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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有的惬意光阴里。

    而长街一角的漓山银楼在雨雾蒙蒙的午后忽然等来了今日的第一桩生意。

    作者有话说:

    画重点:道观。

    感谢大家的海星!爱你们!周末愉快么么哒!

    第78章 声东

    初夏时节的骤雨可以将一切声音都吞没在滂沱声里。

    明昱似笑非笑地看着暗卫,朝道观里面清和长公主的方向侧了侧头:“动手吧。”

    暗卫持剑的手紧了两分,冷淡地睨了一眼明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语气平平道:“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多了,这好像是敬王殿下的事,轮不到千雍境主的人来置喙吧?”

    明昱扯扯嘴角,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语调里满是嘲讽之意:“怎么,敬王殿下的得力属下是看上公主了不成,美色当前心软了?”

    暗卫脸上一怒,手中剑当即半截出鞘。

    “赵伍!”传令的信使见状忙一把拉住暗卫,低喝了一声:“殿下的命令要紧!”

    名叫赵伍的暗卫怒视着明昱片刻,将手中剑“锵”的一声重重收回鞘,一言不发大步朝道观后殿走去。

    明昱一招激将法使的得心应手,他并没有抬脚跟上,只站在原地,唇边微微含笑凝视着赵伍的背影,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幽微眸光。

    清和长公主今日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敬王的手里。

    外面的雨下得又急又烈,破落的道观在仿佛承受不住瓢泼雨势,房顶上破洞边的一块旧瓦摇摇欲坠,最终在突如其来的一阵风里坠落下来跌了个粉碎,在昏暗静寂的道观后殿宛如平地炸起的一道惊雷。

    赵伍握着剑走进来的时候,清和勉强将左肩上的伤口裹住,正撑着墙站起身来,朝不漏雨的地方缓慢挪了一步。

    两人目光相对的刹那,清和收回扶墙的手,站直了身子,脸上没有半分惊慌失措,只沉静地看着将她绑到这里来的凶徒。

    赵伍不知怎么地居然有些没来由地不敢对上公主的视线。

    他有个妹妹,说句往脸上贴金的话,跟公主的年龄差不多大。小时候有一年闹饥荒,家里吃不饱饭,他和妹妹上山挖野菜的时候,和旁人争抢了起来,他妹妹被人失手推下了山坡,脸上留了好长的一道疤,因着这个到现在也没许好人家。

    从那时候起直到现在,他一直在自责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护好他妹妹,后来他习武做了侍卫,就想努力多攒点银两,给他妹妹做嫁妆。

    他妹妹娴静聪慧,后来大概知道了他是在刀口上讨生计,总劝他辞了差事回家里乡下种地,她说她不想嫁人了,不要他挣什么银子,只要家里能吃饱饭就成了。

    可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呢,他有一年得了恩典回家,村里有户人家嫁女儿,他妹妹坐在窗前看外面喜轿经过时眼里的羡艳,他能记一辈子。

    他这个人脑子笨,他不懂殿下已经从公主手里拿走了那块玉符,为什么还非得要公主的命,公主不也是殿下的妹妹吗?

    “你想要什么?”赵伍听见公主问他。

    他做了暗卫,哪怕远远够不上在殿下身边伺候,只是最低等最边缘的外派,也不可能再“辞差事”了,他就只想趁还活着的时候多给他妹妹攒点安身的银子。

    他松了一下挂在腰间的剑柄又很快握住,手心里无端起了一层薄汗,垂着眼低声道:“公主,我只是奉命行事。”

    暗卫略显犹疑的小动作没能逃过清和长公主的眼睛,她眼中闪过微光,面前的人知道她的身份,那就不是劫财,是专程为了她手上那枚东君令来的。放眼整个大胤,敢把心思动到长公主头上的,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能丧心命狂到有胆子要她性命的,大抵就只那一位。

    她不怕死,却不想这样在一件不为人知的荒废屋子里死去,她还有没做成的事。

    清和蓦地睁大了眼睛,脸上浮现明晃晃的不可置信与悲恸脆弱,翕动着嘴唇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回声音:“奉命……他要杀我?”

    赵伍有些不忍,不知道是太久没回家还是怎么的,在某一个瞬间他似乎在公主身上看到了他妹妹的影子,横竖公主今日都要命丧于此,他鬼使神差地试图为敬王这个做兄长的胡乱辩解了一句:“公主,殿下也有他的苦衷。”

    “殿下”,果然不出她所料,清和心念电转,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了江锦城的影子。

    眼泪如断珠滚下面颊,她声音哽咽:“皇兄想要那枚玉符,我给他就是了。可他怎么不想想,我既然是私下里独自来南山礼佛,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

    赵伍持剑的手一顿,有些迟疑地直视公主的双眼,试图从中找出一丝谎言的破绽。敬王真正的目的是要从公主手里得到那枚玉符,他不知道玉符是做什么的,但能让敬王对亲妹妹下死手的东西显然很重要,若那枚送到定康的玉符真是假的,公主反而不能这样处置了。

    赵伍无端地松了一口气,可却并没有轻易接过公主的话,只道:“是真是假殿下自有评断。”

    清和止住眼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脸上是受伤与脆弱的神色:“聪明反被聪明误,今日他要了我的命,日后就再也得不到真的玉符。我今天才明白他心里是真没有我这个妹妹,孰轻孰重你这个奉命办事的衡量着办。”

    破败的道观在风雨里飘摇,星珲身上的衣服都被大雨打湿,他们下了马行至道观门前,正欲推门,星珲和苏朗忽然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屏息静气,放轻了脚步。

    大雨滂沱声掩盖了一切声响,变数在不经意间已经悄然发生,等人意识到它来临时,与之只相隔着一道破旧木门的距离。

    一门之隔后的明昱心中警铃大作,外面的不速之客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不动声色地将身形隐到敬王传令信使的背后,在旧木门被人推开的一瞬间,袖中刀擦过信使的鬓边发朝来人迎面袭去。

    “走!”明昱气急败坏地低低喝了一声,迅速将斗笠带到头上遮住面容——他看见了两个怎么也没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出现在南山的人。

    明昱眼神阴鸷,双拳握得死紧,和敬王信使一前一后疾步朝清和长公主所在的后殿飞身掠去。

    苏朗横剑格挡,堪堪拦下迎面而来的袖中刀,金石相碰的瞬间,刀与剑鞘几乎磨出耀眼的火花,发出刺耳的锐利尖鸣。苏朗真气倾注,横剑一转,袖中刀被他别了方向打落在地上,大半个刀身没入了足前的青石地面。

    ——这柄刀是存了十成十的杀意。

    星珲面色微寒,身形一动,跟上了两道匆忙的背影。

    明昱低声咒骂了一句,大步踏入后殿,出乎意料地看见仍然站立着的清和长公主,心中的怒火霎时蓬勃而起,袖中刀出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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