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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趣地转过身来吩咐暗卫:“等苏朗到了颖海,派人再去给他送幅澜江洪波的画,我想看他哭。”

    作者有话说:

    看这名字,秦友方,姜镝(敌),很好辨认了!都是一带而过的哈~

    那什么,下章看苏朗哭吗哈哈哈哈哈哈!

    第95章 迟来

    宁州夏季最烈的雨似乎都集中到了这两日,暴雨倾盆而下,即使身着蓑衣,苏朗、叶星珲、谢嶙一行人还是被雨淋了个彻底,雨雾模糊视线,眼前这条通往颖海城方向的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谢嶙将东海水军围困颖海的消息带到南山,不过半个时辰,苏朗一行便迅速踏上了归途。然而这次似乎注定是颖海的劫数,雨势大如倾水,远路难行,他们日夜兼程,一直到第三日拂晓时分,都尚未能出宁州边界。

    可颖海已经等不起了。

    敬王是铁了心要折下颖海,江锦城暗卫传信姜镝务必拦截颖国公府的所有暗卫和家将,阻断颖海通往四方的路,不准任何人出入颖海城,更不能让颖国公府自己传信去帝都请旨。而昌州州牧芮何思那封添油加醋的陈情请罪折子正快马加鞭送往帝都。

    重重戒严之下,颖国公府从九州各地药行调来的所有药材悉数被东海水军扣下,在敬王妃钟仪筠适时地送来了一则药方后,姜镝做足了滴水不漏的表面功夫——

    先是用防止疫症扩大传染的理由软禁了苏氏所有押运药材至颖海城的家丁,而后又以东海军医的名义向颖海城内施药,这则药方似乎确实缓解了染病流民的痛苦,然而疫症在颖海城内的传染却未有半分减缓。

    以澜江支流颖水为界,被东海水军围困的短短五日之内,疫情愈演愈烈已经扩大到了半个颖北,按照如此趋势,要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整个颖海北城。这颗大胤九州最为璀璨的明珠眼看就要繁华落幕,逐渐黯淡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诡异浩劫里。

    最终是年至古稀的老国公苏淮断然下令,亲自带领府中家将武者,将城中所有百姓分开隔离,染病城民一律留在颖北,其余人悉数迁往颖南。

    与此同时,苏朗和星珲在宁昌之交分别,苏朗带着随从与浮云地纪先行前往颖海,而星珲与谢嶙两人则继续向东,与连松成嫡系驻军汇合,随后带兵解围。

    颖国公府夜以继日不敢耽搁分毫,花了五日时间终于将城中所有百姓悉数安排完毕。第五日的晚夜,白发苍苍的老国公撑着一把伞,独自静伫在昏暗冷清的颖北大街上,街头一盏孤灯在雨夜里隐约闪烁着微弱的光。

    这条路是颖海城的主干道之一,往日里的风风雨雨从未能让这里的金碧繁华褪去过半分颜色,苏淮闭上眼睛,面前依稀有璀璨华灯交相辉映,玉宇楼台仿佛又出现在他眼前。

    一阵不合时宜的冷风迎面拂过,街头的烛光在风雨里摇曳扑闪了片刻,最后在老国公的一声叹息里彻底归于寂灭。

    滂沱大雨中,漆黑夜幕还是降临了颖海不夜城。

    肆虐许久的梅雨在次日朝晨时分终于停歇,而疫情好转的消息却并未与朝阳一起降临,再这样与东海水军僵持下去,颖海恐怕真的要被困死在这场早有预谋的浩劫里。

    杖国之年的老国公拾起了搁置许久的甲胄,点了颖海百余名武者,亲自带人出城突围——“我今日倒要看看,这位姜镝水军代提督敢不敢对我‘格杀勿论’。”

    苏淮和一应家将武者牵着马,正欲朝出城的方向去,不想斜里忽然窜出一只橘黄色的身影——苏大宝鼓着圆圆的肚子,两只前爪死死抓着老国公的衣角,在他脚边“喵喵”叫个不停。

    苏淮俯下身将它抱了起来,顺了顺它的毛,脸上勉强露出点笑意:“你怎么跑回这里了?”

    苏大宝在老国公的怀里一向乖顺,今日却不知道怎么,无论苏淮如何安抚,它依旧焦躁地叫个不停,扒拉着苏淮的护腕,死活就是不肯松爪子。

    可眼下时间不等人,苏大宝再任性,苏淮还是指了一名随从,将挂在自己身上的猫强行扯了下来递给他,咳了两声吩咐道:“把大宝送去颖南,小心些,可别让它乱跑。”

    苏大宝刚脱了老国公的手,还未等随从将它抱稳,便凄厉至极地叫了一声。

    苏淮心里忽然一空,脚下微顿,回头看向挣扎的苏大宝,温言道:“听话。”

    苏大宝却并未被安抚,叫声不停,愈发不安地挣扎起来。

    苏淮没有再回头,径直转身上马挥鞭,朝城外的方向疾行而去。

    然而老国公却未能踏出颖海城的门。

    彼时已经距离颖海不足五十里之遥的苏朗,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众所周知,我根本不擅长写虐发刀的对吧,所以不会死人除非我反悔(狗头)。下一更大概明天或者后天晚上~

    第96章 水墨

    颖海四方城门被姜镝率领的东海水军左师牢牢把控,老国公带人突围的时候,姜镝正在帐中与定康城来使交谈。

    外头一阵骚乱,手下副将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将军,不好了,老颖国公苏淮亲自带人要出城,兄弟们不好硬拦,将军快去看看吧……”

    “慌什么。”姜镝不慌不忙地为定康城来使斟了杯茶,抬头朝副将淡淡道:“我不是下过令么,但有擅自出入城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副将反应过来姜镝话里的意思,当场怔住,额角挂着滴冷汗,半晌找回声音,艰难道:“可、可将军,苏淮是一品国公,在这里射杀他,无异于造反!”

    “是啊,无异于造反。”姜镝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满是意味深长:“颖海城都围了,还怕再死个人么?”

    副将脸色一白,脊背蓦地窜上彻骨寒意,涩声道:“将军,出兵围城事出有因,是因天灾为患,算不得谋反作乱,但若是老国公……”

    姜镝挥手打断:“颖海城内瘟疫泛滥,这些人从城里出来,一个不慎将疫症传染到更远的地方该如何?我们这也是为了昌州百姓的安危着想。兄弟们只是要拦住颖国公府的家将,可没想对老国公动手,不过人多手乱,混乱中一时失了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副将犹豫一会,还欲再劝:“将军……”

    姜镝目光微冷,不容置疑道:“切记,只是失了手。”

    他顿了顿,语气又缓和了些许,放低声音朝副将恳切道:“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造皇帝的反是早晚的事。我们软禁秦友方,出兵围困颖海,为的不就是要重创苏氏、折下皇帝的这只臂膀么?”

    “末将明白了。”

    姜镝看着副将远去的背影,与定康城来使对视一眼,勾唇而笑。

    ……

    外面此起彼伏的兵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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