上课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

    “你们这些家族的子女除了上学都有出路,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不行,但你们也不能过界。有时候学知识不仅是为了知识,就好像你们学高等数学不是为了运用,而是为了增强逻辑思维能力一样。我讲明白了吗?”

    讲台下是一片赶忙点啊点的脑袋。

    “好了,下课。都赶快吃饭去吧,我带的班的学生可不能饿着。”

    班里轰然一阵笑声,大家离开时都和讲台上的藤井老师道别。

    等班里人散了个七七八八,村上优也起身离开,却在经过讲台时被藤井留了下来。

    “最近,学习感觉吃力吗?我看你这一段时间状态都不是很好,这两天还更严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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