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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手指捻着柔软的丝线搓了几下, 冉乔鸢垮下肩膀, 她真是不懂这个丫鬟的心。

    难道是那个男人很不喜欢别人送他衣服,所以琴秀故意让自己做, 好让对方顺便不喜欢自己吗?

    怪人。

    衣服当然做不出来, 但是琴秀很耐烦的样子, 冉乔鸢说不会,她就一点一点细心指导, 教她怎么对齐线脚, 怎么收线才不会被看出来, 包边又是怎么来的。

    冉乔鸢一头雾水, 根本不懂她的心思,只能单纯认为对方是在打发时间。

    毕竟那个男人已经两个星期没有来了。

    缝衣服的速度很慢,冉乔鸢今天做半个袖子, 明天做半个领子,但是陆陆续续总算有了一点雏形。

    她举着还差半截袖子的衣裳,居然莫名其妙生出一种自豪感。

    琴秀端来水让她梳洗,已经是晚上,冉乔鸢该睡觉了。

    因为齐叶申没有再来,也没有派人再来,根本像是忘记冉乔鸢的存在,所以琴秀心里开始认定,那天少爷叮嘱她好好照顾冉乔鸢,又给她买新衣,应该是最后的善意。

    她对冉乔鸢的态度也莫名起来,一边唾弃她的身份见不得光,觉得她拼命要少爷买下自己是不要脸,狐媚子,要勾.引少爷。又觉得毕竟是容色姝丽的美人,以后可能就一辈子被关在别院里,再也出不去,渐渐对她同情起来。

    琴秀也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齐叶申不出现的日子,她居然有点喜欢起冉乔鸢,尤其是看到对方一脸懵懂,对一些事物完全不知不晓的状况,深深觉得自己就像在养育一个孩子。

    在别院无所事事,琴秀干脆教导冉乔鸢一些日常事物,拿来消磨时间。

    于是冉乔鸢被莫名其妙要求每日都描花样,剪花样,还要绣荷包,绣衣裳。

    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一开始还觉得新奇,琴秀又耐心,所以权当拓展技能,又出不去,除了在心里想一想到底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就剩下每天和琴秀对坐画花。

    她甚至还剪了一个姆明形状的布料出来,缝在一起变成一个小荷包。

    冉乔鸢这里兴致勃勃,因为暂时没有危险出现,过的还没有那么提心吊胆,另外一边,全军急速前行的兵马,已经快要抵达西南。

    周长诵坐在马上,看着探路的军士回来,向他禀报前路情况。

    “沿途村子都已被废弃,屋子里东西却是没有多乱,应该是村民知道兵临城下,所以都避难去了。”

    马儿不安分地在原地踱了几步,周长诵牵紧缰绳让它停下。

    避难。

    确实该避难。战乱无情,可是他却必须亲身经历,还要试图控制。

    下令行军至村落安整,周长诵坐在帐篷里,叫来了顾厉。

    原本他不打算带顾厉来的,毕竟京城里他只信顾厉和他的手下,宋阶虽然看上去已经完全不想再继续淌水,但是他湿过鞋子,周长诵想收回权力,首当其冲就是拿他杀鸡儆猴。

    但是顾厉坚持,他不能让周长诵身涉险境,哪怕对方有万分的把握。

    西南只是一个引子,周长诵必须让这个引子好好发挥它的作用。

    所以他不能败。

    西南比起京城更湿更热,身上盔甲沉重,又疾行数日,顾厉浑身散发着热气,掀开了帐篷的门帘。

    这里没有宫中那样讲究,周长诵身前的桌子上也只是放了一壶茶和几只杯子。

    照例是询问军中事务,回答完毕之后顾厉打算退下,但是周长诵叫住了他。

    “芙蓉鸟如何了?”

    周长诵难得问起,一路上对于亲征的渴望几乎霸占了他所有时间,一遍遍在纸上演算,行军的时候就在心里演算。

    站在下首的顾厉拱手行一个礼,是准备回答的模样。

    “姑娘安置好了,身边的宫女也照顾的很好,陛下不必担心。”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察觉到顾厉的一点点不对劲。

    冉乔鸢的舒服日子没过几天,齐叶申就又来了。

    这次他等着她睡醒,冉乔鸢一睁开眼就看到床脚坐了一个黑影,背着光看不清脸,偏偏又高大,视线里看过去就叫人惊出一身冷汗。

    于是理所当然地,冉乔鸢立刻就从被窝里跳出来,抱着被子缩到了墙壁。

    齐叶申觉得好笑,这个女人好像老是一惊一乍,在他面前还没有过正常的表情。

    然后他就看见女人手里的被子慢慢滑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露出的脚趾卷的紧紧的,头也低下来,扶着肚子脸涨的通红。

    脸上笑意收敛,齐叶申下意识靠过去:“怎么了,撞到了?”

    女人没有回答,但是开始低低呻.吟。

    “怎么会这么严重?”男人语气轻松,好像看穿她是在吓唬他,“撞到腰你捂什么肚子?”

    腹部尖锐的痛觉好像蔓延到四肢百骸,冉乔鸢捂着肚子冷汗直冒。

    对啊,为什么她撞到腰,肚子却疼了?生理期也不是这几天啊……

    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往前倒去。

    是琴秀喂她吃的药,冉乔鸢摸着被子底下还是软乎乎的肚皮,已经好多了。

    “我是中了暑气吗?”

    好像也没有别的理由解释。

    琴秀睨她一眼,齐叶申一来,她就好像又反应过来冉乔鸢的身份,对她也不耐烦许多。

    “是吧,少爷还叫人送了不少冰来,都堆在地窖里了。”

    齐叶申离开的时候她还晕着,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

    不过以后就又有冰可以用,冉乔鸢一边开心,一边又怀疑起男人的动机。

    他到底抓自己来做什么?

    不了解的事接踵而至,齐叶申又是许久不来,等到别院终于又迎来新的客人,冉乔鸢简直双腿发抖。

    正堂中在正位端坐的中年男人,不用他笑着自我介绍冉乔鸢也记得他。

    和周长诵坐在一起讲话的,那个让诵哥面无表情的深红色官服的清瘦男人。

    然后她就听见对方说:

    “犬子无礼,将姑娘暂放别院,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该来看一看才妥当。”

    “别院栖身终究不妥,若是姑娘愿意,也可搬来宋府居住。”

    第37章 脱身

    齐叶申出生就没了母亲, 而宋阶正是平步青云的时候,于是新娶了一位地位相当的继室, 他没有多少时间去照顾幼子, 齐叶申就跟着继母长大。

    纪氏是很温柔的女人,对齐叶申的照顾无微不至, 是他的开蒙。

    小时候齐叶申就显露出与常人不同的聪颖,算是宋阶有所欣慰的一个地方。那时候他已经进入内阁, 想着能教养儿子成才, 为他铺路扶云直上。

    但是先帝驾崩,加上纪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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