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教主万受
    答道。

    “左擎苍,其实你我是有很多共同点的。”和远舟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缓缓说道,“你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你觉得你这一生,除了烛龙教的利益外,不会对任何其它东西动心,对么?”

    “……”

    “我也是。”说完这句话,他微微一笑,宛如柔云漫化。

    也是什么?不会对任何事物动心?还是只是以为而已,事实上和他一样,对毒门以外的东西动心了?

    和远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左擎苍也猜不透。他忽然觉得,面前貌似纯良的毒门大公子,其实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自己?在此之前,烛龙教和毒门的联系明明并不紧密。

    或许真的是如和远舟所说,他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毒门,而是因为自己想?

    不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年中若是没有和远舟帮他减轻身体上的痛苦,说不定精神和身体上的双向打击,就真的把他彻底击垮了。

    左擎苍看了和远舟一会儿,在心里默默说道,【谢谢你。】

    .

    .

    .

    晚饭过后,两人也并没有急着赶回教中,而是在那间小客栈各自要了一间房住了一晚。左擎苍那晚竟然稀有地没有梦到唐煜,没有梦到唐煜消失在樱花树下的样子,而是一夜好眠,简直像奇迹似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才策马赶回烛龙教。经过这一晚的出行,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亲近不少。

    但是,一进烛龙教,就听教徒回报四护法和雪枫正在议事厅等他。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径直赶往议事厅。

    雪枫等人神情严峻,见到他来,便一同行李。

    “免礼。你们要见本座所为何事?”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掀袍,在教主椅上坐下来。

    雪枫上前一步,说道,“探子回报,出岫城七城剑派瑶山派以及太虚殿等人已经在章尾山以南五百里外集结兵马,明显是冲着烛龙教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俺终于回来了。。。大家久等。。。

    第30章

    左擎苍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阵颤抖。

    出岫城?他没听错吧?

    但表面上他除了稍稍露出的惊色,并未有太多表现,而是迅速取出两张教主令,一张交给春护法,一张交给秋护法,令他二人火速赶往离他们最近的毒门和七杀道求援,又令日苍殿殿主拿上一张教主令,带领数名殿将立刻将离得比较近的各个据点的人马调回总坛。m4xs.之后下令夏护法统筹各殿兵马,将章尾山的各道山关层层封死,严防正道偷袭。

    众人领了命便即刻行动,步履匆匆地离开议事厅。只有雪枫还没有走,因为左擎苍有话要问他。

    “雪枫,你的伤如何?”左擎苍问。

    “我本来伤得就比你轻些,和远舟说我已经算是痊愈了。”

    “那便好。”左擎苍面色凝重非常,“这回必定是一场恶战了,只是本座没想到瑶山派经历了那场大劫,竟然还敢出兵。”

    “带着瑶山派兵马前来的不是凤歌,而是他未来的伴人,惊鸿居的大公子白锁晨。惊鸿居虽然是个小门派,但是这个白锁晨却是近些年来江湖上难得的后起之秀。曾经以一人之力打退了雪山派的两名堂主。虽然逊于凤歌,但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七城剑派呢?”

    “安然的伤似乎已经痊愈了,此番前来的除了他和韩之相,还有天玑城天琁城的城主。”雪枫说着,话锋一顿,“教主,你问这么多,其实最想知道的是出岫城吧?”

    被看穿心思,左擎苍有些尴尬,他用冷淡的声调掩饰,“出岫城既然出了兵,自然要重视。”

    “出岫城的头儿汤显德亲自来了。”还不待左擎苍松开那一口气,雪枫便继续道,“不过,带兵的可是他儿子汤瑜。”

    左擎苍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低下头去,少顷才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开战之前好好休养。”

    雪枫却没有动,盯着左擎苍看了一会儿,“你真的没事?”

    左擎苍平静地与他对视一眼,“放心,本座无事。”

    “擎苍,人心有时候是看不清楚的。看错了也是常有的。你只要记得,你只是中了毒而已,只要解了毒,他什么也不是。”

    左擎苍点了一下头,“不必担心本座。我自有分寸。”

    见他神色如常,看不到任何波动,雪枫虽然能猜到他在掩饰自己,不过眼下也只有等他自己想通。这种事,别人帮不了任何忙。

    只盼唐煜这混小子不要再搅出什么事端。原先他在烛龙教的时候自己就该结果了他,可当时因为高阳被困牢狱,自己心一乱,就把这事搁下了。这一次若是有机会,决不能再留着这个祸害。

    寒情花的毒,也该向和远舟打听一下。

    雪枫离开后,左擎苍倏然周身寒气暴旋,凛冽地在大厅内横冲直撞,他身前的桌案被生生掀起砸在墙上,多亏那桌子石质极其坚硬,才不至于粉身碎骨,但也震落了洞顶的几块石笋。当时守在议事厅外的护卫被这轰隆隆的巨响吓得全身一震,不免暗暗心惊:教主这是发什么疯呢。。。

    左擎苍站在狼籍一片的大殿内,紧攥起的拳头有些颤抖。他眼中暴怒尽显,几乎要吞噬天地一般的深沉黑色,而在那暴风的风眼中,还有

    花都风流全文

    一团浓结不散的悲色。

    唐煜等了这一年,是要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么?!

