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斐拿老夫人出来压她,林清浅无话可说。

    扯着嘴角笑了笑,道:“清浅不懂如何赐教,既然沈世子要求,只能在世子面前再画一次,相信世子天资聪慧,自己会领悟出其中技巧。”

    沈斐拱手道:“多谢三小姐。”

    林清浅转身对秋冬道:“去,备纸和画笔、颜料。”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沈斐兴致盎然的等着林清浅,待她动笔后,他脸上的笑僵住了。

    林清浅画的极快,不像那日在宫中小心谨慎,虽画出的蝴蝶仍是栩栩如生,但相比画在那幅十里桃林上的差远了。

    林清浅放下笔,冲僵住的沈斐微微一笑,“清浅已经画完,沈世子亲眼所见,相信也记住了,那请回吧,我身体有些不适,今日就不送沈世子了。”

    沈斐轻咳一声,只见林清浅画笔纷飞,没反应过来,画便完成了,至于技巧画工,他是半点都没记住。

    “三小姐可否画的再慢些,在下……”

    “沈世子,失陪了。”

    林清浅领着丫头走了,留下沈斐站在原地盯着那幅画直叹气。

    半晌,他对随风问道:“本世子很惹人厌恶吗?为何每次三小姐见到本世子都避之如蛇羯?”

    “世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京都内不知多少女子倾倒在世子风姿下,怎会惹人厌恶,是那三小姐太不知好歹!”

    沈斐眼眸微沉,道:“下次不许再对三小姐不敬!”

    “世子,她……”

    随风虽有不服,但在沈斐不悦眼神下,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道:“是,随风遵命。”

    春夏送走了沈斐,回到林清浅厢房中。

    林清浅沉寂在自己思绪中,嘴里不满嘀咕着,“这个沈斐烦不烦人,听不懂人话是吧?长的人模狗样,却风度全无……”

    春夏和秋冬对望一眼,终于忍不住小声劝道:“小姐,沈世子可是平阳侯府的世子,小姐这样对他是不是不太好?”

    林清浅眉梢一挑,道:“我怎么对他了?是将他拒之门外,不给他面子,还是怎么了?他无理的要求我都已答应,他还有何不满意的?”

    “……”

    话虽如此,可小姐你对沈世子态度,可真是一点都不友好。

    林清浅懒得往下说,摆了摆手,道:“将张嬷嬷送来的桂花糕拿上些,我去一趟长庚哥哥院子。”

    “是,奴婢这就去。”

    林清浅来了篱园,顾长庚神色淡淡,一如既往坐于案前看书。

    她趴在案台上,脸腮子微鼓,斜睨了她一眼,顾长庚问道:“谁惹你不开心了?”

    “还能有谁,阴魂不散的沈斐。”

    “沈斐?”

    “嗯,方才他又来找我了,不知说了什么话,竟让祖母同意他来我院里,要我教他绘画,我只能在他面前又画了一幅那日在宫中画的蝴蝶,这才将他打发走。”

    顾长庚跟着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道:“沈斐爱画如痴,京都内人尽皆知,若是不学会,想必不会罢休,你若不想他纠缠,不如教会他。”

    林清浅撇了撇嘴,嘀咕道:“我说过,诀窍便是天赋异禀,别无其他,我无甚可教予他的。”

    主要对沈斐在宫中看不起人,她小心眼的记得牢牢的。

    “那你同老夫人说清楚,相信下次老夫人会替你拦下他的。”

    “嗯,我知道了,不说这些烦心事,我给长庚哥哥带了桂花糕,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见林清浅将桂花糕递到面前,顾长庚虽不喜甜食,但还是动手捏起一块放入口中,吃下,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温声道:“味道不错。”

    林清浅也捏了一块丢入口中,甜食充斥着她的味蕾,她眯了眯眼睛,笑意满满地道:“那长庚哥哥多吃些,我带了不少过来。”

    “嗯……”

    书房里,顾长庚目光落在书籍上,如画般眉眼满是温润之色,始终分心在听着林清浅吃着桂花糕,一边含糊不清说的话。

    ……

    “少爷,福管家来了,说是相爷请你过去他书房一趟。”

    顾长庚刚起身洗漱好,身形微顿,道:“有说是何事吗?”

    “福管家并未说明。”

    顾长庚深邃的眼眸微磕,神情晦暗不明,过了半晌,才回道:“请福管家稍等片刻,我马上便跟他过去。”

    “是。”

    顾长庚跟福管家来到林琅天的书房。

    福管家敲了敲门,恭敬地道:“相爷,顾公子来了。”

    屋里传出林琅天低沉的嗓音:“嗯,让长庚进来吧。”

    福管家推开门,侧开身体,对顾长庚道:“顾公子,里面请。”

    顾长庚迈步走进书房里,林琅天并未穿着官服,而是一身白色便服坐于案台前,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见顾长庚进来,他放下笔,温和一笑,道:“长庚来了,来,坐下吧。”

    顾长庚拱手行礼,“林伯伯,你今日唤我来,可是有事?”

    从他住进丞相府,林琅天主动见他的次数是屈指可数。

    林琅天走过去,捏了捏顾长庚肩头,俊雅的脸上神情复杂,感慨道:“一眨眼的功夫,长庚都长大了这么多,当年你父亲出事,你还是个头只到我胸前的孩子。”

    顾长庚抿紧唇角,一时没有答话。

    林琅天愧疚地道:“接你回府后,我一直忙于朝廷之事,对你有所疏忽,照顾不周,百年之后,也无颜面去见你父亲。”

    “林伯伯言重了,丞相府对长庚养育之恩,长庚铭记于心。”

    林琅天满脸慈爱的望着顾长庚,道:“不过林伯伯日后一定细心照料你,好好栽培你,你要争气,让你父亲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顾长庚敛下眼眸,让人看不透他情绪。

    “林伯伯放心,长庚会的。”

    又询问了几句顾长庚功课,林琅天才道:“今日让你过来,别无其他,你这几年府中鲜少出府,还有几日就到元日了,你若想出去逛逛或者买些什么,这玉佩是我的信物,你拿着它,随时都可出府。”

    圆形玉佩晶莹剔透,可见价值不菲,林琅天时常佩戴在身上。

    顾长庚下意识要推脱,“林伯伯的玉佩太贵重,我不能收……”

    林琅天硬是将玉佩塞在他手中,道:“拿着,玉佩再贵也不过是一件死物。”

    顾长庚握着手中质地温润的玉佩,只好道:“多谢林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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