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鸿渐于陆
    另一头此时行过来两人,祁越只顾着弄琴,慕云思漫不经心看一眼,皱了皱眉。他看见的正是慕隽鸿与何少兴。

    “这琴叫什么?”

    慕云思听见一声响在心头似的问,回过头,祁越等着他回应。慕云思道:“这便是你问的?我早告诉你这琴叫引凰。”

    “我知道啊,”祁越眨眨眼睛,“我成功了。”

    慕云思哭笑不得:“我若是不想回答,便可不回答。你方才的那一声问毫无威力,怎算成功?”

    那厢何少兴早注意到亭台中的人,一青一白,慕云思的轮廓极为熟悉,他自是看得出来,另一个却不大能认出来,只能认出约莫是万山峰的弟子。他抱着琴停住,歪着头看。

    “少兴,”慕隽鸿一手还握着何少兴的手腕,“你前些天又瞒着我去了何处?”

    何少兴只专心看着,纱帘被风吹得扬起来一些,露出那白衣人的小半张侧脸,何少兴觉得奇怪,便又探了探头,那纱帘却又落下去了。

    慕隽鸿手上用力:“少兴。”

    何少兴这才回头,他抿着嘴笑道:“隽鸿哥哥还是不放心我么?我出去走走,看隽鸿哥哥是不是会把我给忘了,眼下看来,自然是没忘。我以后可不敢乱跑啦。”

    “想去哪里,我带你去就是,”慕隽鸿阴沉的脸缓和下来,也微笑道。

    “好啊,”何少兴眼睛弯弯,又扭头望水榭那一边。那边的人正好起身,青帘缝隙显出了他的身形。何少兴皱眉,嘴角又浮上冷笑。

    “公子在那边,我们去看一看?”何少兴说罢,便往那亭台去了。

    祁越正让慕云思与他做例子,看一看如何才算是有威力的读心术。两三个调子倾泻出来,慕云思便停住了。祁越朝来人方向虚虚望一眼,又收回来视线。

    “公子,”何少兴颔首。

    慕云思站起身,笑道:“叔叔怎与少兴来了这里?”

    “路过,你这里有客,我与少兴就先离去了,”慕隽鸿本就不想过来,他也不是很愿意跟自己这个侄子打交道。至于这客人是谁,慕隽鸿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何少兴却不这么想,他见着祁越,又带着一种极为真诚的笑容:“若没记错的话,这位是万山峰的祁公子。”

    两人分明不和,祁越听见这话觉得何少兴真是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费劲惺惺作态。祁越懒散地把眼神离开引凰,算是给了何少兴一点回应。

    何少兴笑意更深,他眉目明秀,抬了眼梢道:“那此次是你一个人来呢,还是你师兄也来?”

    “我一个也足够了,不是么,”祁越总算有力气冲何少兴笑了一笑。

    “希望这次你依然好运,”何少兴笑眯眯道。他说罢转身,拉着慕隽鸿便走了。

    祁越坐下,又托着脸看慕云思,示意他接着弹。

    慕云思也坐下来,看进祁越眼睛里,又微笑着轻轻叹了一声。

    “怎么?”祁越疑问。

    “我还以为你会与他吵起来,”慕云思道,“又或者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看来是我想错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是三年呢,”祁越道。

    慕云思拨着琴弦,走了片刻的神。慕云思与祁越说好久不见,却并没有久别重逢之感。只有得见的欣然。祁越一言不发的时候,神情是有些冷淡的。祁越还是小的时候,慕云思并未见过他脸上有过这种冷淡。三年果然很长,长到祁越身上,都有了他人的影子了。

    何少兴与慕隽鸿穿过曲桥,何少兴面色不好,慕隽鸿面色更差。

    何少兴忽然停住了,他脸颊边攒出浅浅的梨涡,转身对慕隽鸿道:“你还记得他吗?方才的那个人。”

    “万山峰的,”慕隽鸿眼眸沉沉,忍着什么一样。

    “他叫祁越,”何少兴又道,他眨着眼睛看慕隽鸿,面上自有一种天真,“是万山峰掌门的小徒弟。”他说到这里便停住,见慕隽鸿没说话,便又接着说,“四年前在宛城的一个夜里,跟引凰在一起的那个孩子,就是他。隽鸿哥哥那时见到他了吧?”

    慕隽鸿紧闭着嘴唇,面上山雨欲来。

    何少兴仍遇见什么开心事一样说着:“隽鸿哥哥把他带回去,有没有解开他的衣服……”

    “啪”地一耳光,何少兴脸被慕隽鸿打偏过去。他不恼不怒,吐出一口血沫,抬手慢慢拭了,嘴唇鲜红,衬得那笑容竟动人心魄。

    “他长大了,好可惜啊,”何少兴遗憾地道,望向来路不远处的水榭亭台。

    “你最好少说一句,”慕隽鸿再不言语,狠力拽着何少兴离去。何少兴盯着慕隽鸿的背影,半边嘴角始终弯着。

    六十四、

    第二日比试,祁越排在了前头,对着的是百川的柳千怀。他只想早早结束,好不在人多的地方呆,因此对今日比试的事不怎么上心。桑落落却挪到他身边,跟祁越说待会儿打的时候惜着点力,不用急着赢。“反正你又不会输,”桑落落嘟囔道。

    “不用罢,”祁越算是正眼看了柳千怀一眼,又道,“他早些年不是还与师姐打的不相上下吗?”

    “让一让而已,又不用输,”桑落落瞪他,“以后帮你在师兄面前说好话。”

    “不敢劳师姐大驾,我让就是。”祁越说的真心实意。他挨的上一顿罚,桑落落功不可没。

    祁越也说到做到,在台上与柳千怀过招过了不短的时间。柳千怀累得不轻,祁越没什么感觉,但觉得该体谅下柳千怀,便适时地打住,两三招逼得柳千怀落败。

    “祁少侠,果真是有大成,”柳千怀满头大汗。

    “过奖,”祁越也跟着说两句虚言,便各自回去。

    桑落落不住地往柳千怀那边瞄,还不忘大方地与祁越道一声谢。柳千怀与曹紫都交谈几句,也把视线转过来。桑落落顿时笑得眼里开了花。祁越默默地移开两三步,离唐昭近了些。

    祁越象征性地待了一会儿,打算要走时,何少兴上了台,这边是杨问水。

    “杨师兄多小心,”祁越又转身,对杨问水道。

    杨问水点头:“我知道。”

    他提着剑上去,何少兴抱着琴含笑报一声名姓,倒没抢先招。

    “师弟怕是要输,”唐昭在下面看的担心。杨问水过于认真,何少兴又出手乖戾,好比剑入水草中,越缠越无力。

    何少兴与杨问水起初打得难舍难分,不一会儿便见杨问水有些力不从心,何少兴仍表情自得。他也学了些本事,不止会做偷袭的事儿了,祁越不得不承认。

    “你的剑使的太难看了,”何少兴扬手拨动琴弦,冲着杨问水道。他的声音并没压低,足够台下人听见。

    不免有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怎么没叫我遇上这姓何的,”桑落落恨恨地道,“一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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