    亏他还以为唐煜真的是在帮他,亏他还百般为他找借口。

    原来他还是要替他的初恋报仇。

    “唐煜……”从齿缝中析出的两个字,曾经被人小心翼翼地含在心里的两个字,现在却令人痛彻心扉。

    绝不再手软,绝不再原谅他!!!左擎苍在心中怒吼,眼睛都有些气得发红。

    .

    .

    .

    唐煜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树梢上衔着的一轮圆月。冰凉的夜风扑在脸上,像有细小的针芒刺痛皮肤。

    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和他兵戎相见。

    烛龙教屡次进犯正道,杀害无数人命,而现下眼看着下一个目标就是出岫城,确实不能再坐以待毙。

    本来离开出岫城后,就一直想放弃少主之位,远离这些正邪争斗。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让他遇到了左擎苍,竟然让他找到了朱蜓。

    小蜓已经死了,他不想看着左擎苍也离他而去。

    正道虽然一直以来被烛龙教教训的很惨,表面上已经不敢再贸然挑衅,可实际上那些被欺侮过的门派一直在养精蓄锐。他爹爹汤显德更是联合众派,暗中策划了一个惊天阴谋。

    小蜓在烛龙教十三年,传回的信息实在太多,现在正道已经对烛龙教了若指掌。他们已经部署好,烛龙教的水源来章尾山上源出的一条阳川河,水势十分缓慢。原本的计划是由齐飞宇先在水源处下毒香,待众教徒都饮过河中水后,正道再发起进攻,打斗正酣时由出岫城催动毒香,趁着教众毒发之时,冲入章尾山内部,一网打尽。就连教中的几处暗道都已经被齐飞宇找到,只要到时用火攻,便没有人能够逃脱。不过后来齐飞宇身份暴露,被左擎苍处死,就连潜伏三十多年的冬护法也被刺杀,计划便只得更改。

    这些都是他回到出岫城后才慢慢明了的。

    本想离开烛龙教,就专心护好自己的出岫城就好了,如果自己在出岫城,苍苍应该会对出岫城留几分情的吧?

    本想着这一生都不会再与左擎苍见面了。

    可是他发现事情根本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没有爹爹与正道各派的盟约,出岫城现在也已经成了正道各派的焦点,毕竟出岫城是目前唯一一个还没有被报复的门派,这已经令很多门派生疑,说是出岫城勾结邪道才换得现在的宁静。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出岫城必须参战。

    正道已经不能再等了,本想直接联合众门派之力与烛龙教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唐煜借口说有更好的办法,在减少伤亡的情况下拿下烛龙教,这才勉强将事情拖下来。但再怎么拖延,也只能拖到现在了。

    他本想尽快想出两全之策。但是若让烛龙教逃出生天,日后正道便多了几分危险。烛龙教必然不会放过出岫城,若让他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城民,自己的父兄遭难,他做不到。

    最好的办法,果然还是令烛龙教覆灭。

    但至少要把左擎苍保全下来。

    他原本不想亲自带兵,不希望真的跟左擎苍兵戎相见。他不能想象那个人看到自己时失望的表情,更不忍看到对方视为生命的烛龙教被破后,他悲伤的样子。

    可是他必须来,他必须悄悄地把人救下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怪只怪为何他们的身份立场截然相反。

    “苍苍……”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一向笑意盈盈的眉眼间却被矛盾和疼痛腐蚀。经过这一场,苍苍怕是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到时候跟他解释的话,还会不会有用?可无论如何,他要灭烛龙教这是事实,他会伤左擎苍这也是事实。早知道会这么艰难,当初就不该招惹他,这样就算拼个你死我活,至少不用心痛。

    .

    .

    .

    左擎苍不打算坐以待毙,他亲自率领了四殿人马,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冲出山关,宛如一条黑压压的长蛇蜿蜒过陡峭的山壁。

    而此时正道也已经挺进章尾山的地界。

    四下尽是金黄色的山岩,冷峻而雄壮地屹立两侧,天际蓝得没有一丝云彩,连风也是静止的,一切都仿佛被凝结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硬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正道人马分为三路,而唐煜这一路是主攻。同行的除了出岫城的人马,还有瑶山派太虚殿等门派的人,浩浩荡荡地碾过这险峻的山地。对于章尾山的地貌,众人已经熟稔于心,就算与烛龙教的人交手他们也有信心不会因为对于地理环境不够了解而落于下风。

    可是当人马转过一道山弯后,众人立即齐齐勒住缰绳。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沿着眼前崎岖的山路蔓延开来。烛龙教的教众们骑在马上,手中执着各色武器,静候着他们的到来。

    为首的左擎苍身着银狐裘衣,□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手中混沌之剑灿然华贵,光耀四方。他冷冷地眯起眼睛,即使面对着千人大军,英俊的面容却不减傲色。

    只是,那冷静的目光在搜寻到人群中那一道银红色的亮丽身影时,便被胶着住,眼中再无其他。

    而唐煜亦然,在见到左擎苍的霎那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一年的时间,算不上长,可是在他眼里,却仿佛已经蔓延过了沧海桑田。

    一年前,他们从陌生到相爱,一年后,他们从相爱到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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