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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的下人唏嘘不已,感叹红颜命薄。说是楚歆楚琰一个月前才入了宫里贵妃的眼缘,还进了宫,结果生母竟忽然就得了急病去世了,这姨娘果真是福缘浅薄。

    穆熙云反复咀嚼着“进宫”两个字,说不清到底是失望还是愤怒,目光渐渐凉透,犹如漫天冰雪灌进心里,寒彻骨血的冷。

    “金兰之交。”她嗤笑一声,泪水须臾溢满眼眶。

    檐下正有春燕衔泥,她抬头望着似曾相识的飞燕,叹息又轻又缓。

    那只飞走的旧燕,终究再回不来了。

    楚珩远比穆熙云想象中的敏感,姬无诉樰下葬后的第二天,他没有任何前兆的忽然问道:“师娘,我阿娘真的是病死的吗?”

    穆熙云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又急忙收了回去——

    永远别让阿月知道,我要他为自己而活。

    “是。”穆熙云对上楚珩的目光,不容置疑地点头应声。

    汤汤漓水载着时光滚滚而去,六年后,东都境主叶见微看着在漓山断海一线天出剑震九州的少年,目光仿佛穿过漫长的光阴,又看见了早已逝去的故人。

    他父亲说的对,漓山的第三位东君姓姬无,只是最后却并不是那个惊才绝艳、同辈无人出其右的少女。

    年年江头听江水,岁岁不见故人归。

    沄沄漓水曾见证的那些赤诚故人心,最终全都变了个彻底。

    【番外四完】

    作者有话说:

    来做选择题!!

    等正文完结后,甜甜番外以下可选——

    1.苏朗和星珲的甜蜜蜜日、常番外;

    2.叶书离和萧高旻的互相“伤害”番外;

    3.掉马后的山花楚珩回去漓山的番外;

    4.星珲楚珩书离小时候在漓山为非作歹的番外;

    5.其他想看的留言!可以点梗!

    番外大概会写两三个左右,取决于碗的发量。如果有看到这里的大可爱,可以说下想看上面哪些~

    第六卷 恶浪

    第90章 惊雷

    【前情:敬王试探燕折翡,要她去杀怀泽总兵袁则良。燕折翡来了怀泽城,在漓山银楼里意外见到了穆熙云,方修然现在还在漓山手里。星珲去了清和长公主的食邑宁州岁安城。

    敬王声东击西,表面一心想杀袁则良,实际目标是昌州总督连松成。太后之死于敬王而言是个意想不到的插曲,他虽然没能借此名正言顺地起事,但他和陛下的矛盾已经激化,也如燕折翡所愿,他彻底定住了谋反的心,不死不休。】

    ——————

    月色稀薄,静伫的人影在雾蒙蒙的夜幕里勾勒出清浅的轮廓。

    许是连日下雨的缘故,怀泽城夜禁的梆子将将打过三声,街道上已是悄然寂静。

    燕折翡站在怀泽总兵府的房顶,垂眸看着提灯的更夫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更鼓,在街道上无精打采地走过。明明灭灭的纸灯笼消失在街道转角的刹那,燕折翡身形一动,从空无一人的长街上急掠而过,落在了幽深的巷子里。

    “境主,都查清楚了,外面的消息说是怀泽总兵袁则良月前在城外打猎时不慎落马重伤,闭门调养。怀泽的军务便交付给了昌州总督连松成,由其嫡系属下暂理。此外,东都境主叶见微半月前来过怀泽城。”暗线低声恭敬禀道。

    “叶见微。”燕折翡轻声重复,阴影笼罩下的面容看不清神情,她回眸看着黑暗里的怀泽总兵府,远处朱门前挂着灯笼映在她眼底,燕折翡眯了眯眼:“重伤调养,嫡系暂理,名头倒是打得不错。是我来迟了,这怀泽城的内里看来早翻了天了,袁则良这会儿想必已在去帝都的路上了。也怪不得穆熙云会在银楼,叶见微恐怕是被请去帮着押送袁则良了。”

    她讽笑一声,低头捻了捻指尖,语气轻蔑:“方鸿祯以为楚珩在这,避其锋芒一直没有过来,他要是知道只有一个穆熙云,那这位占星阁主可就危险了。”

    暗线犹豫片刻,问道:“要把漓山银楼的情况透露给苍梧城吗?”

    燕折翡扬唇淡笑:“不必,方修然在漓山手里没什么不好的,更何况……”她顿了顿,目光里划过一缕怀念,这一闪而过的神情很快就消失在了不甚在意的冷笑之中:“怎么说穆熙云也曾和我有过金兰之谊,漓山和苍梧城的梁子结的够大了,叶见微都开始明着帮帝都了,也不差穆熙云这条命。”

    暗线应声,觑着燕折翡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又问:“袁则良有叶见微押送,境主还要去杀他吗?孟城主说……”

    燕折翡睨了他一眼,挥手打断他的话,声音冷淡:“大胤九州处处都是凌烨的江山,不到最后一步,他不会想实打实地动兵开战,自家人打自家人。他倒是个把子民和社稷放在心上的皇帝,更愿意费心去拿敬王谋反的铁证,用国法杀他。”

    “可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局,不是让周方两个世家被问罪谋反,然后或圈禁或流放就完了的。要让他们付出夷族的代价,战火就一定要真的起。就算是叶见微和楚珩都在,袁则良这个定罪用的人证也必须得死。你也不用替池奕劝我,让他先把明昱那小子杀了,别让他轻易落到敬王手里。”[1.]

    她语气坚决,话里话外都是不容反驳之意,暗线只得低头称是,再抬头时,身前的人已然远去,冷肃却单薄的背影融进了城门外的浓浓夜色里。

    月色寡淡,天边只有稀疏的两颗星子,廊外的两盏纸灯笼在朦胧的夜幕里也亮得并不真切。

    山间的晚风拂过禅院前的竹林穿堂吹来,廊下的烛光在风里一阵飘摇明灭。苏朗站在窗前,风不知吹了多久,外面的竹叶铺了一地,他屈指在那柄浮云地纪上叩了两下,目光状似无意地朝竹林后瞥去。

    十丈之外,方鸿祯负手而立,眼神阴鸷盯着远处窗前的人影。

    夜色深浓,风吹林动,月光终于被厚重的云层遮掩,飘落到地面的一枚竹叶忽然间逆风而起,突兀地停滞在了半空,卷曲的竹叶缓缓舒展开来,叶片的边缘在暗夜里勾勒出凌厉的弧度。

    杀意仿佛一触即发。

    身后突然传来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方鸿祯周身杀意顿敛,袖子一甩,飘浮的竹叶须臾落在了地上。他目光向后一瞥,冷声说:“苏朗手里有浮云地纪,现在不能动他,不用再提醒了,我自有分寸。”

    敬王妃钟仪筠停下脚步,闻言弯了弯眸子,开口道:“殿下有他的顾虑,多谢武尊体谅。”

    方鸿祯转过身来,目光居高临下,看着钟仪筠嗤笑道:“体谅?我没那么多耐心。别忘了,怀泽园子里的火药都是帮敬王囤的,修然的事,于苍梧城而言本就是无妄之灾。”

    钟仪筠丝毫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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