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净空大师算不出命格一事,不止老夫人找林清浅,连林琅天、徐氏都找她细细问过。

    林清浅始终按照兰若寺那套说辞,一一说给他们听,说得天衣无缝,但反复的说,难不免会有些烦。

    篱园。

    林清浅耷拉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有气无力的趴在案台上,进门到现在,她紧蹙的眉头不曾舒展开来。

    顾长庚放下笔,睨了她一眼,道:“还在想兰若寺的事?”

    林清浅闷闷的“嗯”了声,“这几日,你是不曾听过下人们议论,传的是越来越离谱,偏还有人就真信了,若我现在出门,怕是要在大街上被围起来观赏。”

    “我听顾伯说起过,说你是神仙,从天上下凡渡劫的,因此净空大师才算不出你的命格。”

    林清浅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地道:“这种鬼话,长庚哥哥你也信?”

    顾长庚勾了勾唇角,并未说什么。

    心想:他真的信了,说不准林清浅便是神仙下来渡劫,所以才会对他……

    见林清浅还是闷闷不乐,顾长庚安慰道:“别担心,等过两日,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很快会换的。”

    “长庚哥哥倒是了解这些,我听闻过两日有位郡主要下嫁给江南的富商,到时候应当不会记着我这事了。”

    “嗯,应当不会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了半个时辰,林清浅拧着眉头朝门口张望,不满的嘀咕道:“沈斐说今日过来的,这已经午时了,人影都没见着,也不知道磨蹭到哪里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

    话音才落下,便听见沈斐扯着大嗓门喊道:“长庚,清浅,我来了,快开门。”

    没等林清浅、顾长庚有所动作,沈斐推开门进来了,惹得林清浅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你连门都不敲便进来,何苦还要做样子吼一嗓子开门?”

    “哈哈哈,这不是为了让你们早点知道我来了。”

    林清浅心中暗叹一口气,越相处,越能看出沈斐的本质,其实挺虎的一个人。

    “不是说今日早点过来,让我看看你上色后的画吗?怎么都午时了才来?”

    沈斐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放到林清浅面前,“给,这是上次你说好吃的油炸糕,我让随风特意绕过去买的,这才来晚了。”

    林清浅瞥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油炸糕被油纸包着,拿过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见沈斐如此懂得孝顺她这个“老师”,林清浅不跟他计较了,懒洋洋地道:“把画拿出来吧。”

    “你先吃吧,吃完再说。”

    林清浅点点头,将油炸糕递到顾长庚面前,“长庚哥哥,你也吃。”

    “不用,你放着,我在看书。”

    林清浅不强求,放下,自己接着吃。

    顾长庚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抬眸看向沈斐,看似随口地道:“沈世子,下次不用特意绕过去买油炸糕再过来,这绕来绕去,路上耽搁时间。”

    沈斐不以为然地笑道:“没事,难得清浅喜欢,反正我在府上无所事事,路上耽搁点时间也无妨。”

    顾长庚眸光一沉,面上不动声色,装模作样的继续看书。

    林清浅吃了一个油炸糕,拿手帕擦了擦手,道:“行了,把你上色的画拿来吧。”

    “你不吃了?”

    “先做正事。”

    主要沈斐在,林清浅觉得她吃东西都会影响心情,赶紧给他看完画,让他赶紧回去。

    不得不说,沈斐天赋放在现代,也属于天赋异禀类型的,上色处理的很好,虽稍微比她差了一点。

    指出几处尚且需要注意的地方,两人结束了关于绘画的话题。

    沈斐频频将目光落在林清浅身上,欲言又止的,惹得林清浅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有话想说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沈斐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道:“是这样的,再过半个月便是我十六的生辰。”

    “所以?你是想……”

    “我想邀请你和长庚过去府上一起参加我的生辰宴席。”

    顾长庚挑了挑眉,有点疑惑地看着沈斐,“沈世子邀请,我和清浅自会过去,再说了,你过生辰,平阳侯府定会大办,也一定要下帖邀请丞相府,就算你不开口,我们也会过去的。”

    “我知道,就是,就是……”

    “是何?”

    沈斐目光落在了林清浅身上,道:“我能不能要一份生辰礼物?”

    林清浅一怔,直接开口讨要生辰礼物,在现代都少见,但想想,她还是道:“能,只要不太过分的,我和长庚哥哥能买到的,都会给你送。”

    沈斐顿时一喜,笑着道:“不过分不过分,也无需去买,只要清浅作一幅画送与我即可!”

    “哈?就这样?”

    沈斐点头如捣葱,“不错!虽清浅你一直教我绘画,可你的画作,我一幅收藏的都没有,因此想你送我一幅收藏起来。”

    林清浅本想着说,你自己都会画了,自己画一幅不就好了?

    见沈斐都开口讨要,又是生辰礼物,便没拒绝,点头道:“好,待你生辰那日,我会送一幅给你的。”

    想对比沈斐欣喜不已,林清浅心中暗想:这也挺好的,起码不用她花银子。

    沈斐心满意足的走了,林清浅有点口渴,见书房茶壶没水了,也懒得叫顾伯,便端着茶壶,道:“长庚哥哥,我去泡壶茶,等会就回来。”

    “嗯,去吧。”

    目送林清浅出了书房,顾长庚收回的视线落在了油炸糕上,盯着看了半晌,蓦地,他将油炸糕拿到窗前扔了出去,慢条斯理坐回原位看书。

    过了一刻钟,林清浅回来了。

    沈斐走了,她终于能继续开开心心吃油炸糕。

    睁大眼睛在桌上找了一圈,都不见油炸糕的影子,她疑惑地问道:“长庚哥哥,你见沈斐买来的油炸糕了吗?我记得是放在桌上,怎就不见了?”

    顾长庚面不改色地道:“方才我不小心碰到,掉在地上沾了灰,不能再吃,我就扔了。”

    林清浅“哦”了一声,有点惋惜,但也没多想,伸手去拿桂花糕塞嘴里,一边心不在焉想着该送沈斐一幅什么画?

    顾长庚冷不防的地道:“今后想吃油炸糕,我给你买。”

    林清浅以为他为了刚才弄掉油炸糕的事内疚,没多想,扬起灿烂的笑容,道:“好啊,以后长庚哥哥给我买。”

    顾长庚轻轻的“嗯”了声,继续看书,唇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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