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州,丁荣的事刚出?”

    “是,是啊,”沈策回,“皇上的旨意已下,说可以株丁荣全族。”

    萧霖面儿上微冷:“太子仍然被废,没被启用吗?”

    他忽然问到太子,沈策不由皱了皱眉,低声说:“太子年初被废,皇上大概还在震怒中。”

    “我知道了。”萧霖微闭上眼,靠着床榻说。

    他没有再废寝忘食地要求继续工作,也没打算喝药。沈策想了想,还是祭出了姜淮姻的那封信。

    “这是姜夫人写的信,还有一应药材等,末将已经让下人拿去煮了,稍后就端来。姜夫人,大概也知道您受伤了的事情。”沈策悄声说,“咱们做男人的,也不好让夫人担忧。”

    萧霖伸手:“信拿来。”

    沈策赶忙呈上。

    萧霖的手似乎在隐隐地发抖,几次想要拆开,却又忽然停下动作,就这样犹豫再三,信口被他粗略撕了一层毛边出来,信纸却仍然完好地装在里头,没有动静。

    萧霖脸色苍白,神色现出一丝茫然,他道:“你先下去,让本王单独待会儿。”

    只要不爬起来去城墙上,他提出怎样的要求,沈策都愿意答应。

    沈策道好,不忘接一句:“末将待会儿把药给您端来。”

    萧霖挥手,示意他赶快滚。

    沈策滚了之后,萧霖倏然从胸腔里呼出一口郁气。

    他抖着手,缓慢地撕开信封,直到姜淮姻娟秀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萧霖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当日迷迷糊糊地晕过去,这昏迷的途中,似乎做了一个漫长又久远的梦,等再醒来时,脑海里便多了有关上辈子的记忆。

    萧霖清晰地看到,日后萧长勇登基,谢晋之封侯入相的光荣场景,也看到了萧长勇在位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结局。

    更看到了他的满满……那样凄凉地死在谢府后院里。

    看到了他自己,因无后军支援,陷入了鞑靼人的陷阱中,最终万箭穿心而死的那一幕。

    都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呢。

    萧霖感到头痛欲裂,胳膊上的那点小伤口已经完全影响不到他了,他的大脑里,像是有好几个人在打架,生生撕裂般的疼痛。

    他低下头,忽然不想再管其他的,只想先看看满满的信。

    姜淮姻字如其人,她的字迹不是那种干瘦的字体,每一笔一画都显得很饱满,连着一起看时,秀丽又工整——

    王爷夫君,见信安。

    满满在府里,听说了王爷受伤的消息。我没见过弩-箭,只好问魏管家,那东西到底吓不吓人。魏管家安慰我,说王爷天下第一厉害,小小弩-箭,并没有什么的,满满这才敢稍稍放心。

    不过,也真的只是稍稍放心。我从王府中又另选了许多好药,王爷可要都吃掉。

    据说军营里环境艰苦,王爷每次苦战回来都会瘦。我特地央姐姐,做了些开胃的下饭菜。

    这几日,我也在学下厨的手艺,制小点心已经没有问题,可惜,点心寄来就坏了,只好委屈王爷回来再享受。

    至于下饭菜,我将它与药材放在一起,一并给王爷寄了。希望王爷归来的时候,是一个无病无痛,且白白胖胖的王爷。

    那我,就真能心安了。

    再告诉王爷一件好事,我和山儿的关系,融洽了许多,他是个懂事的孩子。看着山儿,满满也想有自己的孩子了。细细算来,王爷走了将近半月,我真的很想王爷。

    这并不是催促王爷早日回来,比起来,当然是军事重要,只是想告诉王爷,一定要挂念身体,否则,谁给满满一个小宝宝呢?

    同样会将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满满敬上。

    落款旁还粗略画了一只水墨画的小猪头。

    这是一封充满着小女儿心思的信,却不禁让萧霖笑红了眼。

    他的满满啊,娇媚又惹人怜惜的满满,这辈子,真的是属于他的了。

    那上辈子的事呢。

    萧霖不会忘记,满满是死在了谢晋之儿子的周岁宴上,并且还是自杀的。

    她现在过得这么快乐,原先的那些苦难,想必都不记得了。只是,不记得便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

    好比他的死,莫非过去了的事情,真的就过去了吗?

    萧霖微微眯起眼,将信纸贴身放好,极其平静地自己给左臂胳膊上了药。

    既然他醒了,这大梁江山,他不能让它落在那些小人的手里。

    过一时,沈策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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